台下纯看戏的则是津津有味,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程彦礼都想高呼过瘾
    前面一开始,池铭完全被厉少川他们压一头,看得他心里直窝火,没想到反转来得又快又猛,厉少川的律师都快说不出话了
    他戳了戳一旁的厉承风,还没说话就被对方捂住嘴,朝他摇摇头
    程彦礼视线越过厉承风落在安许年身上,他看得很认真,眉毛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庭上突然出现一波小小的躁动,程彦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顿时绷直了后背,急忙去看安许年
    安怀远穿着蓝色的监服,身后跟着两名警察从一侧的门走进来
    厉承风抬手把安许年环住,可怀里的人却在发抖
    池铭和他沟通过这件事情,律师也解释了让安怀远出庭的重要性,他是受害者,承受了不该属于自己的十年牢狱,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他的经历促使法官做出判决
    安怀远挺直脊背,走向证人席,向法官鞠躬,然后配合律师回答问题
    “反对,原告方选取服刑的罪犯,他的证词并不适合被采纳”
    “反对,安先生当年是冤判,并不是真正的犯人,如果对方觉得不妥,我方请求传唤青港监狱长”
    没一会儿,一个略微矮小的男人走上证人席,恭敬地朝在场人员鞠躬
    “监狱长,请问安先生在狱中表现如何,您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吗”
    监狱长看向垂手站着的安怀远,用沉闷低哑的声调一点点叙述起他在这十年中的看管记录
    “安怀远一直都是表现良好,按照他的记录,完全符合申请减刑条件”
    他没有提及安怀远是否被冤入狱,只要能证明安怀远的话具有参考性就够了
    厉承风内心生出一丝感慨,不愧是在监狱呆了十多年的狱警,如果他说了安怀远可能是被冤枉替人顶罪,难免会让对方抓住把柄,认为他存有私心,是在故意偏袒
    “你放屁,什么狱警,不就是个看门的狗,居然对狗骨头也产生感情了”被告席上爆发出一声咒骂,厉少庭直接抢走他律师的文件朝对方扔去,挣扎着要冲过去
    庭上陷入躁动,不得不出动法警才把人按住,但厉少庭嘴里依旧咒骂着
    但没人在意他的嘶吼和不甘,旁听席上只有低头小声交谈
    这是刑事案件,法官需要多方考量,因此宣布将在一星期后公判决结果,本场庭审结束,随后带着双方呈上来的证物和鉴定报告离开
    厉少川垂着头,没有生机地拖着步子,他身后的厉少庭还狰狞着叫嚣,法警不得不架住人直接拖走
    旁听席上的人也三三两两散去,安许年呆愣着,但是在看到法警要带着安怀远离开时,突然发了疯似的逆着人群往庭上挤
    厉承风怕他被人撞到,连忙抬腿追上去
    “爸”安许年大口喘着气,终于赶在法警把人带走前拉住了安怀远的手
    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涌到嘴边却像是被堵住,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父子两人抱在一起,即便知道不合法理,法警并没有上前阻止
    ——
    回家的路上,安许年安静得像是换了个人,厉承风内心的不安在静谧的车厢无限放大,两人都感受到了空气的冷凝和压抑,但是默契地不去打破表面的和谐
    一周后法院宣布判决结果,被告厉少川和厉少庭以故意杀人,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被告不服上诉,再次经过审理,二审维持原判
    池铭父亲抱着儿子骨灰盒在厉承风别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何叔拉着,他能把脑袋磕破
    厉承风终于等到了厉家的崩塌,也等到了和安许年感情的判决
    最终章
    随着厉少庭和厉少川的认罪,安怀远的案件自然是要翻案,厉承风已经接到了青港监狱的通知,明天就可以去接人回家
    吃完晚饭后,厉承风把自己关在书房思索要如何和安许年解释,把之前的谎圆下去
    书房的门被敲了三声后,吱呀一声打开,安许年略显疲惫的脸从门缝中露出
    书房的灯落在他脸上,他身上的疲惫感更加强烈,厉承风看着他眼底的乌青,一阵心疼,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他脸颊,就被安许年轻轻用手挡掉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吃栗子鸡又吐了,那我让何叔再重新换”厉承风当即就要喊何叔
    安许年现在口味换的很快,前几天突然出去玩,看到路边的甜品店,疯狂买了一堆回家,好些尝了一口不合口就不吃了,唯一还算喜欢能完整吃完的就是巴斯克蛋糕,后来他安排人去买,两天后再见巴斯克,基本上就是扒马桶吐
    安许年勾住他小臂摇摇头,厉承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以往他并不会流露出这么沉重的姿态,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