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自信,这回却为了花朵朵脊髓里的腯瘤而犹豫不决,甚至破天荒的翻遍所有相关书籍资料做,最后还是不敢拿花朵朵的下半辈子开玩笑。
    他知道她有多爱穿高跟鞋,对自己的双腿有多自信,他就无法想像如果她瘫痪站不起来,她的下半辈子会有多痛苦,更别提如果在怀孕过程肿瘤病变直接对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她又会有多难过、多自责。
    天晓得要亲手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拿掉自己的骨肉是多痛苦的折磨,但是他不想把自己女人的生命交到其他医生的手里,他必须亲自替她动手术他才会安心,即使知道她可能会怨他、恨他,他也不得不咬着牙这么做。
    他很遣憾必须牺牲他和花朵朵的孩子来挽救花朵朵的下半生,不过手术前的检査报告出来后,X光片里脊髓内部的不正常黑影,让他鏖幸自己果断作出的决定,他不后侮作这个决定,他唯一后悔的是他没有保护好花朵朵。
    他本来以为自己过去看过多少生离死别,早已使他对生命来回而麻木,当双眼忍不住罩上一层薄雾时,聿东冥才知道自己原来天真过了头,其实他根本没有自己所想的潇洒,他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狼狈不堪的一刻。
    手术终于告一个段落,聿东冥脱下白手套,来到花朵朵面前,轻轻的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落下一吻,然后示意一旁的中年护士替花朵朵解开腿上的束缚,温柔协助倂拢花朵朵的双腿,轻轻的将她移到一旁的病床上。
    中年护士不愧是在聿东冥的私人医院工作多年,虽然不解聿东冥枉顾职业道德的私自对病人手术,更讶异聿东冥对病患反常的态度,她也还是谨守本份没有多问。
    聿东冥缓缓步出手术室,看见门外的大阵仗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对于花成海他的确感到十分愧疚。
    「手术很顺利,再过一阵子我会再替她将脊髓里的腯瘤全部清除。」
    「不用了,我决定另外替朵朵请医生。」花成海支着拐杖,神情中难忍对聿东冥的不满,「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不能离开,她醒来后一定会很想见到我。」一想到花朵朵醒来后必须接受的打击,聿东冥心中满是不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她身边,陪她度过这巨大的悲伤。
    「你确定她还会想见到你?在你用药迷昏她,不顾她的意见直接替她动堕胎手术之后?」花成海知道自己说话很伤人,但他一个好好的宝贝女儿居然被他请来的保镖弄大了肚子,还被迫把孩子拿掉,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不生气!
    「您明知道我有多不愿意这么做!」聿东冥咬着牙低吼,紧握泛白的指关节透露出他的痛苦煎熬。
    「可是你还是做了不是吗?你和朵朵发生关系本来就已经不对,你们「神令」的人都像你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吗?」
    花成海气的青筋突暴,手里的拐杖重重击在地板上发出有力的声响,把他身旁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汉吓出一身冷汗,无不严阵以待他一声令下,掏出上衣口袋内的武器直接对聿东冥扫射。
    「我自己的行为和公司无关,就算您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没有怨言,我对朵朵是真心的,男末婚女未嫁为什么我和她不能在一起?」
    花成海不得不承认聿东冥的话不无道理,倘若他早点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也许他还会鼓掌叫好,只是在过了今天之后,他实在很难原谅聿东冥让朵朵受到的伤害。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说什么真心,你也未免太过槛情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话才会越说越难听。
    「您可以质疑我,难道你也认为自己的女儿是花痴,随便就能跟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上床?」
    原谅他的口气不好。
    现在的他情糟到了极点,无力和挫败塞满他的胸口。
    对他来不及出世孩子的愧疚和对花朵朵的不舍,一直面打着他的心。
    「你说这什么鬼话!我女儿当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我可以向您保证她对我是真心的,这样我就有留下的理由了吧。」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心爱女人的爸爸,是国际知名军火大老,只要是为了他所爱的女人,他都不会退让半分的。
    「你……」
    这小子!
    要不是相信宝贝女儿对这男人的心意,他早就让人把这狂妄的家伙给打成蜂窝了!
    要是平常时候,他肯定会替聿东冥的不卑不亢的表现喝采,坦白说他也很欣赏这小子的勇气与才能,可偏偏发生了这档事儿,即使聿东冥可以算是极佳的女婿人选,也立刻被踢入黑名单之中。
    花成海心里其冒不像聿东冥这么有把握,爱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朵朵真的如这小子所自信的的对他一往情深。又怎么可能接受他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替她做了这样的手术,拿掉属于他们的孩子,说不定朵朵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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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朵朵悠悠转酲,水灵眸子眨呀眨的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在看见眉头紧皱神情担忧的花成海时她更是满心疑惑。
    「爸?」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一对上花朵朵清霊水眸,花成海不禁感到心疼。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明明和聿东冥在聊天,怎么会突然躺在这里?这中间的过程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这里是医院。」
    回答的是半靠在墙边的聿东冥,低哑的嗓子是因为他准备要让花朵朵知道的事情令他喉头感到艰涩,「我想单独和朵朵说说话好吗?」
    他礼貌性的征询花成海的同意,但神情却是不容置喙的坚持。
    花成海为难的望着女儿,好半响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乖,爸爸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一声就好。」
    「爸的脚怎么了?」
    见爸爸杵着拐杖行动不便,花朵朵吓坏了,难道爸爸的脚受伤和她突然在医院醒来有关,是因为军舰采购的事情吗?
    「这不重要,你答应爸爸,不管你待会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好吗?」
    花成海忍不住语重心长,他不知道聿东冥会怎么告诉朵朵,可是他知道一个女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拿掉孩子会有多么的悲恸。
    花朵朵一脸问号,还没来的急追问,花成海就杵着拐杖走出病房,她不解的曈眸转而对向聿东冥。
    「到底发生什么事倩了?」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脸上的严肃让她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你刚刚动了一个……手术。」聿东冥来到病床前,握着她纤白柔夷,手指替她顺着额际的髪丝。
    手术?花朵朵心下一惊,她生了什么大病会需要突然决定动手术……
    「我不会是流产了吧?」她小手紧张的反握住他的手指,聿东冥感觉的到她在颤抖,他心疼的轻拍她的手背安抚着,「你听我说,一切都是不得已的,相信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他在说什么?
    花朵朵愣愣的注视了他好久,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不敢置信的抽回小手,小脸上写着对他的害怕和恐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会出现在医院是因为你?」
    她脸上的表情让聿东冥心头一揪,泛起了阵阵酸疼,「我不想骗你,是我在你饮料里下药,把你带来医院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顗抖着声音问,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不要!千万不要是她4>里想的那样,拜托千万不要!
    「因为我必须要替你做……堕胎手术。」聿东冥必须紧咬着牙才能把最后四个字说完。
    花朵朵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恶梦,又猜想着这是否只是聿东冥和她开的一个大玩笑,但是她心口灼热的疼痛向她宣告这绝对不是在作梦,理智也提醒她,不可能连她的亲生爸爸都会配合聿东冥开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