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扬心头一怔,好像在很久以前还是不久之前,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也用这样确信的口吻如是说过类似的话。
    不晓得是不是全天下的妹妹都这样了解哥哥?爱上自己妹妹还真要作好无所遁形的心理准备,他无奈的叹口气。
    「妳到底想怎样?」
    她听到他软化的声音,心头不觉飞扬,他总是拿她没辙,却永远也不会有埋怨。
    「你知道吗?小时候和同学玩家家酒时,十次有十一次都是推选我当公主,十一次里绝对有十二次我决定我的王子从缺,从小我虽然就爱和你斗嘴、扯你后腿,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心里完美男人的代表。」傻猫咪就是傻猫咪,连基本的数学都这么烂!上官拓扬不觉莞尔,却不想打断她回忆当年。
    「小学毕业后,老是有恶梦缠着我,爸忙着照顾车祸受伤的妈,几乎每次救我出恶梦的人都是你!当我身心正脆弱的暗候,我们一起去纽约读书,更多的恐慌与不安随之而来,依旧不敌你耐心的陪伴,以及口无遮拦冷到天边的冷笑话……可能是依赖成性,也或许在我情窦初开时,我来不及闪避你的好,我开始不知不觉对你产生很奇妙的情愫。」
    尘封压抑的记忆被开启后,她极少再梦见出事那天的情景,不过她终于知道每次快将她淹没的血液是谁的,那个身上中弹的男人,断气前护在她身边喊着:女儿别怕,爸爸来了、爸爸会保护你的……
    她顿了一会儿,眼神因回忆显得迷蒙,小脸贴在宽阔结实的背脊上,贪恋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分不清到底是恋兄情结还是偶像崇拜,说不上为什么这份依恋可以不顾一切越来越深,我试着拓展人际圈,也找到和你不相上下的好男人,就是没有人能让我动心……不知老天是否刻意安排,每当我想逃离不该有的心情,你总是刚好会出现拉我一把,再将我丢向更深的泥沼中。」
    现在想来,她更肯定老天冥冥中在助她一把,帮她一步步走向他怀抱,过程中差点让煎熬迫使分离,竟意外解开兄妹关系的锁链,打定主意放弃后,又出现一个「潘朵拉宝盒」,赐与她再度前进的勇气。
    重生得来不易,如果老天安排这份奇迹,是为了告诉她,弥补罪恶的机会不单只有上官家的好女儿这条路可选,那么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已经消弥,只差证明彼此是相爱的,只差这一步就真的雨过天晴了……
    其实以前说她有多勇敢,连挑战禁忌都不怕都是骗人的,原来在她潜意识中早已清楚所谓禁忌根本不存在。
    「我早就万劫不复,但我乐在其中,我没救了,也不想求救,你说过你要陪我一起堕入地狱的,这句话不算数了吗?」她轻声呢喃,「你说过的,没有确定我只把你当成哥哥前,你不会放开我吗?那就别放手呀……」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上官拓扬震慑其中,久久无法回神,她细腻的告白撼动他的心房,几乎同时瓦解他的心防……
    他对她的感情,也许没有她来得渊远,他从不否定她的美丽和女人味,只是从没想过用男人的眼光打量她,无意间受她吸引后,不由自主对她着迷,温柔聪颖的表相下,为爱他而卖力痴傻,奋不顾身无怨无悔最教他动容。
    心头一震动,他无法再用哥哥的心情待她,用不同以往的限光看她,她的体贴、可爱、性感、妩媚……在在都是他从识得情爱开始便想追寻的,偷偷相爱的那段期间,他真的感到幸福。
    没错,相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幸的是,他们注定不能相爱,眼下他确定他的感情是收不回来了,但越是深爱她,他就必须把她推得越远。
    狠心拉下胸前一双柔夷,他不敢回身看她,深怕聪明如她,会从他眼神闪烁瞧出任何端倪。
    「好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妳只是需要再多点时间冷却。」当然,他也是。
    上官翩翩不可置信瞪着他的背影,她都已经做到这步田地,他还忍心推开她,她也是有尊严、有脾气的!
    她承认她有点超过,硬要他扛着血缘枷锁紧抓她不放手,可她只想要他收回那句「不是妹妹也不爱」这句话真有这么难吗?
    「好!很好。」她没有阻止他上楼,只是走到桌旁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上官拓扬惊觉不对,赶忙又回头下楼,见她正要走向大门,情急之下,他上前拉住她。
    「妳在好什么?」
    「没什么,就是很好!」
    好个屁?猪头才看不出她脸上写着很不好,「这么晚了妳要上哪儿去?」
    「哼!」是的,她在生气,有点恼羞成怒,不过她无意说些赌气的话吓他,威胁来的挽留她不希罕。
    「不管妳要去哪里,先换套衣服再说。」他绝不可能让她露着两颗半球在外头溜跶。
    这次她连哼声都懒。
    「上官翩翩,妳最好别挑战我的脾气!」他抢过她手上的钥匙,一把往后扔。
    这话硬生生踩中猫儿的尾巴!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大少爷有脾气,她也快气炸了!
    上官翩翩挥开他的手,走到酒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眼也不眨就把身上的长裙一刀剪短。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在赌气,是存心想气死他!
    上官拓扬怒瞪着她毫不手软,最不可思议的是她挑衅他的胆子!
    他健臂一伸,轻松捞回正欲昂首经过他眼前一脸骄傲的猫咪,「我再警告妳一次,妳敢穿这样出门妳试试看!」该死的宽松领口、该死的深V领!
    她低头观了一眼身上的礼服,又抬头狐疑睨着他瞧了一会儿,接着不屑的扬起下巴。
    哼!穿这样出门哪里不好?不懂得欣赏的家伙,她随便选个派对或夜店,都有一堆男人排队等着欣赏她!她分明没有说话,上官拓扬却从她眼里读出这样的讯息。
    「妳敢?」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
    「我连爱上你都敢,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上官翩翩,妳……」
    弹性十足的软糖堵住漫天的咆哮,上官拓扬未尽的话全让一双粉嫩唇瓣封缄了,不算笨拙的吻对于主动侵犯还是显得生涩。
    小猫咪造反了……上官拓扬楞楞的想,但谁能舍得拒绝这却生生的丁香小舌窜入轻佻?
    甜蜜的病毒入侵,几乎瞬间瘫痪大脑主机名称为理智的线路,他情不自禁想回应时,她正好退开了身。
    「不用你一再提醒我是上官翩翩,我一辈子都以拥有这名字为荣,我会永远当上官翩翩,可是我不要乖乖当你妹妹,永远都不要!」好任性的宣示!好不容易才得到放肆的权利。
    她抬手勾住他脖子,再次主动献上香吻,落下印记以兹证明她的决心,她脑袋其实热轰轰的,可是她不容许自己退却,如他所言,除非确定他只把她当作妹妹,否则她不会轻易放手……
    上官拓扬从来都不是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让她的义无反顾给同化,残余的理智要他把她推开,指尖轻触到她光滑裸背时,他又不自觉迟疑了,当手掌感受细致肌肤的呼吸起伏,热烫的温度教他舍不得离开。
    彷佛拥有自己意识的大掌微微施力,软绵身子自然朝他贴近,他反客为主,炙人的唇舌发动攻击,一口口侵蚀她甜美弹性的嘴唇,夺取她口腔里的湿热甘甜。
    他不甚有耐心将松脱的领结扯落,拉出衬衫衣摆胡乱解开扣子,一双纤柔小手贴在他胸膛上滑移,似是安抚他的急躁,又像是催促他赶紧卸下束缚。
    「妳就这么喜欢待在地狱吗?」他狂乱吻着她,气息不稳,「好,我就让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翩翩毫不怀疑他有这等能耐,说没有胆怯是骗人的,不过她真的很想念他狂风般的席卷,横扫她全身血脉混乱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