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两天对我的态度有比较好,他那天有喝我替他准备的热咖啡喔!”
    听听那口气,仿佛得到莫大的恩宠,路薇凰又为之气结,“你怎么那么容易满足?你都生病了,他要是再对你冷冰冰,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兄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哩!”安韶荭半打趣道。
    “我们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欺负我最好的朋友,就不可原谅!”路薇凰愤慨地表示,一会儿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你老实说,你会不会气我?”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她一头雾水。
    “如果我没有提议全裸告白这个烂点子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很自责,“荭荭,对不起……”
    安韶荭发自内心的笑开了,眼中却蓄满了感动的泪水,她伸出手指,用力戳戳路薇凰的脑袋,“你最近是看太多肥皂剧罗?说这什么白痴的话!这又不干你的事。”
    “可是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直接拉着你先骗我爸妈,然后……”
    “你不要这么白痴好不好?叫我全裸告白我就全裸告白,你真以为我声控的喔!”她取来面纸,故意用力抹去路薇凰满脸的眼泪、鼻涕,“你都不知道那天灯光美、气氛佳,加上一点酒精作祟,是我自己意乱情迷,想主动献身的,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喔?”
    “但、但是……”
    “但是什么?是我自己有勇气,你了不起就是提供那瓶红酒,这样就想邀功啊?”
    “荭荭……”路薇凰吸吸红通通的鼻子,是呀!她家荭荭一向都是最勇敢的,“听你言下之意,你完全不后悔那天的事?”
    凝神认真思考一会儿,安韶荭坚定地摇摇头,她不后悔献身,唯一懊恼的是,她处理后续的能力太糟,才会造就一桩草率的婚姻。
    “我是认真的,你哥对我的态度有比较不一样,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是所谓患难见真情吗?经历过感冒的事,察觉路宙翼似乎不如外表那样的厌恶她,她颓靡的心好像开始有了动力。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死心。”路薇凰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她大嫂如果可以永远不用换人当,她当然比谁都开心,忧的是她那个“卡到阴”,忽然变冷血的哥哥,不知还会出什么招欺负荭荭?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都已经把他刻在心里的最深处了,再笨、再傻,不过就是这样罗!”不是她看得多开,是想再多努力一下,就像路宙翼说的,他们在婚前根本不算了解彼此,既然彼此有情,那么多花点时间了解彼此,并不为过,就当垂死挣扎也好,她想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
    路薇凰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哭出来,人家暗恋得好好的,她没事干嘛鸡婆,说服人家告白?害荭荭越变越笨,还说不是她害的,呜……都是她的错啦。
    第十章
    下午没课,安韶荭提早回到路家,她今天很累,期末的报告太刁难人,令她十分躁郁!
    不晓得是不是大姨妈快来报到的关系,她胸口很胀、很痛,小腹也闷得难受,躁郁指数几乎破表!
    所幸,还有件事值得喜悦。
    有份她以为铁定来不及如期交出去的报告,居然奇迹似的完成了,当她到学校时,发现包包里一份出自专业的报告,她感动得飙泪!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神迹呀!如果不是上天可怜她一片痴心,怎会触动路宙翼的恻隐之心,偷偷替她捉刀完成报告!
    或许他是为她照顾他而缺考,感到亏欠,但她宁愿猜想路宙翼是关心她,不希望她被远近驰名的难缠教授死当,别笑她自作多情,否则她没提,路宙翼哪里来的第六感知道,她有份棘手的报告未完成呢?
    她想的果然没错,路宙翼对她是有心的,如果起初就有微微好感,日久生情本来就指日可待。
    她不能放弃,倘若真是她一时私心,害得他被迫和她绑在一起,那么她就有义务,要用下半辈子的时间弥补他。
    路宙翼的威力果然惊人,俊雅的脸庞才浮现在脑海,立刻就达到妖魔退散的效果,安韶荭心中的烦躁霎时一扫而空。
    边上楼,她边暗笑自己无药可救了!
    走进房间,她吓了一跳,怎么有个女人躺在她床上?正确来说,是躺在她和路宙翼的床上。
    是她一下烦躁、一下窃喜,脑子负荷不了,于是出现幻觉了?
    安韶荭缓缓走向床边,看见女人的面貌时,顿时感到熟悉,片刻间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小姐、小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懂的,她很不想扰人清梦,可她算是这房间的半个主人,应该有权利把人叫起来,问个清楚吧!
    “翼,别吵,再让我睡一下下就好。”
    轻柔耍赖的嗓音让安韶荭浑身一震。
    翼?这女人是谁?竟然这么亲昵地呼唤她老公?
    强烈的危机意识席卷全身,安韶荭极力要求自己冷静,她细细打量眼前面容姣好,犹如睡美人一般的女人。
    一张鹅蛋脸、秀气的眉、小巧的鼻梁和粉嫩嫩的嘴唇……她真是越来越觉得眼熟。
    喝!安韶荭倒抽一口气,她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是路宙翼的前女友,好像叫什么雪的……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起来!你起来!”心里又惊又乱,顾不得礼貌,安韶荭连拉带扯的想把人摇醒。
    被安韶荭粗鲁地摇晃,连玲雪醒是醒了,但她相当不高兴,“你干嘛啦!”
    “谁准你睡这里的?”可能是知道连玲雪的身份,安韶荭心慌意乱、失了方寸,一心只想扞卫属于她的领土。
    “不行吗?是翼让我睡这里的!”看见安韶荭态度差劲,连玲雪也毫不客气的大声,虽然她现在很想吐。
    “可是我不准你睡这里。”
    “我管你准不准!”连玲雪外表看似娇弱,个性却颇强硬。
    “你就是要管我准不准!”
    “神经病!我偏不管你准不准!”连玲雪存心气死她似的,故意倒头就躺。
    “你才有病哩!你凭什么躺在这张床上!”安韶荭真的快气疯了,试问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老公的前女友没事跑来睡觉,而且还是睡只属于他们夫妻的房间?
    “那你凭什么不准我躺在这张床上?”
    女人吵起架来,对话常常是很没意义的。
    “就凭我是这房间的女主人、路宙翼的老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不准?”安韶荭双手抱胸,想先摆出一派架式,以掩饰心头的不安。
    连玲雪脸上明显惊讶,静默几秒钟后才又开口:“原来你就是翼的老婆喔!”
    她知道!她知道路宙翼结婚了!暂且忘了被侵犯领地的怒气,安韶荭心里喜孜孜的,这是头一次有外人表示知情,路宙翼是已婚人士,而且对方还是路宙翼的前女友,安韶荭顿时认为,可以对眼前的过去式减低些许敌意。
    “既然你知道他结婚了,你干嘛还缠着他?”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放低姿态,试图对连玲雪晓以大义。
    她缠着路宙翼?连玲雪瞪大了眼,没搞清楚状况就给她扣帽子,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说话太白目,真是不讨人喜欢!
    索性懒得理她,胃液翻搅得难受,连玲雪想再躺下休息一会儿,但安韶荭哪可能让她如愿。
    “我们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
    “没礼貌的是你才对吧!”身体极度不适,让连玲雪耐心全无,她坐起来怒瞪着安韶荭,“别以为你是翼的老婆就了不起,谁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爬上路太太的位置!”
    安韶荭脸色立即刷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玲雪差点想要尖叫,这个小白目看不出来她很不舒服吗?让她好好躺一下会死吗?干嘛偏偏要找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