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决战癫公之巅 > 分卷阅读29
    没那么吃力。

    崔焰再也不会与我见面,他被安排下半生远走他乡,而依据契约,从今往后我将不再婚育。

    崔父看样子还是老派思维,认为没有家庭的人都是残缺失败的,他用这种思维来惩罚我。

    名利双拥,纵享孤单,天下竟有此等美事,我内心都笑出了声,脸上却不显,还偷偷打了个哈欠,逼眼里沁出泪水。

    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崔父看了相当满意,连话别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他准以为给了我这个风流交际花致命的一击。

    我投他所好,不管有多心花怒放,离开时坚持用手擦拭被快乐迅速蒸干的眼角。

    本想留到车上的快乐,上了车却忘了个精光,只有扑天卷地的疲乏。

    晚餐厨房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和周符爱吃的。

    整顿饭我话最少,父亲和弟弟聊着话,边不约而同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把我当做了焦点,

    我懒得理会,麻木地张口,挟起菜塞进去,吃得不少,却吃不出滋味。

    “早点睡,有什么事找爸爸。”我推开碗起身,父亲看着我说。

    我能有什么事呢?这个家只有弟弟会告解烦忧,母亲则扮演那尊灵验的神像,我不需要这种帮助,父亲也提供不了。

    我对他笑了下。

    卧室的床头柜上多了两瓶药,似曾相识的名目,我记得母亲从前常吃。他说吃了心里会宽松舒坦,可这些药并未使他笑容增多,我只看见他白天都在睡觉。

    孩子的哭声蛮夷入境般又冒了出来,佣人哄不好,迈着急促的脚步赶上楼,一叠声叫我。我像是发现衣橱里莫名多了个乱线团,一下子烦躁起来。

    佣人奔袭而来的架势仿佛怀里抱的不是孩子,是炸药,要把我这间屋子炸了。

    大军逼境的压迫感让我感到恐慌,第一反应便是火速关上我的城门,躲进浴室里,水量开到最大,大到足以盖过门外的冲锋声,将浴缸灌满。

    这晚也不知在浴缸里泡了多久,次日起床浴室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我吃下了母亲曾吃的药,因为泡澡时有一刻我把自己沉入水中,在水下一切聒噪都远去,水压造成的窒息感使大脑从思考中脱离,那是个宁静、安妥、厚实的世界,如同睡梦。再躲,我只能躲入梦境,我要好好睡一觉。

    药吃了几天,虽然浑浑噩噩,却也轻轻飘飘,时间快了起来。

    周符推给了我一则某医学博士有关产后健康的博文,阅读内容时我突然想起了宋楚提醒过的话。

    Beta的产后低潮期。

    艰难的生产,长期激素紊乱,Alpha都被我赶走了,即便留在身边也抚慰不了。

    我成了一座孤岛。

    父亲和弟弟都看出了我的反常。清醒时出门工作,回到家就在浴室和床之间往返,我几乎不跟家里任何人打交道,吃完饭就下桌,不多言一句,也不在谁身边多呆一刻,哪怕是亲生孩子,我从身体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父亲组织了几场家庭活动,打猎,坐游艇,宿隐世酒店。他负责摆大局,周符则打理细小的方面,守着我递火递水递毛巾,时而同睡。面对他们伸出的手,我既不排拒,也不曾表达过欢迎,他们就像停泊在孤岛边的渔船,或偶尔登岸观光的游客,来来去去,我只是看着。

    离婚暂且没有进展,韩老头又送进了医院,韩多恢提出我们的事不宜过急,起码等他父亲转危为安,我回了个好。

    公司开会我们总能碰到,发言到亟需赞同的地方他习惯性地停顿,眼珠一溜,目光飘过来寻求支持,忘了我们已不再是同盟。我看回去一眼,又低下头看文件,然后反驳。

    走出会议室,他僵着脸跟上我,几度欲言又止。我们的办公室在反方向。我转过身,扬起头颅和他对视,在他开口前秘书适时叫走了我。

    “老是针对我很有意思?”这天,他终于问出口。

    “大家都是为公司考虑,怎么叫针对呢?”我答得堂而皇之。

    秘书来晚了一步,两人的秘书是结伴来的。

    韩老头在急救。

    我们乘同一部车赶往医院。车厢里闷得像只罐头,韩多恢是那搅进肉泥里的小虫,为未卜的前途愀然不安。

    他手不自觉地探过来,我犹豫了下,握了一握。

    抢救室里亮着灯,门里外都很安静,白茫茫的走廊,只有雪原上才能见到的白和亮。

    我对医院环境并不陌生,母亲生命的后半段都在里面,崔焰说死人才去医院,母亲进去后也确实没活着出来。

    韩多恢见医生去了,宋楚坐在走廊长椅上,他神情本是漠然的,一看见我才想起该有的动作,抬手擦了擦眼角,翘着半根兰花指。

    “这里真难找,迷了半天路。”我说。

    他轻轻嗯了声。

    他穿着一如既往地讲究,从头到脚都是特别定制,丝毫看不出家人送医的紧迫。

    宋楚对于物质有着出奇浓烈的欲望,听说小时候家里很穷,穷怕了,所以后半生都在孜孜不倦地敛财,许多手段都不大正当。一边狂敛,一边挥霍,他花钱手笔大到了报复性的地步,仿佛有片不见底的空虚需要凶狠地去填。

    他和韩老头两人结的是闪电婚,那时他正面临好几项经济指控。

    ……

    “我这人有点路痴,不过我有面神奇的魔镜。”我手指敲了敲脑袋。

    看出我不怀好意,他倨傲地扬了扬脖子。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间医院最高兴的人?’,一下就找着路了。”

    要想在词典里生动完美地阐释“猫哭耗子假慈悲”,该把他当前的大头特写贴进去。

    他掣手响亮地拍了下我的屁股,没回话,及至我并排坐下,才开口:“我希望他别死。”

    “‘我希望我的丈夫长命百岁’。”我帮他润色。

    “我真是这么想的。”他调过头看着我,说得十分诚恳,还有点天真。“我想做最早走的那一个。”

    “哦?为什么?”

    “你知道,人们总是很宽容死人的,所以等下了地狱,我就可以对那里的审判官说:你看,他们都不怪我了,你跟我斤斤计较什么?”

    我听了无言以对,只能竖起大拇指。

    收到同类的点赞让他更加坚定了这层想法,他点了个头,接着说道:“我少活几年,这世上死不瞑目的人也能少几个。”

    我:“您真是活菩萨。”

    急救室门开了,一会儿医生出来,汗涔涔的脸上看不出凝重,倒有几分舒展。韩老头又又又一次脱险了,离长命百岁迈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

    宋楚站起身与我相拥,我听见肩头传来抽噎声。

    “哎哟,别演了。“我不耐烦地说。

    “别动。”他牢牢缠住我,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