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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裳,你该死!」宫色祺旋身向宫色裳,震怒地出掌向她。「谁要你多事、谁许你多事啊!该死的你!」
    宫色裳摊倒地上,全身是血,虚弱地冷笑。「你……你不是要取冉沃堂的……狗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还不快…动手。」这些年来,她的眼中只有残暴的他,心情完全被他的喜怒所摆布。
    死心踏地,不知如何放弃……这就是冉沃堂对宫莞的心情吗?所以他肯舍弃自由身,无怨无悔守在宫莞身畔五年。
    为何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连死都是心甘情愿追随著,她却爱得如此辛苦?
    「多事!你去死吧!」宫色祺狠踹她一脚,狂怒地不停挥掌,手却在贴近她天灵盖时顿祝
    色裳一心寻死,他偏不让她如愿,偏要让她活著,日後好折磨她至死。 宫色祺怒咒-声,收手走向冉沃堂。
    宫色裳闭眼良久,等待的致命之掌始终没落下。空寂的心剧烈抽疼著,她听见脚步声离去,泪水沿著浴血的脸颊滑下。
    他竟没杀她吗?为什么不杀她,多希望能死在他手中,这样她便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她有多嫉妒莞儿能光明正大爱冉沃堂……她嫉妒……又羡慕……
    生或死,无论如何她要得到一样,是他成就了她。 宫色裳昏沉地从襟前摸出一把青玉短刀,淌血的艳眸微微眯开。
    「先……先救色裳,我不碍事。」宫莞全身瘫软,再次被冉沃堂扶坐起。想阻止宫色祺,却无能为力……身子好轻、好轻,飘浮了起来……
    冉沃堂听不进耳,不停地灌注真气护她心脉。
    「沃堂,先救色裳……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她好想睡。
    「小姐别说话。」冉沃堂声音不稳,祈求地看向一脸杀气的宫色祺。「让我救活小姐,我答应你回宫家。」为了保住她,他甚至不惜欺骗。
    「不……不要。」她宁可死,也不要沃堂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冉沃堂从不说假话。 宫色祺眼露阴狠,一屁股坐在冉沃堂身後,以不容他反悔的速度,运气将其气灌向宫莞。
    他要让冉沃堂後侮背叛他!一待莞儿回复元气,他就要冉沃堂当著她的面目荆 宫色祺嘴畔挂了抹残酷的笑。
    「先……先救色裳,她……也受……受……」宫莞勉强转头,虚弱的眸子往後一瞥,像看到了什么忽然睁大。「不……不要--」
    宫色祺察觉有异,想转身已经来不及。映著拂晓的刀光,炫昏了宫色祺血红的眼。
    「我不是……告诉你了,这是动手的好……机会。」宫色裳倒在宫色祺身上,凄绝美绝地笑著,眼泪混著鲜血,一滴滴落在宫色祺的白衣上,绽故出无数朵艳灿的红花。
    时间不多了,她的气力只够用在挚爱的人身上。 宫色裳又羡又恨地瞥一眼虚弱的宫莞。
    她终究又赢了她。呵呵,没关系,只要与保爱的人在一块,她的幸福不下於宫莞,何必羡慕她……她也要与心爱的人魂魄相随了呀……即使是相互怨恨的灵魂,她亦甘之如饴,不後悔……
    身中数刀,刀刀凌厉、致命,宫色祺身子不断地抽搐,心知死期已至。
    他绝不、绝不饶过任何胆敢背叛他的人,即使到了阴间,他也会将她干刀万剐!该死的……贱女人!他决不饶她!
    提聚残存的真气,宫色祺挥出未竟的一掌,这回毫不迟疑地击向宫色裳的天灵盖。 宫色裳唇畔绽笑,握紧刀子,在宫色祺重击她的同时,她亦一脸幸福地将刀子深深剌进他心窝。
    随她一起走吧,她深爱又不能爱的……色祺哥呀……
    不……不--不!色裳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手足竟又相残……宫家被诅咒了吗?爹……宫莞眼角挂泪,眼一闭,软软瘫倒在冉沃堂怀裹,无力承受这么多的绝望。
    落地的鬼工球,碎成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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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暖风,轻轻柔柔,夹带著浓馥的野花香,吹进一间清雅房舍。
    「义弟,义兄和岳丈,你快桃一样喊。」展中南再次兴匆匆跑来,神气到了极点。冉沃堂冷淡地看他一眼,未置一词。
    展中南挫折不已,转而调侃道:「好吧,那你告诉我,当初宫老哥明明还你自由身,你为何想不开,又回宫家去做牛做马,难不成你天生奴才命?」难怪义弟要他别插手宫家事,因为他会不好意思,嘿嘿嘿。
    冉沃堂斜瞥他一眼,怪他多嘴似的。
    「哦,天哪!」展中南挫败大叫。「他又拿出那副死样子来应付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居然拿他没辙。」枉他不远千里,举家从洛阳移居到这个银杏小村,为的就是与他多培养些兄弟情分,结果瞧瞧这无情无义的臭小子拿什么态度对他?
    死样子?依然是那副死样子!莫怪小七那丫头片子与他一见投缘,实在是义弟那种死样子已经让人神共愤了。
    「展叔,你还好吧?」在屋子里就听到他活力充沛的吼声,宫莞含笑地端出荼盘。展叔是在两个月前,令人断肠的那日风尘仆仆赶来,可惜迟了一步。
    原本想不透色裳为何要那么做,直到沃堂淡淡的说了句话,震惊了她。
    是吗?原来这便是色裳性情暴烈的原因,只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她痛苦又无处可说,所以采取了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一切吗?
    色裳……
    冉沃堂接过宫莞递来的荼水,捕捉到她眉梢的悲痛,关心的深瞳闪了闪。
    「莞儿,你让义弟唤我一声义兄或岳丈,或是展叔也好。」粗中见细心的展中南亦察觉继女的悲痛。「你们成亲一个多月了,他没喊过我一声岳丈耶!」
    「这,沃堂……」宫莞眉心的郁结舒展,看向冉沃堂。
    「要不要去溪边走走?」冉沃堂突然放下伞骨,伸手向她。
    「好。」宫莞笑著递出手。
    「我也去!」展中南存心搅局。
    「展叔留在这里。」为了不让他干扰妻子的清静,冉沃堂终於妥协。
    於是猝不及防的展中南,被久候的一句话定住,呆呆的目送那对夫妻散步去。
    傍晚的淡淡轻烟飘起,卷过长长的银杏道,绕进溪畔柳条。
    「我很少见沃堂笑过。」宫莞倚在他怀裹,低语道。
    冉沃堂弯了弯唇角,带她走上索桥。
    「小姐,小心脚下。」
    「你、你还叫我小姐?」宫莞气恼地放开他的手。
    「已经习惯了。」他淡淡一笑,笑容里似乎带有那么一点羞赧。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她期盼的瞅著他。
    冉沃堂保看她一眼,咳了咳,偏开脸,伸手向她,「走吧,莞儿。」
    「嗯。」莞儿抹去眼角突然涌出的泪,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牵著过仅容一人行走的狭长吊桥。
    「这桥牢不牢?」两人一前一後,走到长桥中央,莞儿突然淘气地问。
    「刚刚检查过了,很牢,你放心。」他不时回头查看她是否安好。
    「不可以放开我哦。」叮嘱声隐含丝丝笑意,前头专注於过桥的人并没发现。
    「不会的。」
    「要小心牵著我哦。」
    「嗯。」
    「要疼我一辈子哦。」笑意加深。
    他停步转望她,无言凝视她淘气的笑脸良久,绽颜一笑,回头继续前进。许多死去的感觉,正逐渐复苏,母亲为何选择出家,他也在差点失去莞儿时顿悟,一切只因母亲太爱父亲。无法勉强付出丁点爱儿子,亦同样痛苦。
    莞儿轻摇被他紧紧牵著的手,有些羞怯地说:「要……要爱我一辈子哦。」
    这次他没答话也没回头看她,仅轻轻点了下头。
    想起往日的种种,莞儿莫名生起一股恐慌,冷不防扑上前抱住前头人的背,桥身因她的举动而轻晃著。冉沃堂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将她腾空抱入怀中。
    「沃堂真傻,若有危险你该先保住自己,而不是抱著我。你这样,桥若断了,咱们不就一块跌下去了?」虽知他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她仍是希望他能多爱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