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时?”什么时候地出门必须担心太晚回家的?好象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了嘛!
    “请问一下,你所说的”时“是几时?”
    “下午三点以前就得回家。”他专制地回答,“而且以后出去必须向我报备。”
    所谓一物克一吻,大概就是这样吧!纪莎紫掩着嘴偷偷笑着。看来它的担心是多余的,阙尚火绝对不会容许他的小孩变成私生子的,他大有主见,绝不会被莎蓝牵着鼻子走,也只有他那臭脾气才能压得住倔强的莎蓝吧!
    “三点?你当我还在读幼儿园啊!”说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我还没说完,以后出去一定要有人陪。”他脸色不变地说完,纪莎紫已经笑成一团“阙、尚、火。”声音这么无力,他敛起浓眉。“吃饭了没?”“我不饿。”她气得脑筋差点“短路”。“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竟然还没吃晚餐?”他紧张地拖着她往外走。
    纪莎蓝奋力想挣脱他的手,却徒劳无功。“我说过我不饿。”
    “我的孩子会饿。”他干脆抱起她。
    纪莎紫一看,又是一阵大笑。她捧着肚子挥挥面纸,目迭吵闹不休的小俩口离开口阙尚火真是个……不懂得转弯的大笨蛋,她笑倒在椅子上,相当同情妹妹选了个笨拙、不知甜吉蜜语为何物的情人,也不再担心妹妹的终身大事了。
    反正阙尚火自会想办法让莎蓝嫁给他,他的意志力强得惊人。
    “你什么时候去香港?”纪莎蓝嫂进阙尚火的书房里,百般无聊地肴他在打计算机。
    “问这个干嘛?”他头也没抬地把这次运去展览的古玩数据传送到香港。
    “无聊行不行?”她倒在椅子里,千举得高高的,有点惭愧地想起楼上未完工的房间,“阙尚火……”
    “又干嘛了?”他心烦意乱地敲着键盘,不知她的问题怎会多如牛毛。
    “我想把你的房间完成。”她柔柔地看着计算机的后壳。
    “也好。”他答应得出乎意料的明快。
    “镜子呢?”好极了,有事做了。
    “甭想!”他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猛地斜着身子瞪她,“还穿牛仔裤,昨天帮你买的那些孕妇装呢?”
    “才五个月嘛!反正我的裤子都是松松垮垮的,也可以当孕妇装穿啊!”他啊!真是全能的“家庭主夫”,不但家事样样包,连采买的工作也非常在行,如果脾气再好一点的话,对地而言,他就是完美无缺的男人了。
    “穿孕妇装比较舒服,上去换。”他淡淡地说着,话里掺了一些“柔情”调味料。
    “等一下再换,反正怀孕的日子还长得很。倒是我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啦!”她的火气真的快被他给磨平了。唉,纪莎蓝,你终究是逃不开他粗鲁、略嫌笨拙的情感里了,就不知道这个笨瓜何时才会懂她的心?
    “你为什么坚持在我的房间裹装镜子?”他有丝奇怪地揪着她。
    “你又为什么不肯在房间襄装镜子?”她轻轻地揉着微肿的脚踝,反问。
    “脚又酸了吗?”他站起来移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把脚伸直。”
    纪莎蓝乐得伸直脚让他按摩。“你真的没学过按摩吗?”每天晚上他都会例行性地帮她按摩双脚,帮助她入眠。唉!为了肚子裹的小宝宝,她可真受罪。
    阙尚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股想拥她人怀的冲动,自从和她一起生活以来,他宁静、怡然自得的生活就彻底被破坏了。她不变干净、东西随地乱丢、喜欢和他顶嘴、动不动就流泪:他随便都能举出一大堆她不适合他的原因。他一向喜欢一个人生活的,无忧无虑又自在,从不觉得与人分享的重要性,也不觉得他的日子过得有多乎淡,直到她搬进来了。
    她脾气不好常惹他生气,可是她一不在,怎么屋子就会突然变得好静?没她吵,日子就变得好单调、乏味,以前他认为理所当然的宁静,早已变得让人无法适应。
    “喂,我真的好无聊,不然你带我一起去香港好不好?”纪莎蓝轻声地要求道,不想他撇下她到香港去,她突然害怕孤独了,都怪他整天跟前跟后。
    “你是小孩子吗?”他根本不打算去香港,也放不下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台湾,更不想带她去香港。
    “你是不是怕小舞他们知道你和我的事?”她心情变差,鸡蛋里挑骨头。
    “是谁威胁我,不准我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他抓回她赌气缩回去的脚,轻轻地捏“不让我去可以,我要完成你的房间,按原设计图。”她开始拗了他为什么要忍受它的无理取闹?阙尚火寒着脸,“不准闹了。”“我如果一定要完成呢?”“只要你有镜子。”他的意思是:他又会故计重施地砸掉镜子吗?“我要求分居。”“她愤然道。”纪莎蓝,不准再开了。“他不要听到这种话。”我要求分居。“她撇开脸,气得不愿看他。”莎监……“开尚火拿她没辙,可是又不愿妥协,只得搂过她轻声细语:”不要生气了,你的小宝贝在抗议了。“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肚皮上。
    “真的咄!”纪莎蓝顿时眉飞色舞、笑逐颜开,她偶进阙尚火的怀里,低柔地笑着。
    真容易满足,他不晓得原来纪莎蓝是这么可爱的女人,阙尚火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陪她一起享受为人父、人母的快乐。
    过了好半晌,纪莎蓝才又启口,“那么,我可以完成你的房子了吗?”
    “只要你肯妥协。”他淡淡地笑着,她的固执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镜子,我就再做考虑。”她能退让的就只到这里了,接不接受在他。
    “别欺人太甚了。”女人宠不得。阙尚火皱着眉头,不悦地想着。
    “我欺负你?”她推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脸。“我不过要你解释一下,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啦?”
    “纪莎蓝,你说够了没?如果够了,请滚!”难得一次阙尚火没有用尽生命般地咆哮,可是他那张阴沉沉的花岗岩脸却比大吼大叫时黑上百倍。
    “滚就滚!你以为我没有装潢你的房子就会饿死吗?错了!若不是拜你那著名的火爆、蛮不讲理的脾气之赐,全台湾没有一个设计师敢接你的CASE,小舞又何需拉下身段千求万托,整整一个礼拜跟监,缠得我精神衰弱,胡裹胡涂地败在她的哀求下,陷入万劫不复的苦难中?若我不接这CASE,这会儿不知道欢天喜地地完成几件优秀、得意的作品了,又何需在这里浪费我的生命,为了一面镜子和你拚死拚活地争了一个多月?”
    纪莎蓝抑扬顿挫地嚷完后,好虚弱地吞着口水,一面跳了起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只自大的猪!”惊天动地地吼完,她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管他是不是气疯了,管他脸色晦暗、面孔狰狞、嘴巴扭曲,一副撒旦附身的恐怖样子。
    “纪莎蓝!”阙尚火气得忘了双脚还有追人的功用,只是火冒三丈地伫立在原地,面红耳赤地吼着。
    她敢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竟敢把他说得像遗害人间的祸首!
    过了一会儿,阙尚火追了出来,占着脚长的优势在楼梯口抓住了她,“你又要去哪里了?”
    纪莎蓝使出吃奶的气力推开他,气冲冲地冲下楼直往外跑,由于跑得太快、太激动,没注意到路面不平坦,突然摔了一大蛟。
    “莎蓝!”随后追至的关尚火狂吼了一声,急忙蹲在她身边,心如刀割地抱起她,“你没……没事吧!我马……马上带你去医院。”他方寸大乱,一下子忘了停车场的方向,直往路的尽头冲。
    “不必了。”她好自责地瞪着他苍白如雪的脸,他吓坏了。“我没事。”她挤出笑容,试图安抚狂乱不安的他。
    “不要再逞强了,”他心乱如麻地往外冲,直诅咒起院子的广阔来了……“该死的,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他心疼地低语,褪去往日的火爆,仅剩无限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