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了摸每个你记得位置的口袋,搜罗出了很多零碎物什,比如发夹纸巾、现金名片,甚至还有变质的糖果。
    你喜欢吃糖果,但Hiro只愿意给你买奶糖,他别扭地相信着奶糖比水果糖少些廉价香精。
    其实这个小衣柜挺空荡的,你总不能把整个衣柜的衣服都存放在你的男友家,不过是各个季节留下的东西积少成多才装了一个纸箱,很快就能理完,就像一眼能看见尽头的小道。
    这使你手下动作慢了下来,宛如被沿途风景迷了眼的行人。
    然后你在一件大衣的内侧口袋摸到了一张薄薄的信封。你没有写信的习惯,自然也没有人会寄信给你,你摸着某个凸起的地方若有所思。你折了折信封后确信这里面没有纸张,所以也没用拆信刀,撕开个口子朝手心磕了磕,滚出来一枚戒指。
    你当然认得这个。款式经典简约,是个女戒。
    你将信封翻来覆去地细看了个遍,也只在封口处找到了一个用水笔画着的“0”。
    这个圈你实在无法解码。而且你并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你解码。
    如果早些发现,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呢?你不知道。或许你会一直等待一个解释,坚定地。但似乎和你现在的选择也没差?谁知道呢。
    这一年,你换了份工作,剪短了头发,交了新朋友,学会了疏离礼貌的客套话。
    “你说你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你在日记里写到。
    第3章
    你已经三年没见过你的前男友了。
    有一天你去米花市出差,工作洽谈好之后慕名去了口碑不错的波洛咖啡馆。服务生是个黑皮金发池面,你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面之缘的印象本该模糊,但你曾长期而频繁地想着Hiro,连带着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像是任务触发点,一碰就是一整段清楚的记忆。
    他似乎也记得你,向你颔首微笑,你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哀伤。
    你点了份三明治与一杯冰咖啡,端上来的却是一杯热可可。你抬头看着面前自作主张的人,有些疑惑。
    “经常胃疼的话要少喝刺激性的饮品哦。”
    这个人淡金色的头发后仿佛冒着圣光,你默默吐槽。
    交换姓名后你还是接下了这杯热饮,称赞了他厨艺并顺便请求另外打包一份三明治,“我要带给我男友”,你对他眨眨眼睛。
    打包好的三明治很快就送来了,你表达了感谢,但安室先生坚持为你买单,盛情难却。
    离开时你还是忍不住问了Hiro的事情。
    “他三年前就离职了,我也不清楚,很抱歉。”安室透桑这样回答。
    Well,在你发现这位池面在咖啡馆做服务生之后,你就意识到他们大概不共事了。你本以为是多此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到了前男友离职的信息,时间也正好和失联的日期相吻合。
    你觉得你摸到了某种真相的边缘。
    下一个客人开门进来,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你看了一眼表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你的男友还约了你看电影,你得快点结束今天的出差行程。
    你和安室先生说再见。
    “祝你幸福。”这是来自前男友的前同事的祝福。
    你有点莫名其妙。
    第4章
    你结婚时请到了安室先生到场。
    不知道安室先生哪里得来的消息,你订婚时他给你打电话送上了祝福,并幽默地表示结婚时他可以充当专业司仪,业务能力绝对保障。
    你有点意动,但想了想还是只请他来吃酒。
    说实话,你发现安室先生还挺能喝的。
    第5章
    你在帮女儿准备野餐便当,一年级小朋友的便当做起来总是花样多、耗时久,于是你会在捏饭团时听新闻来消磨重复动作带来的枯燥感。
    最近的新闻都在讲一个跨国犯.罪集.团的案子,似乎出动了公.安、FBI、CIA、MI6等多个机关的几代骨干人员劳心筹划了几十年才剿灭。
    你觉得这些人真厉害,受苦受累受埋怨,无怨无悔无后退,一个个都是国.家英雄。而你只是听着新闻,把海苔碎洒在便当上,做着普通的家常事物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似乎那些惊心动魄的过程都与你无关。
    便当做好了,你把女儿送到班级指定的集合地点,蹲下来亲了亲女儿肉肉的小脸蛋,目送她跑到好朋友身边后朝你用力地挥手,你弯了弯眼睛,和老师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拐过街角,正好是你熟悉的花店。店员是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在这做兼职,你经常到这儿来买鲜花,和她交换过联系方式。
    在你今天说要买向日葵和满天星的时候,店员有点惊诧,“今年这么早呀?”帮你挑选花材时顺口道,“才刚入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