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她?”金平倏地睁眼,目露精光。
    “贼你个娘,都给我杀……”
    “吵死了!”一声娇叱,梅花身影迅如雷电,不过是一拳,大胡子已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剩下的山贼二人惊呆了。
    梅花嫌烦,加上之前在南化城有前例可寻,知道杜绝后患这件事的重要性,纤细的身形再起,接着又是两拳,不久前还穷凶极恶的三个人已经各自倒了一地,再也不会给他们找麻烦了。
    金平看着她大显身手,空荡荡的心中只装满了她的身影,目光满盈着对她的迷恋之情。
    小花……曾经属于他的……他的小花……
    梅花急着检视他的伤势,可没空管他怎么看她,直到确定仅是皮肉伤之后,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
    金平看着她,一直就看着她……
    “小花,你还在意我的,是不?”将她所有反应看在眼里,他忍不住有这样的奢望。
    这问题,让梅花整个人一僵,对着他泛着血色的胸膛,眼泪跟着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他就吃定她心软,就吃定她了,是不?
    金平见她没应声,一时情急,再问:“小花,你还在意我的,你是在意我的,是不?”
    “这重要吗?你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
    “我要不在乎的话,这里会这般的痛吗?”捂着淌血的心口,金平问。
    梅花不想听这些,她不想心软,不想再对他心软……
    “小花……”
    面对他充满感情的呼唤,梅花眼泪掉得更凶。
    “为什么欺负我?”哽咽,她问着,一想到所受的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见她大哭,金平也跟着鼻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弄成这步田地?
    “小花,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不好?”金平伸手,想拉她的手。
    梅花甩开他意图的握执,哭着说:“不要!不要了……我不想再伤心……你很伤我的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金平不放弃,又去拉她的手,鼻酸道:“对不起,小花,对不起……”
    “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没挣开他的握执,梅花哭着指控。“是你!是你不珍惜,你不珍惜……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知道错在哪边……”
    听着她的痛哭失声,金平只觉得视线跟着一块模糊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她,将她拥入怀中之后,就只能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吃定我,就吃定了我会对你心软,你走开,走开……”梅花哭着想挣脱,她不想在这时功亏一篑。
    之前一直避开不想看他,就是因为她知道,她一见他就容易心软。
    这到底是什么要命的毛病?
    为什么她就这样让他给制得死死的?
    梅花气恼着自己的不争气,哭着挣扎着。
    金平不放手,他知道不能放手,即便她哭着挣扎,他说什么也不肯放。
    “小花,我不能没有你。”他说,压抑的声音里除了好多好多的抱歉,还有满是让人心碎的柔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心也跟着空了,每一天都是煎熬,你回来,好不好?”
    骗人!他一定是骗人的,不要信他,拜托不要信他……
    梅花想说服自己,但在那温柔的、充满感情的声音里,她只能气恼地恨起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想相信他?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人,真是她命里的魔星……
    “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梅花若是如她想象的有志气,她该要揍他两拳,大声地说不好,叫他滚!
    但感情并不是竞赛,并不是一时大声、逞了威风、赢得面子或是彰显志气后就会开心的一件事。
    “我可以相信你吗?”眼泪流着,梅花只问他这么一个问题:“这一次,我能相信你吗?”
    失而复得的激动教金平忍不住使上了劲,紧紧、紧紧地拥着她。
    他的小花,是他的小花呀……
    再也不会,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会替他证明一切。
    *****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是呗?”
    下流的声调,下流的猥亵模样,凤梧山的色胚大老爷又出动了。
    但这个百玩不腻的无聊游戏,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开始觉得没趣了。
    “你。你是谁。”好平板、好死气沉沉的对白。
    “唷呵,小姑娘竟然不识得本大爷。”色胚老爷对着身边两个手下狞笑,在两个手下很配合的露出淫笑时,接着说道:“不过不碍事,你跟着大爷回家,很快就清楚、什么都清楚了,嘿嘿。”
    “别。你别过来……哎呀。”依然是好平板,好死气沉沉的对白,就连那个假装跌倒的哎呀惊呼,也平板得有如死鱼那样,毫无高低起伏。
    色胚大老爷紧皱了下眉,但想想之后还是将就吧,继续道:“说什么傻话呢,来,让大爷仔细地瞧瞧这小模样儿。”
    “别。你别再过来。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色胚大老爷的嘴角隐隐抽搐了两下,但还是忍!
    “这荒山野地里,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小石头,你怎么搞的啊?”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因为扮演小姑娘的小石头竟然在挖鼻孔?
    冯大插腰、活像个大茶壶似地大骂:“你这么不入戏,是要怎么玩下去啊?”
    “阿大师兄,你玩的这个很无聊耶,我才要怀疑你怎么玩不腻哩!”上个月才入师门的小石头成了师门里最新的小师弟,但因为是村子里的人,自幼便与冯大他们相熟,说起话来仍是以往那样没大没小。
    “你这小子,意见倒是挺多,以前叫怀素玩他就玩,哪来这么多意见。”冯大气唬唬的。
    “那是怀素小师兄人老实,才会忍着无聊陪你们玩嘛!”小石头陪个三次就觉得无趣至极,忍不住劝:“阿大师兄,你要是思春,还是老实点,想办法去找个对象比较实际。”
    “唷呵,你小子还想指导起我来?”冯大觉得新奇。
    “本来就是。”小石头一脸认真,说道:“你看人家小花姊姊……不对,是师姊,人家小花师姊前些年遇上了她的金桃,不但是嫁了人,这会儿都生了个胖娃娃,跟着她的金桃相公带胖娃娃回师门看外公了,你们还在玩这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游戏,不觉得空虚吗?”
    “你小子是欠揍啊!”阿大作势打人。
    “不理你了,我去看小花师姊的胖娃娃去。”小石头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地就跑了。
    该演小姑娘的人跑了,没得玩了……
    “喂。”冯大一脸狐疑的看向两个弟弟。“我们玩的游戏,是很空虚的吗?”
    冯二、冯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空虚吗?
    有吗?
    物以类聚的三兄弟,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到底是哪里空虚呢?
    *****
    宝宝嘹亮的啼哭声持续着,那哇哇的哭声就这样持续着。
    梅花才刚跟爹娘闲话家常回来,一回院落就听见儿子的啼哭声,好气也好笑地连忙进屋查看——
    果不其然,孩子正在床中间哭着,至于她的亲亲夫君则是趴卧在床边,正一脸心满意足地欣赏儿子的哭相。
    这是自从她顺利生产之后,他新培养出的嗜好。
    每每当他看着孩子哇哇啼哭时,总是会忍不住感叹,这是多么健康有活力的一个孩子,然后常常就这么一看看得失神,让人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别闹了,孩子应该是饿了。”梅花驱赶他,要他别趴在床边妨碍她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