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苾灵马上停止哭泣,一张泪流满腮的脸蛋忽然凑向二哥莫可奈何的俊庞,印上感激的一吻,哼,又更改了地方。
    玉极摧眸中杀意一闪,瞬间捏碎手中信笺。
    辛曹年,你不应该招惹玉修罗的。玉极摧绽出一抹冷煞至极的笑意,在扫了手中沉重布包一眼後,即拔身跃往交换月芙蓉的所在地——赤红崖。
    当玉极摧一来到信笺所指示的地点赤红崖时,辛曹年以及他身後一群黑衣人,再加上神情憔悴不堪的月芙蓉早已等候在那里。
    “呵,不傀是玉修罗,这么快就摘下林长老的首级。”辛曹年低低笑著,一双看似温善的眼却暗藏阴狠地睇向玉极摧手中那包染血布包。
    玉极摧要笑不笑地将装有人头的布包随手抛向他。
    一名黑衣人闪身至辛曹年前方伸手接下,并迅速打开布巾,一颗死白的人头赫然出现在辛曹年眼前。
    “呵,是他的人头没错。”在确认後,辛曹年抚须笑道。
    下一瞬,辛曹年一脚扫向那颗人头,当下,人头即飞往崖边,掉落到深不见底的山谷里。
    “敢与我作对之人,便是此种下场。”辛曹年此举意在杀鸡儆猴,“玉修罗,你真的不再考虑了?”此人若不能拉拢,那就只有除掉了。
    “人,我已经帮你杀了。”玉极摧冷冷睨视著他。
    辛曹年呵呵一笑,示意手下放开月芙蓉。
    月芙蓉慢慢走向玉极摧,憔悴苍白的容颜似有深切的内疚,也有一丝丝莫名的欣喜。
    就在她快要来到玉极摧面前时,她双腿突地一软,但一双铁臂在她即将跪地前一把将她抱住。
    “辛曹年,这笔帐,玉修罗将会加倍奉还给你。”在离去之前,玉极摧回眸预告著辛曹年的死期。
    “本座等你。”辛曹年脸上毫无惧意。
    呵呵,武当长老之死势必会让八大门派再度集结剑树山庄,届时只要他梢加煽动,八大门派必会倾力围剿玉修罗;到那时,他根本用不著亲自动手,就会有人将玉修罗的人头主动奉送给他。
    “对不起,玉大哥,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在离开赤红崖有一段距离後,月芙蓉终於忍不住掉下泪来。
    “别再自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身後虽背著月芙蓉,却丝毫不影响玉极摧飞奔的速度。
    “可你为了救我而杀死武当长老,这……”
    “芙蓉,你的手还痛吗?”搂住他颈项的右手小指已被切断,仅用白布条胡乱包裹住。
    “不,不痛了。”
    就算再怎么疼,也因为他这句关心的话而消褪。
    就在这时,玉极摧疾速飞掠的身形陡然顿住,一双微眯的魅瞳冷冷直视林间的某一处。
    “玉大哥……”难道是辛曹年追来了?
    月芙蓉不自觉地搂紧玉极摧的颈项。
    怱地,一对人影双双从林内窜出。
    “玉极摧!”
    乍见担忧已久的人平安无事地站在自个儿面前,西门苾灵高兴地从二哥身上跳下来,急急奔向玉极摧。
    当她娇小的身子撞进他怀里时,玉极摧并没有回搂住她,也许是因为他的双手正支撑著背後的月芙蓉;但,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想在此地见到她,以及她身後的那名男子。
    “你来这里作啥?”玉极摧不仅口气差,连脸色也不太好看。
    西门苾灵没料到他劈头就是这句话,当下脸都绿了,“你这么凶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呃,你把月姊姊给救回来了!”
    此时的西门苾灵终於注意到月芙蓉的存在,同时她亦想起了那件事,“那么武当长老不就已经……”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蛋了。
    “你别多事。”玉极摧压低嗓子低斥她。
    “你……你居然骂我多事?”对於他异常冷漠的态度,西门苾灵除了倍感委屈之外,胸中更燃起了一把无明火。就在她欲发作时,却不小心瞄到月芙蓉缠著布条的手,“月姊姊,你的手怎么了?”
    “这也不关你的事。”玉极摧这话是对著西门苾灵说的,但他犀冷的眸光却是针对她身後神情逐渐泛冷的西门二少。
    “玉极摧,你是吃错药了不成?”干嘛一见面就凶她。
    “苾灵,跟我回去。”
    哼,好一个玉极摧,竟当著他的面凶他小妹,若不是看在他还背著一名负伤女子,他倒想领教玉修罗的绝学。
    “不要。”她非要知道大魔头在发什么神经,“小妹,你没看到玉大少爷身後的女人吗?”瞧他们俩的模样就知道关系匪浅,而他这个笨小妹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吧?
    “月姊姊跟玉极摧本来就是好朋友。”
    而且好到为了营救她而杀死武当长老,假如换成是她被捉的话,大魔头不知会不会——“二哥,谢谢你带我来找玉极摧,还有,请你转告爹爹,苾灵暂时不回家了。”她慢慢握紧小拳头,声音无比执拗。
    “你确定?”看来不给小妹吃点苦头她是学不乖的。
    “嗯。”西门苾灵用力点了下头。
    “好,二哥就成全你。”到时你就别哭著跑回家。
    待西门二少身影一消失,西门苾灵马上开炮:“玉极摧,你若不解释清楚,休想我会饶过你!”
    而回应她的,却是玉极摧淡漠的瞥视。
    “大魔头,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为求二哥带她前来找他,她使出一哭二闹就只差没上吊,而他呢?竟当著二哥的面大声凶她、骂她,若不为自己讨回点公道,她就不姓西门!
    “我是讨厌在这里见到你。”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乖乖听话?瞧她那张苍白的脸蛋就知道她根本还是病著的。尤其更令他光火的是她的二哥,明明晓得她身子不适,却仍带著她东奔西跑。
    “你!要不是你还背著月姊姊,我早就一拳——”
    这时,一声闷哼冷不防响起。
    “芙蓉,你忍一忍。”
    玉极摧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将背在身後的月芙蓉挪至身前,并仅以右手揽住,随後,他又伸出左臂将满脸错愕的西门苾灵给箍在身体的另一侧。
    将二人紧紧抱牢後,他身形一起,瞬间便不见踪影。
    然而玉极摧三人一离去,西门二少忽地又翩然冒出,他紧盯著他们离去的方向,缓缓绽出一抹极诡异的笑容。
    玉极摧,你不想让西门世家插手是吧!
    哼,那西门家就偏偏不如你愿。
    西门苾灵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五味杂陈四个字来形容。
    月芙蓉真的只是大魔头的红粉知己吗?
    虽然,她知道大魔头没有她会吃不饱也睡不好,但,他不会也对月姊姊说过同样的话吧?
    瞧著玉极摧如此细心地照顾月芙蓉,她的心,不免有些动摇。
    现下的她,倒宁愿当大魔头的红粉知己,也不愿当人人称羡的一代女侠。西门苾灵双手支著香腮,眼儿无神地盯著案上一条染血的白布条。
    毫无预警地,一只大掌突然覆住她的额头,西门苾灵一愕,抬眼对上玉极摧一张深沉却无笑容的俊颜。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房休息去。”
    她的额头还有些微烫。
    “弥山。”
    玉极摧一唤,弥山旋即出现在房外。
    “公子。”
    “把苾灵该服的药全端进她的房间,还有,看著她把药暍完。”玉极摧说话的同时,将她从椅子上拎起,还强迫她住门口方向走去。
    “我要待在这里。”西门苾灵扯住脚步硬是不肯离开。
    “苾灵。”玉极摧拧起剑眉,恶声道。
    “怎么,你嫌我在这里碍你的眼是不是?”西门苾灵气恼地反手抓住那只箍住她後领的巨掌,但任凭她如何使劲,也难以将它移开。
    玉极摧眼神一凛,逼她再次往门外走去。
    “玉极摧你……可恶!我以後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啦!”她一吼完,即奋力甩开他的箝制,头也不回地往外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