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佟非爱留意到她的异样,不过她以为这只是她一时难以接受她与京介再次结婚罢了。
    「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勾引京介的,你可以教教我吗?」
    「钟诗玲!」
    「佟非爱,你用的手段确实很高竿,所以你就好心地教教我——你是服用哪个牌子的春药,还是利用什么情趣商品来控制……」
    「住口!」佟非爱气得涨红了脸。
    只见钟诗玲怪笑几声后,又道:「你一定认为我疯了是不是?你放心,我很正常,因为我还要带着京介的小孩去常家认祖归宗呢。」
    佟非爱的心情从气愤倏然转为可悲。京介啊京介,钟诗玲会变成这样,你要负最大的责任。
    「佟非爱,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因为……哈!」她突然诡异地笑了几声。
    「有我能帮忙你的地方吗?」佟非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好好保重吧!」钟诗玲目光森冷地瞅着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佟非爱见她离开也紧接着起身离去。
    殊不知在她离开咖啡厅走至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的这一小段路上,一直有一双饱含恶毒的眸子紧紧地跟随着她。
    由于还未到下班的尖峰时间,所以佟非爱才得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市中心,开往宁静的山区。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车子的煞车居然突然失灵。
    血色从佟非爱的脸上急遽褪去,她一直命令自己不能慌、不能紧张,但眼见前方就是一个大弯道,她吓得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镇定点,只要不冲入山谷里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好不容易捱过弯道,但她的脸色却益发苍白。
    叭叭!
    天呐!她已经够危险了,后方居然又有来车。「没办法了。」冷汗直冒的佟非爱将方向盘用力一转,同时亦直觉地瞥了眼后照镜。
    是京介的橘色积架!
    嘎——
    佟非爱的车子一再摩擦山壁所带来的刺耳声响让常京介登时吓白了脸。「非爱!」他探出头,朝着前头失声大叫。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说爱他……当她乍见眼前是一块突起的山壁时,她有些绝望地想着。
    怦!
    虽然先前的车速因擦撞山壁而获得缓冲,不过这一记撞击力道仍大得让安全气囊在瞬间打开。
    「非爱!」脸色惨白的常京介用力以手肘撞击后车窗的玻璃,然后再伸手开启前座车门,当他看见鲜血从她的额头缓缓淌下时,他的呼吸差点停顿。
    该死的!
    常京介小心翼翼地抱出失去意识的佟非爱,然后再急忙地奔回自己的车上。
    嘎——橘色积架蓦然一个大回转,迅速驶下山。
    第九章
    在送走常母以及一些不相干的亲戚朋友后,头等病房内就仅剩头上绑着绷带依旧昏迷不醒的佟非爱,以及两个男人。
    而病房内的气氛,也在身穿医师袍的方舒远迟迟不肯离去下,愈显僵凝。
    「方医生,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守在床边的常京介斜睇方舒远一眼,冷淡的语气里透着逐客之意。
    「非爱随时都会醒来,我必须在确定她的状况后才能离开。」方舒远毫不畏惧他偶尔彰显于外的暴戾之气。
    常京介轻哼一声,脸上除了冷还是冷,因为此刻的他已经连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换言之,对于这个仍对他妻子存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没有立即将他轰出去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常先生,我想知道非爱为什么会出事?」纵使他已经对非爱死心,但感情的事哪能说断就断。
    「这不关你的事。」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非爱的车内动手脚,他一定会让他尝到同样的滋味。
    「常先生,请你讲理一点,我是非爱的学长,当然有资格关心——非爱醒了!」方舒远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常京介紧绷的脸部线条突然软化下来。
    「非爱。」常京介轻轻地握住她吊着点滴的小手,并尽量克制自己语气里的激动。
    佟非爱眨了眨仍显沉重的眼皮,然而就在她想放任意识再度沉入黑暗中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异常温暖的大手给紧紧包裹住,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将已合上的水眸努力撑开。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含带深情的眼眸,她的心一悸,浓浓的睡意在刹那间消失无踪,紧接着当一张略显焦急的脸庞逐渐在她眼前扩大之际,她竟为之忡怔。
    「京、京介……」他看起来好紧张,难道她真的伤得很重?佟非爱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蛋霎时变得更为苍白。
    “非爱,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常京介一直在留意她的神色,以致当她的小脸倏然更为苍白时,他的自制力差点崩溃。「方舒远,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看看非爱,」
    方舒远被常京介暴戾的口气吓到,连忙问:「非、非爱,你是哪里痛,头吗?还是……」
    「学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能走了?」她语带哽咽地看着一头雾水的方舒远,根本不敢尝试去移动自己的双腿,生怕恶梦会成真。
    听她这么一问,常京介与方舒远同时愣住。
    「是谁跟你说你不能走的?」常京介屏住气息问。
    「是你的表情。」她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我的表情!」常京介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过于焦急的神色竟会让她会错意。
    「非爱,你只是撞伤头部而已,休养几天就会没事了,不过……」一记阴沉的目光陡地射向方舒远,同时也截断了他的话。
    「方医师,我想和我的妻子单独说几句话。」常京介原本抿紧的薄唇意外地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温和的笑。
    「呃,那、那有什么问题再叫我。」识时务者为俊杰,方舒远对着佟非爱僵硬地笑了笑后,随即迅速地离开。
    「介,我真的没事吗?」佟非爱急切地问。
    「非爱,你真的没事,不信的话……」常京介的大掌冷不防地伸进被子里去,然后——一抹娇羞的红色染上她雪白的脸蛋。「如何,你的双腿还有知觉吧?」他暗哑地笑问。
    佟非爱放心之余,也奉送给丈夫一记白眼。「快把你的手拿开啦!」
    常京介一笑,缓缓地将大掌抽出。
    「昨天你除了见谢曼芸之外,还见过谁?」将病床调整到她最舒服的位置后,他的眉宇之间终于流露出肃杀之气。
    她微愣了一下,随即想起——
    钟诗玲!
    不对,钟诗玲虽然恨她、怨她,不过应该不至于会置她于死地,或许煞车会失灵只是因为车子本身的因素。
    「你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
    佟非爱倏地抬起眼。
    「那个人我认得是吧?」常京介眯起眼沉声问。
    「介,她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只要一想起钟诗玲离去前的怪异模样,她就不确定地打了个哆嗦。
    「哦?」
    「嗯,她虽然气我,但她的孩子才出生没多久,不可能会……」佟非爱瞠大双眼,看着脸上泛起冷笑的常京介。「介,你不能随便冤枉她,她其实也很可怜。」
    常京介没出声,但唇畔那抹笑意却透露出他的决心。
    「介,不要去找她,她会变得如此偏激,多半是因为你的关系。」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肩头一缩,却毫不客气地撇唇说道:「谁教你既花心又不负责任。」
    「花心我承认,但什么叫作不负责任,我们交往之初就已经说好各取所需,是她的胃口愈变愈大,不仅净耍些小手段,还想把肚子里的种栽赃给我,哼!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早就让她在服装界混不下去了。」
    但显然钟诗玲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胆敢在佟非爱的车内动手脚。钟诗玲啊钟诗玲,是你自掘坟墓,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