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等一下!」玉帨儿忽然唤住太医。「回宫之后,若是皇上及太后间起,就说是本格格得了风寒,必须小住王府调养,知道吗?」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住在这里。
    「是,臣遵命。」老御医不安地告退。
    「津亢,你……」玉帨儿笑眯的灵眸,在撞见津亢阴沉沉的面庞后,瞬间没了笑意。
    「你难道不曾怀疑过,皇上为何放心让你住在和谨亲王府?」
    玉帨儿茫然不知地凝望他,十分不解此事有什么奸怀疑,
    「因为皇上早有意将你指给我。」
    「什么?」玉帨儿蓦然一惊。
    「不然格格以为是何原因,让你可以继续留在王府?要不是皇上默许,早就派人将你接走。」
    「不行,皇兄不可以把我指给你!」她不仅把心给了殷封崭,就连身子都给了他。
    「你竟然如此痛恨与我在一起。」津亢贝勒被她强烈的拒绝给弄拧了心。
    「你不要误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因为……」
    「因为她已经是我殷封崭的人。」
    弹指问,一条潇洒的人影带着一抹慵懒的嗓音破窗而入,悠然伫立在玉帨儿及津亢贝勒之间。
    「殷封崭,你来接我了。」玉帨儿忘情地呐喊。
    他果真是丢不下她。
    「格格、贝勒爷!」闻声而来的侍卫,蜂拥而至。
    「都退下去!」津亢贝勒冷峻地一挥手,侍卫全部退了下去。
    「殷封崭,你特地赶来赴死,本贝勒就成全你。」他要贯彻自己的承诺,将殷封崭碎尸万段。
    「鹿死谁手还不知,不过,殷某倒是很佩服你敢单枪匹马的迎战。」殷封崭握住身后怯颤的雪白柔荑一会,便将她轻轻推离危险范围。
    「哼,杀你,我易如反掌。」扣紧的双拳,微带骇人声响。
    「来吧!」殷封崭眉眼一挑,唇角一扬,以优闲之姿,面对这强中手。
    「殷封崭,你快带我走!」眼看二人一触即发,玉帨儿又赶紧跳进战圈。
    相信凭他的本事,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她带走,但显然事与愿违,她所惧怕的对决又再度发生。
    「玉帨儿,除非我死,否则他不可能将你带走。」津亢贝勒阴森森地睨向满是震愕的苍白脸蛋,
    他疼爱多年、照顾多年的玉帨儿,竟然已是殷封崭的人,这教他如何咽下这口怨气呢?
    「那真是遗憾。」殷封崭心中明了此刻已无转圜余地。
    「你们不要决斗好不好?我们一起坐下来。津亢,我知道是我辜负你,你找我报仇就奸,不要这样杀来杀去。」玉帨儿急得有如热锅上蚂蚁。
    「你让开!」津亢贝勒的眼里充满杀意。
    「津亢……」
    玉帨儿话声一落,津亢贝勒就猛烈地欺向殷封崭,准确地朝他要害下手,铁定不让他留下一丝一毫的生机。
    殷封崭倏发一掌将玉帨儿推开,反手便与津亢贝勒硬碰硬地对招。偌大的花厅,转瞬间就成了两人决一生死的战场。
    玉帨儿浑身抑制不住地轻颤着,握紧的双拳,不自觉地抵住自个悲泣的小嘴。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无意义的厮杀?
    难道,真要她使出蹩脚的除恶拳法,或者是拿出只练过半个时辰的剑法来破坏这场战局吗?
    呀!对了,既然他们要拚个你死我活,那不如换她来死死看。
    可是,她手上又没剑。咦?她想到了!玉帨儿的水眸突然直勾勾地盯视身侧的大红梁柱。
    「住手,住手!你们再不住手,本格格就去撞梁。」玉帨儿双手撑在红柱上,大声吆暍地说道。
    「玉帨儿。」两人乍然定住,并一同望向神情十分坚决的她。
    「你不要胡闹,乖乖给我坐奸。」殷封崭对她漾出戏谵一笑后,又专心面对眼前的劲敌。
    「我可是很正经,你们要是敢再交手,就来收本格格的尸吧!」殷混蛋,你以为本格格在跟你开玩笑呀!
    「只要殷封崭自刎,我马上撤手。」津亢贝勒冷凝地哼声。
    「奸呀!你们都以为本格格不敢是不是?那本格格就撞给你们看。」
    眼见二人都不予理会,玉帨儿把心一横,猛然用力朝红柱撞上去?
    咚的一声!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可把二人当场给震得回头望去。
    喔!好疼……
    玉帨儿神情痛苦地捣着额,缓缓地倒下去。
    「小帨子,你这个笨蛋,还真的撞了?」
    「玉帨儿,要不要紧?」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随即惊恐地冲过去,并一同扶起因疼痛而呻吟不断的玉帨儿。
    早知道会那么痛,刚才就不要撞得那么用力,真是自找苦吃。玉帨儿暗自悔恨不已。
    「殷封崭,我不会饶过你。」津亢贝勒一手扶住她,另一手却毫无预警地向他出手,而且还不偏不倚地打中他胸口,殷封崭随即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殷封崭!」玉帨儿震惊地挥开津亢搀扶的手,颠簸地抓住被震退数步的殷封崭。「你有没有事?津亢,你太过分了!要是殷封崭死掉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玉帨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小帨子乖!我殷某人不会那么快就死,瞧你哭得好像我已经入土了。」殷封崭的心霎时掠过热流。
    值得了!他今后不再是孤凉一人。
    「不用安慰我,你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玉帨儿更是放声痛哭。
    「虽然我很想一掌将你击毙,可是……」津亢贝勒无法理解在出手的一瞬间,自己竟然会收回五成的内力。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一直很想除掉他吗?
    「因为不想让小帨子恨你,所以才没对我下重手。」殷封崭替他把话接下。
    就因为如此,他才硬受他一掌,不然,要是小帨子三天两头闹自杀,他往后的日子准不好过,
    「呀!都是我的错,不该误会津亢。」玉帨儿抚着额头,又痛又羞地说。
    「你胡说什么?我宁愿被她恨一辈子,也要除掉你这个反贼。」
    「为了她,我殷封崭从今不再涉入反清复明的事。」他严正说明自己的立场。
    「太好了!痛……我们不再是仇人了。」因额伤的关系,玉帨儿的笑容万分难看。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平白放过你,」津亢贝勒收紧下颚。
    「津亢,你就放过他嘛!痛……」玉帨儿突然一阵昏眩,便软软倒进殷封崭已敞开的怀里。
    「玉帨儿……」津亢贝勒急於跨出的步伐骤然顿住,因为她所想依偎的怀抱,再也不是他。
    罢了,罢了!若要强取,总有一天她会在他手中枯萎。
    「你这个小白痴,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殷封崭眸光爱怜地抱起意识半昏的她,举步向外走去。
    「站住!」
    「要打,改日再奉陪。」
    津亢贝勒突然身形一闪,瞬间欺向殷封崭,并附耳交代他几句话。
    「我晓得,多谢!」殷封崭不知听到些什么,脸色蓦然转沉,在向他点头示意后,纵身离去。
    津亢贝勒心灵空虚、神色漠然地凝望他们远离,明白此生再见玉帨儿的机会已十分渺茫。
    而他的心,也将冻结起来,随着玉帨儿的离去,永远冰封。
    「大夫!轻一点,你绑到眼睛了啦!」
    「呵呵!」
    「有那么好笑吗?」玉帨儿头昏眼花地坐在床沿,懊恼地瞥视殷封崭那夹带调侃的恶意邪笑。
    「你是如何想到这一计妙招?」居然有胆跑去撞梁,也不怕撞坏脑子。
    「哼!要不是我聪明,你们早就两败俱伤了。」不过付出的代价不小。
    「算你命大,没一头撞死,不然我跟津亢可就要倒楣地陪你一块死。」万一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他砍死津亢,就是津亢宰了他。
    「我早就算好力道,怎么可能会撞死?」她有些心虚地说。
    她又没有实际撞过,哪会知道什么力道?不过在当时,她哪顾得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