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思急急捂住小嘴,瞪着他丕变的面庞。拜托,如果小王爷承认,不就摆明了他那天负气离去是因为他在吃醋。
    、顷刻,李玄颐那张微变的面庞总算恢复正常。
    襄思悬吊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下。
    “你确实猜对了。”
    她极力想将这句话忽略过去,但是她没办法,所以此刻她的双腿微微地抖颤着。
    “我已经对你坦诚了。”李玄颐突然想笑,因为到头来,他仍旧栽在这个他向来看不起的小宫女手上。
    莫非,这就是他欺她得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还真是不小啊。
    “坦、坦诚什么呀?”她的牙关抖得厉害。
    “非要我明讲不可?”好个小思儿,竟还懂得为自己出一口怨气。
    惊呆的襄思无意识地点着头。
    “我相信你可以自个儿用心体会的。”李玄颐一笑,并不直接道破。
    襄思彻底傻眼。什么叫做自个儿用心体会呀?
    “甭收拾了,走吧。”李玄颐一手揽住她的腰,便要往屋外走去。
    “等等。”襄思双脚像是绑了颗大石头似的,与地面紧紧相黏着。“小王爷,我们要上哪儿去呀?”他为什么不把话一口气讲完,他可知道,这种留下一大串尾巴的话,会让她的心更加迷惘不安的。
    “这还用说,自然是回挠郡王府了。”
    李玄颐轻而易举地将她拎到门前,然而,襄思硬是拉住门柱,不肯放手。
    “我不要去!”襄思不愿意松手。
    李玄颐眼一眯。“为什么?”
    拜托!他何不问问自己,当初她是怎么被他赶出王府的,如今他叫她回去就回去,那她小思儿算什么,哼!
    “小王──”
    “叫我玄颐。”
    “小王爷,您要我回王府做什么?我可不愿再回去看别人的脸色过日。”抓得太用力,她讲起话来有些喘。
    “不会了,王府之中,再也没人敢对你无礼、不敬,因为我……”李玄颐一直没将心底那份悸动表现在言语上,然而这一次,他失了控,以致这段话听起来意外多出了抹急切。
    “怎么样?”她倒想知道小王爷要如何让从没拿正眼瞧过她的王爷、以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闭嘴。
    “因为我──”
    襄思眉心一皱,狐疑地看着脸上有着淡淡红晕的小王爷。
    天哪!太不可思议了,小王爷居然也会脸红耶!
    襄思看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当然,李玄颐恢复得极快,一转眼面上已浮现出淡然的疏离。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他对她下最后通牒。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襄思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小王──”
    李玄颐一记冷冽的瞪视,让襄思临时改了口:“嘿……玄、玄颐小王爷,小思儿可不可以先向您请教一下,关于齐文义与郡主之间的事?”她咧开嘴,乾笑数声。
    哼,又生气了。讨厌,等她问清楚他到底想拿齐文义怎么样之后,到时就轮到她把他赶出门去。
    襄思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一问,让李玄颐忆起了某件事。1你离开洛府后,为何不前来找我?”他的眸子渐渐转冷。
    得知她离开洛府的消息后,他的自制力便在瞬间崩裂。起初,他还信心满满的认为她会前来找他,所以还特地吩咐门口守卫只要见着她便要马上通知他,谁知在他等了一天一夜之后,才发现他高估自己而低估她,于是,他便开始疯狂寻找她的下落。
    事情就是这么地凑巧,就在他遍寻不找她的行踪时,却意外让他在前来探视齐文义的时候碰上她。
    合该是注定吧!
    喝!他怎么又问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回答我!”
    李玄颐这一喝,立刻让襄思的三魂七魄全数归位。“我不敢啦。”
    “又是不敢,莫非我李玄颐在你眼里就是毒蛇猛兽不成?”他怒斥。
    “你骂我也没用啊,谁教你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从宫里到宫外,除了之前为了教训我时你曾佯装对我好之外,你有哪次给过我好脸色,所以你凭什么怪我视你为毒蛇猛兽,因为你本来就是。”
    她不甘示弱地回吼着,然,一见他俊美面庞陡地扬起一抹不知名的阴霾后,她马上就后悔了。
    该死的,她怎么把不该说的也给全说了。
    这下可好了,小王爷现在八成是在酝酿要如何宰杀她,看是要火烤襄思豆,还是要油炸襄思饼,如果能再撒点葱花,一定再美味不过了。
    下一瞬,正在想像自个儿会如何变成一道道桌上佳肴的襄思,猛然被一股蛮力给往后扯去。
    “咳、咳、咳。”由于力道过猛,襄思差点岔了气。
    “小王爷您──”她忽地骤觉得周遭气氛好似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悄悄往身侧看去,喝!一把亮到刺眼的小刀就钉在壁上。
    若不是他们闪得快,那把小刀说不定就会射中他们了。襄思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小王──”襄思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被李玄颐用力推到一旁去,待襄思一止住步伐,她马上回身,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打哪儿来的三名蒙面黑衣人,正一齐围攻李玄颐。
    “小王爷,别跟他们客气,啊!小心您的右边。”襄思紧张兮兮地盯着李玄颐,深怕他有任何闪失。
    不过,襄思没料到真正会有闪失的,竟是──巨大的碎裂声之后,她差点晕倒。
    一时之间,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小厅堂全因他们激烈的打斗而面目全非。
    “哇,我用五百两买的大花瓶碎了啦!”襄思瞪大眼,高声尖叫。
    “哇,我用一百两买的大木柜!”
    “哇,那把古琴是我花三百两买的!”
    “哇,你们把我的桌子打坏了,那以后我要在哪里吃饭啊!”
    “哇,不要,那些椅子可是用上等的桧木制成的,别打烂掉啊!”
    这团混战,就在襄思拔高的尖锐叫喊声中结束,而三名蒙面人拖着一身的伤,狼狈的逃离。
    望着自个精心布置的厅堂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襄思只能傻傻地瘫坐在地,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思儿……”李玄颐若有所思的冷静表情在回眸看向襄思的那一刹那,立刻化成淡淡的无奈与笑意。
    “我的东西全毁了。”襄思的小脸已经全挤成一团。
    “小思儿,东西毁了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可是那些东西都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耶!”她的声音已带哭腔。
    “要不这样,你所有的损失,我都替你──”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一声震愕无比的喊叫声毫无预警地从已经半毁的门口传来。
    李玄颐见到门外的二人,俊眸霎时眯起。
    襄思一见二人,原本皱成一团的小脸更多了分心虚。
    “小思儿,你没事吧?”
    洛亭遥快步地走向襄思,对于李玄颐那较往日更阴冷的表情,他倒是不甚在意。
    “她有没有事,洛大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吧?”李玄颐冷笑。
    洛亭遥缓缓皱起眉头。“小弟不明白玄颐兄这句话的意思。”
    “啧,既然有胆子做,为何不敢承认?”李玄颐冷冷盯住洛大人。
    “玄颐兄。”
    “小王爷,老夫不敢承认什么?”一直站在门外的洛大人,一脸阴沉的怒道。
    “哼,既然洛大人这么喜欢演戏,那我就陪你一块儿演。”李玄颐哂笑了声,才又继续说道:“那三名蒙面人绝没料到我会比他们更快找到襄思,所以他们一见我在场,便打算先下手除掉我,等我这个碍事者一除,要对付襄思就容易得多了,当然,在他们下手杀她之前,洛大人您一定会『适时』赶到,如此一来,襄思就欠你们洛家一份救命之情,而这份救命恩情,便足以让襄思点头下嫁洛亭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