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可以在一瞬间迅速转变成另外一张脸孔?
    “杜兄、杜兄……”
    “怎么可能会没事,刚才那一棍可是痛得让我站都站不起——”杜染嫣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杜兄就别逞强了,还是让在下扶杜兄走吧!”
    可恶!他脸上虽没笑容,但她却可以从他那深途的黑瞳中,瞧出他不怀好意的该死讪笑。
    好,反正他都已经看尽她的笑话,她再赶走他似乎也没啥意义,而且他既然这么想做她的奴才,那她就成全他。
    “那就有劳公子了。”她勾起唇角,万股无奈地说。
    “杜兄,若你疼,记得告诉我一声。”白衣男子先是挥手摒退欲上前来的护卫,再轻轻拙住杜染嫣的手指,微一使力后,顺利地扶起她。
    “我知道。”杜染嫣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虚应他。
    “杜兄要不要随我回府,如此一来,我就可以……”
    “不了,不了,公子送我回温家客栈就好。”开什么玩笑!要她住他家,那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况且他们俩根木没半点交情,他干嘛要对她这么好?
    喝!她差点忘了他有那种怪癖。
    而且最恐怖的是,他们现下还紧紧黏在一块儿!
    思及此,杜染嫣全身一僵,步伐也开始凌乱起来。怎么办?他会不会趁她失去反抗力的同时,朝她伸出魔掌?也许,她应该赶紧向他表明她是女子的身分。
    “杜兄,你的脚很痛吗?
    “呃,是啊!”社染嫣不敢瞧他。
    “温家客栈就快到了,请杜兄再忍一忍。”呵!这杜兄的腿恐怕伤得不轻,否则全身上下怎么会僵硬如木。
    杜染嫣频频干笑,忍?哈!若不是她忍耐的功夫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她哪容许得了他在她而前作怪。
    终于,他们已来到温家客栈后院的厢房外。
    “多谢公子。”杜染嫣闷声说完,即跌着脚,迅速打开门进入房内。
    “等等。”
    白衣男子一出声,身后两名护卫立即上前不让杜染嫣关门.
    “还有事?”杜染嫣尽量保持笑脸,但看得出其耐心已所剩无几。
    “我想听听大夫怎么说,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开。”他们刚进客栈,白衣男子就己命伙计去帮他们请大夫。
    什么?他还想留在这里等大夫来?这怎么行,大夫一来她肯定要脱鞋撩裤,而他,哪能在场观看。
    “公子,小弟我真的没事,所以请你行行好,让小弟好生休息可以吗?”迫不得已,她只好委曲求全的道。
    “这……既然杜兄想好好休息,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呼!终于走人了。
    “杜兄。”
    杜染嫣关门的动作突然一顿,她微低着头,双手紧抓着门,一副他再敢撂话她就予以反击的态势。
    “我很快就会来看你。”
    她缓缓地抬眼,冲着他一笑后,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再也不想看见他那会令她脸红心跳的暧昧眼神。
    夜深人静,被大夫折腾了一个下午的杜染嫣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这时,房门上的横木被一股力道一分为二,紧接着,门被推了开来,一抹白色身影悄然步人,之后门再度被关起。
    白色人影毫不迟疑的踱至床边,掀救,伸手轻轻握住杜染嫣因受伤而缠绕着布而明显鼓起的左小腿,接着,在瞟了眼没被惊醒的人儿后,他的五指逐渐施压。
    杜染嫣在此则微皱起眉,但仍没有睁开眼的迹象。
    啧!幸亏骨头没裂,要不,就可惜喽。
    毕竟一个断了腿的“女人”,不管生得多娇美.还是会让人提不起劲来。
    幽暗中,白色人影缓缓地勾出一抹微笑,然这抹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诡谲感觉。
    倏地,明明睡得很沉的杜染嫣,却突然感觉颈上的寒毛根根竖起,她猛地睁开眼,在抬起蛾首的同时,仅看到一点快要消失的衣角。
    有人来过她房里!杜染嫣紧盯着还在摇晃的门扇,一时间,她脑袋里所装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小偷吗?当这个想法浮现在心头,她整个人自床上弹跳起来.
    啊!忘却小腿受伤的她,因动作太猛而痛得龇牙咧嘴的。
    忍住一阵痛楚后,她忙不迭地梭巡周遭,“对了,我的包袱!”她心一窒,偏头望向床角,“幸好没被偷走。”
    尽管如此,她还是着急地打开包袱,检视里头的东西是否有短少。
    呼!还好一件都没少。不过,她才松了口气没多久,却又突然打了哆嗦。
    不对!既然小偷没有偷走她的包袱,那他潜入她房间的目的是……喝!该不会是为了那样东西吧?
    不可能,她敢保证绝对没有人撞见她把那样东西拿走……哎呀,讨厌!她干嘛要自己吓自己!
    然而,再度躺回床上的她,却已经是了无睡意了。
    “伙计,这一、两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虽然杜染嫣很想把前一夜的事当成一件意外,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请店家帮她换一间客房,可如此一来,她又担心那个爱穿白衣服的男人会不会因此找不到她。
    没错,她是讨厌他,但他救了她却是事实,况且他那天临走前还信势旦旦地说要来看她,所以她才会……
    “杜公子,没有耶。”伙计一边回话,一边收拾她吃剩的饭菜。
    杜染嫣一张娇美无暇的脸蛋,登时染上一层状似不屑的冰霜,“伙计,倘若有人问起我,你就告诉他们,我已经退房了知道吗?”
    “哦,小的知道。”
    “为什么?”
    突然传来的悦耳嗓音,让杜染嫣自椅上慌忙地弹跳起来。
    冷静下来后,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是你啊!”形容不出再次见着他的感觉。不过心里总觉得不若刚才烦闷。
    “两位公子慢聊,小的先告退。”伙计识相的捧着托盘离开。
    白在男子露出感人的微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皱了皱鼻,不解地问。
    “杜见不喜欢见到在下吗?要不,怎么叫伙计别透露你换房了?”
    “我不是不喜欢见到你,而是我担心——”她的声音突然停掉。
    “担心什么?”
    白衣男子绝美的笑容突然添了几分邪魅,可惜杜染嫣正巧低头思忖,没缘一见。
    该说吗?不,还是别说得好,毕竟她还有正经事要做,“公于……”
    “燕翔。”
    杜染嫣呆愣了下,旋即会意,“原来是燕翔公子。”
    啧!报名字就报名字,干嘛耍什么神秘。
    “杜兄就别加什么公子了。”
    “燕翔兄。”她勉强拱手笑称。
    燕翔像是很满意,一双微弯的漂亮眸于瞬间进射出迷人的神采,“杜兄,你的脚伤好点了吗?”
    叫一声燕翔兄就能令他这般开心?
    唉!有缺陷的人脑袋果真也有问题,可奇怪的是,她再怎么看他,都觉得他不像是有断袖之癖的人,而且,老实说,他除了偶尔会流露出一种让她会不自觉心跳加快的眼神外,他的手脚倒是挺规矩的。
    “杜兄……”
    “呃,已经好多了,燕翔兄,多谢你那天出手相助。”
    “杜兄不必客气,不过杜兄应该是第一次上京吧!”
    “嗯。”怎么,难道她看起来就像个外地人吗?
    “既然杜兄是第一次进京,那在下理当尽地主之谊,带杜兄去参观京城里的各个名胜古迹。”
    “不了、不了,我还有要紧事得办。”
    “什么要紧事?或许我帮得上忙。”
    啊!她真是糊涂,竟然独独漏掉他,“燕翔兄,其实我这次上京,是想找一个叫原沐准的男子,燕翔兄,你认得此人吗?”
    “原、沐、准。”燕翔低吟出声的同时,他的唇亦带着抹笑,一抹非常奇特的笑、近乎不寻常的微笑。
    “燕翔兄是不是有听过此人?”他诡异的笑容,让她的语气由急切猝然转为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