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沧王对我娶你一事,”直以来都是乐观其成,甚至可以说这门亲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哼,若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请教沧王如何肯定他会爱上心弦这位刁钻的郡主。
    心弦似懂非懂地瞧着他。
    祈忌又再度制止心弦的提问,沉然的神情在同一时间转化为冷厉,“但反观神膺会,他们未必赞同我的决定。”
    乍然间,心弦猛地顿悟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这么说来,那天要杀她的人,不就是他的同党?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但我要你承诺我一件事,并且要用生命来起誓。”祈忌忽地捧住她微愣的小脸,低沉有力的语气中有着慎重及一丝丝的心慌。没错,是心慌。
    他在说这些话时,除了全身紧绷之外,还有些微的紧张,仿佛害怕她会不答应似的。
    其实,心弦并不怪神膺会会有这样的举动,因为她知道祈忌一定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所以不管祈忌要她答应什么,她都会确实遵守所有的约定。
    因为,在很久之前……她就喜欢上他了。
    “我要你从此不过问、不介入,不卷进伏神组织与神膺会之间的任何事情,并且断绝与沧王所有的联系。”
    断绝与沧王所有的联系……心弦的小嘴蓦地大张。这……
    “怎么,你不答应?”当心弦皱起眉头时,他的心猛地跳得剧烈。
    “不、不!你前面所说的那一条,我绝对可以用我的生命来起誓,但要我从此断绝与表哥之间的联系,我就……就……”
    闻言,祈忌瞬间冷静不少。
    “我知道你跟沧王情同手足,若你真的做不到,我可以让你偶尔去见他,但我必须在场才行。”
    “哇,祈忌,你真是太好了。”如果身子行的话,她肯定会手舞足蹈一番。这时,她忽然感到二道炽热的光芒直直射向她,紧接着,她微愣地迎上他幽黑的氤氲利眸,下一刻便羞涩地别开眼去。“
    “弦儿,委屈你了。”祈忌突然啄了下她的唇瓣。
    “不,弦儿一点都不委屈,谁教我,我……”他亲昵的一唤,心弦又惊又喜,羞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落下心中大石的他,颇觉有趣地逼问。
    “我、我累了,好想睡。”除了故意逃避外,她确实也感到一股浓浓的睡意。
    心弦疲倦的咕哝着,祈忌旋即替她盖好被子。
    “祈忌……”心弦不舍他离去。
    “我会等你睡着后再走。”祈忌反握住她的小手。
    “我爱你……祈忌……”在意识迷离前,她带着笑,满足地喃喃自语。
    ???
    在没有侍女的搀扶下,心弦已能独自下床走动,不过才练习走没几步,一阵虚软的疲 惫感马上袭来,单薄的身子也不住地摇晃着,在旁看护的侍女见状,随即上前将她扶往椅子上去。
    “讨厌,才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更别提是要到外头走走了。”养了一个月的伤,还是只能困在这充满药味的房间里。
    “郡主,您能下床走动已经很了不起,相信再过个几天,您就可以到外头去透透气了。”侍女马上替她擦汗,递茶水。
    “是吗?”她倒没那么乐观,那柄刀的刀身几乎整个没入她的肩头,若要完全痊愈,得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是了,若是郡主照御医的交代把药统统喝光,一定复元得更快。”
    “原来说了半天,是要我喝药呀,拿来吧!”药虽然苦,但一想到她跟祈忌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时,再苦也要把它给喝掉。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侍女们全都暗自窃笑着。
    正当侍女欣喜地接下空碗时,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客突然出现。
    “李宸风向郡主请安。”一名风度翩翩、手持摺扇的俊逸男子,在侍从的带领下,徐徐地踏入屋内。
    “我不认识你。”心弦古怪地瞅着他。
    “在下是祈二公子的好友,受二公子之托,前来探望郡主的病情。”李宸风笑意盈盈地颔首。
    “哦,原来你是祈忌的朋友,请坐。”一听是祈忌的好友,心弦就不再对此人产生怀疑。
    “祈兄因有要事在身,无法前来探望郡主,所以特地交代在下代为转达。”
    “转达什么?”心弦可好奇了。
    “是这样的,祈兄说,他的人虽然不在您身边,但他的心、他的人,无时无刻都跟随在您身边,还要我说——”
    “等等。”李宸风所传达的情话霎时令心弦羞赧不已,她继而板起脸孔,叫那些在旁偷笑的侍女全都退下之后,她才又语带狐疑地对他说:“李公子,刚才你所说的那些,都是祈忌要你转告给我的?”甜言蜜语虽然动听,可是一点都不像祈忌会说的话。
    “郡主果然很了解祈兄,一猜就知道那不是他所说的。”李宸风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不讳言地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郡主可别生气,在下只是想单独跟您谈谈,没其他意思。”刚才闲杂人太多,不方便进行他的破坏工作。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心弦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在下跟郡主是没什么好谈,不过,在下最主要是来请求郡主高抬贵手,放祈兄一马。”李宸风煞有其事地对心弦打躬作揖。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胡扯什么?”
    “郡主知道祈兄的另一种身份吧!”
    “哦,原来你也是神——”心弦顿时恍然大悟。
    “嘘!郡主明白就好,不必讲出来。”李宸风促狭地对她眨眨眼。
    “哼,虽然我不懂你们干嘛要我高抬贵手,不过我却明白你们是见不得祈忌对我好,所以你今天是特地前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不?”心弦眯着眼,狠瞪极有可能就是行刺者的李宸风。
    “冤枉呀,郡主,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您一分。”李宸风马上矢口否认。
    差点就要命葬黄泉的心弦,本来想逼问伤她的是神膺会的哪个混蛋,不过,她已经答应祈忌要与神膺会及伏神划清界线,所以最后,她仍是把到口的话给用力吞回腹中。
    对于心弦的反应,李宸风那对灵黠的黑眸,乍地掠过一抹类似肯定的异彩。
    “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就算你说破了嘴,我也不会离开祈忌。”她以眼神向他透露自己的坚决。
    “不计后果?”李宸风别具涵义地挑眉说道。
    “对,不计后果。”就算还要挨一次刀,她也要一辈子和祈忌在一起。
    “唉!看来我的任务要宣告失败了。”李宸风哀声叹气地摇摇头。
    “没错,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反正祈忌也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可是郡主,在下还没开始发挥挑拨离间的长才呢!”李宸风无辜地耸肩。
    “那你现在就说呀。”既然他喜欢说,她就让他一次说个够。
    “嘿!那一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其实,当心弦与李宸风正在屋内进行这场有趣的对话时,在屋外的另一角,同样也有二名立场相异、不过却都是为了一位慧黠的俏郡主、而暂已放下彼此间的对峙的男子,静心伫立在树荫下。
    “你与心弦见面之初,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背景了吧?”朱沧冥打破沉默,噙着笑斜睨祈忌。
    “还真多亏您凭空捏造一张不存在的血灵图。”哄得心弦到现在还深信不疑。
    “本王要不这么说,会有今日这种圆满的结果吗?”若真有什么前朝宝藏,也早就被人挖掘一空,他只是善用这项坊间传言,制造出有利于他的局势罢了。
    “那您又何以认定祈某不会在当初就对弦儿不利?”
    “直觉。”朱沧冥丢了个让祈忌鸟之气结的答案。
    “为何是我?”而不是其他三君子。
    “呵,以弦儿的性子,配你正好。”一冷一热,岂非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