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间一双无波无波澜的眸子先是不着痕迹地瞄向柳子笺,在确定她没有被人苛待过后,才淡淡地回道:“晶片不是在刑事组哪儿?”
    “你!我再问你一次,晶片你到底交还是不交?”
    “汤杰生,我可以免费奉送你一个消息,那就是刑事组已经取得汤氏所有不法的犯罪资料。”火烛间浅浅一笑。
    闻言,汤杰生的脸色大变,但下一刻,他的面色又恢复正常,“啧,我们汤氏能否渡过此次的难关,那就全靠你了,火总裁。”
    “汤杰生,送你们汤氏入地狱的人是谁,你不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吧?”火烛间在露出邪佞的笑容后,便在两名持枪的汤氏手下以及汤杰生面前,优雅地拉过一张椅子落座。
    “火烛间,如果你想让柳子笺完好无缺,就最好识相点。”上回被火烛间击中二拳的仇他都还没报。如今,哼哼,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一名手下在汤杰生的示意下走到床边,并将枪口指向柳子笺的脑袋。
    “汤杰生,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柳子笺的死活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他挑眉冷笑,不仅如此,他还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仿佛沾染到不干净的灰尘似的。
    他的这番话,不但令汤杰生的笑容登时僵住,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柳子笺也在听到他无情的话语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无关痛痒?她早该明白的,但为何她的心会像是给人撕裂成一块一块似的,再以难拼凑起来了呢?
    “火烛间,你这个谎说得太不高明了。假如你一点都不在乎柳子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汤杰生有些坐立不安。
    火烛间勾起邪薄的唇瓣,诡异地轻笑,“我之所以会来,是为了要收拾你。”他说得轻描淡写。
    然而,这句话听在汤杰生耳里,却具有十足的杀伤力。
    “你……”汤杰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恶!这火烛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找死!”
    汤杰生猛地冲向前,在以为火烛间只能乖乖地承受他的重击下,出拳挥向那张饱含讽刺的带笑俊颜。“啊——”
    汤杰生的拳头不仅被火烛间一手挡开,而且他还给了汤杰生一记重拳。
    见状,汤杰生的两名手下连忙拿枪指向火烛间。
    “小心,子弹是不长眼的。若是伤到我,那汤氏可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喽。”火烛间淡淡的一句话,令那两名手下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不过,汤杰生也没这么傻。他突地走到床边,单手将全身无力的柳子笺粗暴地拉起,然后在火烛间的面前,用力地吻住她毫无血色的唇瓣。
    对于这看似火辣辣的一幕,火烛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性感的双唇依旧噙着一抹谑笑;他甚至还从容地、慵懒地斜睇意图想挑衅他的汤杰生。
    然而,汤杰生若能细心一点的话,绝对可以发现火烛间放在椅把上的手,已隐隐浮现出青筋。
    没有见到预期反应的汤杰生,忍不住哼了声。他将柳子笺用力地甩向床,一声痛吟从她齿缝间逸出来,但汤杰生并未因此放过她。
    “柳子笺,你瞧瞧,火烛间根本不在乎你嘛。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穿破鞋,而且我还要当着他的面跟你,嘿嘿……”
    火烛间眸子登时不悦地半眯。
    可柳子笺不知是因为过于恐惧而失了魂,还是她的魂魄老早在火烛间说出那席话之后就飘散出去。
    她对于汤杰生下流的威胁,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柳子笺,赶快叫火烛间来救你,否则我就当着众人的面上了你。”汤杰生低声恐吓她。
    岂料,柳子笺呆滞的目光仍然紧盯着天花板,一点求救的意愿也没有。
    “哼,既然你不介意让人欣赏,那我就成全你。”汤杰生淫邪地说完后,即向面无表情的火烛间露出胜利的一笑。
    正当汤杰生的手逐渐往柳子笺的衣内探去——
    砰!一道枪声乍响。
    只见陈特助站在阳台上,向比较靠近柳子笺的汤氏手下开出一枪。
    而当汤杰生吓得连忙缩手之际——
    砰,第二声枪响紧接着响起。
    原来是火烛间趁着第一声枪声响起时,一脚扫向反应慢了半拍的第二名汤氏手下,并在他摔倒之际一把抢过他的枪,而且迅速地朝他身上开了一枪。
    “来人,快来人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汤杰生简直是骇住了,他连忙大叫,但是竟没有人回应。
    这怎么可能?这幢别墅里至少还有他十多名手下。
    “省点力气吧!”
    火烛间森冷的嗓音令汤杰生瞬间寒毛直竖,但也让他忆起身旁还有柳子笺这个护身符。
    不过,当汤杰生的手快要触及到柳子笺的脖子时,他的身体忽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后一拉;下一秒,一记拳头系向汤杰生的门面,接着是他的哀号。
    汤杰生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他整个人瘫坐在一角,“你、你不能杀我……”他勉强发出一句话后,就紧紧捂住流血不止的口鼻,全身发抖不止。
    “你竟敢动柳子笺,还敢吻她。汤杰生,如果你不要命就早说嘛!”火烛间冷笑,并且一步步地逼近汤杰生。
    当汤杰生见火烛间露出极为邪恶的笑容时,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主,刑事组的人快来了。”
    枪口就抵在汤杰生的眉心上,正当火烛间想要一枪结束他性命时,陈特助却适时地出声提醒。
    火烛间食指稳稳地扣住扳机,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直至他看见陈特助有意无意地睨了眼柳子笺后,火烛间持枪的手才轻轻一颤。他将枪支抛给陈特助,转身连同被单将柳子笺温柔地抱起,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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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火烛间抱起柳子笺的那一刻,到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她都没有睁开眼睛过。倒不是她还在介意他那番伤人的话,因为到了后头,她已经大概了解他的用意,所以,她可以当做没听见。
    是呀,假装没听见,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子笺、子笺……”
    就在她的意识因疲惫而逐渐陷入昏沉时,耳畔传来火烛间一声声极为轻柔的叫唤。
    她勉强地眨了眨眼,在被他扶起,并靠在他可以令她安心的胸膛里后,她才慢慢将沉重的眼皮睁开。
    当眼前模糊的影像慢慢地转化为实体后,她随即发觉自己的左手腕好像被类似针头的东西给刺到般。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而原本依偎在他胸口的身子也略微僵硬地偏过去。
    是针头没错。但她为什么要打针?
    “这样你才会好得快。”火烛间轻声地对柳子笺低喃,让她再次偎入他的胸膛里。
    渐渐地,柳子笺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小手抵在他的胸膛,让彼此隔出一段距离。不过,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因为火烛间根本没将她小小的抗拒给当一回事,他仍旧亲昵地搂住她。
    “放、放开我。”
    “有力气说话了,是不是?”
    火烛间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眼底下的诡异令柳子笺不禁心生警戒。
    “那你先等等,我必须先做件事才能再来追究你为何会跟汤杰生私下见面。”
    倏地,火烛间吞噬了她的唇,其激烈狂暴的程度不仅更胜以往,而且几乎将她的唇瓣给咬破。
    “说,汤杰生有像我这样吻你吗?”火烛间在她的唇畔恶狠狠地问道。
    她形容不出此刻心中是何感受。不过,仍旧气喘吁吁的她马上回道:“我、我把牙关咬得很紧。”
    闻言,他眼中的怒气才慢慢退去。
    接着又是他的一记深吻,不过这一回他吻得狂肆却不失温柔、激烈却又令人迷恋。
    为什么要这样吻她?
    为什么要让她在下定决心远离他之时,再次遭逢这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