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知道?』罗一家快跟不上他转移话题的速度了,刚刚不是才在讲,汤以白他是不是真对她有感情,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讨论汤以白最爱的料理了?
    『是肉包。』汤以墨直接公布答案。
    『肉包?怎么可能?』她不信,因为她明明吃过汤以白所做的、更美味的食物。
    『我从不骗人,威廉他最爱的食物就是肉包,而那全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汤以墨不吊她胃口,直接明说。『我们的母亲在我跟威廉还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记忆中,她是个喜爱烹调的妇人,常常做各式的料理给我们两兄弟品尝,其中,北方的面食是她最拿手的,而肉包更是当中的极品。』
    『为了怀念你们母亲,所以他决定最爱吃的是肉包吗?』她试着要了解他的话。
    『也可以这么说,但真正的原因是,我们的母亲所做的肉包有其独特的风味,当然,这也很可能是记忆在作祟,但我们曾试着寻找那记忆中的味道,威廉甚至是凭着记忆想做出同样口味的肉包,但……』汤以墨无奈她笑笑。『你可以想像,记忆中的味道,再怎么去找,或者去做,总是少了点什么,所以,威廉把母亲所做的肉包列为他最爱的食物,更为此誓不口不再吃肉包,甚至是提到肉包这名词。』
    『这……这太夸张了。』罗一家咋舌。
    『我说过,威廉是个怪人,而且相当执著。在他认清了事实,知道这一生再也无法重温那滋味后,不只誓言不再吃肉包,这名词更成为禁忌,因为这提醒了他无法重现母亲手艺的失败,所以他连肉包这名词都不准人在他面前提起。』汤以墨进一步道。
    『禁忌?但……但他就是叫我肉包耶!』知道肉包这一词对汤以白的重要性之后,罗一家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样你可明白了,你对他的特别之处?』汤以墨微笑以对。『更别提他竟然为了你而向我求救,慎重地要我帮他包下餐厅……』
    罗一家听不下他后来说的话,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
    好半天后,她回过神,勉强地挤出了声音。『我……我觉得……你不要想搅乱我的视听,你一定是以白派来的……对!没错,就是这样,你是以白派来的说客,而我必须承认,你真的很厉害,绕着这么大一个圈子说话,绕得我反应不及,差一点就要跟着你的话题而相信了你的言论。』话一说完,罗一家简直想为自己鼓掌,因为她觉得自己说得很好,做出了最正确的推论。
    『我想,关于这一点你又误会了,威廉他根本不知道我来,这会儿……』汤以墨想了想,露出微笑。『恐怕他正不知道躲在哪儿发脾气!你知道的,你不肯答应嫁他,又闹绝食抗议的事让他很火大,因为他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若我没猜错,他现在一定在哪里欺负无辜的佣人。』
    『不会……不会这么恶劣吧?』她怀疑。
    『相信我,他会!』汤以墨笑得更愉快了。『事实上,就是佣人们已经受不了他前所未有的暴躁,不想再无辜受气下去,这才会向我求救,找我回来处理这事。要不,我等着看这小子失控,有点正常人的反应已经很久了,又怎么会出面干预这件事呢?』
    啊?
    啊?啊?
    罗一家越听越迷糊,也越来越觉得这两兄弟很是奇怪。
    『如果你是背着他找我,那你这么做的重点到底是什么?抱歉,我很笨,不过我真的让你搞迷糊了。』她老实地说。
    『你真可爱!我想,我大概了解威廉他喜欢你的原因了。』汤以墨又微笑,看着她的表情是温暖的,就像看着自己家人一样。
    『呃……你来,最后的重点是要告诉我这个吗?』罗一家试图弄清他的意图。
    『当然不只这样,我是为了拯救那些被威廉欺压的仆佣而来的。你知道的,这年头要找好佣人不容易,我不想因为威廉的坏脾气而失去他们。』
    『所以?』
    『所以我当然得出面,帮你们两个人解决你们的问题。』
    『我们……我们哪有什么问题?』她小小声地咕哝。
    汤以墨只是莫测高深地看着她,看到她心虚地回避他的注视。
    『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他的注视让他觉得不对劲到了极点。
    『我看我们这么说好了,如果我能让你明白威廉对你的感情,你是否能走出你对自己的自卑,接受我那个怪人弟弟呢?』
    她怀疑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对自己坦白一些,对于威廉,你当真一点都没动心过?难道你真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弄清他对你的真正想法?』汤以墨用话引诱着她。
    她抿唇,像是在考虑。
    事实上,要说真格的,对于他的提议,说她不心动那还真是骗人的。
    『如何?接不接受?』他进一步问,看出她的动摇。
    她仍是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提议,主动大胆地跨出那一步。
    『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他又进一步地说道。
    就是这一句,就是这一句了!
    是啊,试一试又没有什么损失,那她顾忌什么呢?
    小小地思考了下,彷佛像是过一世纪那么久,最后,她终于做下了决定……一得知兄长的出现,还让人带走了罗一家的讯息后,如同一阵龙卷风一样,汤以白这暴风中心扫进了书房当中。
    『该死的!爱德华,她在哪里?』他劈头开口就是要人。
    『谁?』汤以墨的反应冷淡,坐在大办公桌的后头,头也不拾地看着公文。
    『别装死!一家,罗一家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汤以白火大,口气冲得可以。
    『你怎么回事?』汤以墨终于抬头看他。『不就是个不相干的女人,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气吗?』
    『什么叫不相干的女人?』汤以白气极地重拍着桌子。『肉包她会是我的妻,我要娶的妻,才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看他那血气方刚的样子,就像个十七、八岁,到处跟人干架的毛头小子,但汤以墨就像没看见一样,还是老神在在。
    『妻?』面对暴躁的他,汤以墨挑眉。『威廉,你开的这个玩笑真是有趣,那个叫一家的女人哪有资格做你的妻?』
    『你这是什么意思?』汤以白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没有什么意思……记得吗?贝鲁家一向跟我们家交好,更何况,早些年前,也是贝鲁伯父力挺我们,让他们家族的银行贷款让我们创业的。』汤以墨提醒他。
    『那又怎样?』他才不想管那些事。
    『不怎么样,只是告诉你,如果你真要娶妻,也只能娶爱蜜丽。要知道,我们做人不能不饮水思源,受蜜丽是贝鲁伯父的独生女,如今她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娶她。』汤以墨表示
    『爱德华,你的脑子里长蛆啦?』汤以白直接破口大骂。『她喜欢我,我就要娶她,那世上有那么多表示过喜欢我的人,我要一个一个把她们娶回来吗?更何况,要报恩,你自己不会去报啊?说要弄这个什么鬼集团的可是你的主意,你别搞错了!』
    『你是想告诉我,你只锺情于那个叫罗一家的女人?』汤以墨研究似地看着他。
    『没错,我就是喜欢她一个人,怎样?不高兴啊?那你咬我啊!』汤以白任性地说着欠扁的稚气话语。
    『我真怀疑,我是怎么忍受你到现在的?』汤以墨忍不住摇头低声暗道,开始反悔,这么些年来,他的包容与一肩承担,已把这唯一的弟弟给宠坏了,竟然三十岁了还能口出这种惹人扁的话语。
    『你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一家呢?快把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汤以白是玩真的,就看他整个人蓄势待发,一副要动手扁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