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我见观音 > 第 117 章 婚仪
    身软乏力,宣榕却感到自己僵成了木头。

    任由被耶律尧带着动作。

    他的唇摩挲着她肩颈而上,最终停留在圆润的耳珠。牙尖轻咬,垂敛的眸中晦暗不定,蓝瞳明灭。

    像是捕捉猎物的兽类。

    婚房红绸喜庆,灭了灯,视物不明。

    唯有月色从窗柩中穿透而出,满堂薄雾一般的笼烟纱感。让本就乏力疲惫的宣榕,更觉头脑昏沉。

    她迷蒙地睁眼,想看清床栏葫芦藤蔓的雕刻纹路。

    但最终,只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耳畔青年压抑的低喘。

    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尧才停下,声音是意犹未尽的哑:“我带你去沐浴。”

    说着,抱起怀中人,向后池温泉走去。

    水一层一叠漫涌上来。

    温柔若吻,拍打肌肤。

    宣榕本已昏昏欲睡,又被惊醒。绵软无力地按住他作乱的手,道:“……你别再闹我了。”

    耶律尧明知故问:“我闹什么了?你想睡的话就睡。”

    宣榕:“……”

    刚想说什么,但话音出口就破碎。

    耶律尧的手指骨修长,灵巧有力。游走过每一寸领地,都似烽火燎原。

    这和方才感觉又不尽相同,更急更切更猛烈,甚至更分明些许。宣榕仰头靠在他胸膛肩上,后脑枕着他肩,完全倚靠,双足踮不够池底,只能仰仗圈在她腰间的手臂——

    无意识的呢喃启唇而出,清冷月色下,她眼尾殷红。

    长睫沾染了水珠。

    被人怜惜地吻舐而去。

    挣脱不能,忍不住颤抖起来,水面都因此激荡起层层涟漪。

    身后,耶律尧怜悯般轻叹了声:“绒花儿,你浑身上下都这般敏感,日后可如何是好。”

    敏感吗?

    宣榕察觉不出,只感觉明明是在水里,自己却仿佛成了一尾缺水窒息的鱼。

    然后,陷入昏沉安宁的黑暗池沼。

    这一夜旖|旎就此落幕。

    一日忙碌,再加上半宿折腾。

    第二天,宣榕睡到了日上三竿,阳光斜窗照在脸上,她迷迷瞪瞪开口:“给我倒杯水……”

    水被送到唇边,她抿了一口,这才发现握杯的手指修长,正是昨夜作乱的罪魁祸首。深吸了口气,裹着被子转了个边,背对他,没说话。

    耶律尧挑眉:“绒花儿?

    ”

    宣榕闭眼。

    耶律尧问道:“要吃点什么吗,饿不饿?后厨送了点清淡粥食,还有通心面……唔,姑苏那边的传统么?”

    宣榕继续闭眼不理他。

    耶律尧伸手拂过她柔顺的长发,又问道:“不想吃的话,要不要再喝点水,昨儿忘了喂你水了……”

    宣榕打断他:“不要。”

    耶律尧撑着下巴看她,忽然笑道:“绒花儿,你耳朵红了。”

    “…………”宣榕仍旧背对他,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拢了拢,遮住耳朵。

    她早慧,比同龄人更通透,也因此更痛苦。

    从小到大,很少有这种“幼稚”的时刻。

    因此,耶律尧也愣了愣,旋即掩唇轻咳了声,若无其事挪开视线,道:“……我错了。你要是见我不自在,我先去外室。都过午时了,多少喝点水吃点东西,你好了叫我。”

    他认错爽快诚恳,动作也快,立刻绕出屏风,在外边长榻坐下。

    宣榕这才慢吞吞坐了起来。

    身上里衣干爽洁净,很明显,昨天晕过去后,有人替她更衣。可这……也……太丢脸了……

    她有种六大皆空,但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一会儿后,才磨蹭着用了些膳食,犹豫着对屏风上的剪影道:“你吃了吗?小彩她们呢?”

    “吃了。”耶律尧似是在信手翻着书,懒懒答道,“她们很早就在外头要伺候,我说你估计要睡会儿,打发她们走了。”

    宣榕:“……”

    一般婚嫁第二日,媳妇还要给公婆早起敬茶。

    宣榕没这流程,长公主估摸也不想见耶律尧去晃悠,因此,一上午无人打扰。

    可宣榕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都过了午时,午膳没见我俩,娘亲没派人过来么?”

    耶律尧道:“叶竹姑姑来了,你在睡。”

    “……”宣榕更无地自容了,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她长叹一声,“……她可有说什么?”

    耶律尧似是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隐晦地敲打了我一下,让我注意节制,注意分寸。”他顿了顿,嗓音带笑:“我可真冤枉。”

    宣榕眼一闭道:“你有什么冤枉的……!我昨晚没叫你停吗?!”

    耶律尧从善如流认了:“哦那确实是我的错,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宣榕:“…………”

    她无奈摇了摇头。

    绕

    过屏风,走到门前,推开门,热热烈烈的阳光奔腾而来。

    临池水上波光潋滟,秋色正好,阿望正在木制长桥上,横冲直撞,玩得不亦乐乎。

    许是没睡过这么久这么沉,宣榕竟没再觉得疲乏。

    清凉温和的风拂过乌发,凭栏而望,秋色已经悄然降临在山河之间。

    耶律尧也起身走来:“叫苓彩她们过来?”

    宣榕却摇了摇头,回眸问道:“你会盘发吗?”

    耶律尧道:“不会。”他抱臂笑道:“但今儿就可以学。不过,今儿下午,不是要去送哈里克他们么,你确定要顶着我盘的发过去?”

    宣榕点了点头。

    耶律尧眸光一动。

    北疆局势复杂,再者,对于西凉部分领域的处置,和对于大齐的驻兵合作,都要开始布局安排。

    因此,哈里克一行人参加完婚仪,也要启程西归。

    他没料到宣榕也来西城客宅相送,忙不迭道:“哎呀劳烦郡主,新婚第一天,就被我们这些琐碎事儿叨扰。惭愧惭愧!”

    宣榕温和笑道:“阿尧还要在望都待到十月中,北疆诸事就拜托将军了。”

    哈里克连忙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您放心,有我们在,出不了岔子的,他安心在望都就是。”

    至于送一行人出城,则是耶律尧的事儿了。

    骑马倒也快,轻骑疾驰而过,一炷香后,百余人的队伍就即将抵达城郊。

    关系还算不错的亲信们,都一副八卦的模样,互相递着眼神,又因耶律尧积威甚重,他们都是想打听又不敢打听。

    最终,还是哈里克被推出去。

    哈里克干笑起来:“那个阿尧啊哈哈哈哈哈……”

    耶律尧瞥了他一眼:“何事?”

    哈里克道:“新婚大喜新婚大喜……”他硬着头皮道:“成婚感觉如何?”

    耶律尧道:“多谢。挺好。”

    哈里克试探道:“昨夜……”

    耶律尧打断他:“不该问的别瞎问。”

    一句话堵回所有试探。

    哈里克噤声了。

    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以阿尧对那位的珍重程度,不可能传任何风月旖|旎。

    便使了个眼神,示意周围兄弟可以散了。

    等众人散开,忽然,耶律尧道:“不过,你看到她今儿发髻没有。”

    哈里克回忆了下:“还蓬松独

    特的……?没见到过的款儿……”

    耶律尧道:“我梳的。”

    “……”哈里克似是想说俩句奉承话,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道,“难为她顶着这行头出门。郡主对你挺好,知足惜福吧。”

    耶律尧慵懒回道:“我什么时候没知足惜福过。过段时日,明年中或者后年初,我带人回北疆一趟,还欠她一串佛珠要制,你可以先托那些佛堂供奉沉香珠子。”

    哈里克反应过来“那些佛堂”指的是什么,应道:“是。”

    又咂舌道:“郡主送你的好东西也真不少。”

    “那是。”耶律尧笑道,“格莎古丽有送你东西么?”

    哈里克陷入沉默:“……”

    耶律尧又问:“你送她的东西,她有佩戴过么?”

    哈里克继续陷入沉默。

    耶律尧“哦”了一声,论断道:“那你好惨。都成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过得像孤家寡人似的,女儿也不让你带。”

    是可忍孰不可忍,哈里克怒了,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破天荒的一句:“滚!”

    耶律尧哈哈大笑起来。

    ……

    除了送别哈里克,接下来几天,还要去各种长辈家里拜访。祖父母家、伯父姑母家,当然也包括天金阙。甚至于一些关系不错的大儒高僧,宣榕也带着耶律尧一并登门。

    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等到晚间,人总归疲乏。

    可这五六天,又确实睡得不错,一觉天亮,无梦无忧。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宣榕实在没好意思细思真正缘由。

    每夜流程依旧,虽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但极致的欢愉并非作假。饶是她再清心寡欲,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些食髓知味。

    于是,宣榕萌生了让耶律尧睡几天客房的想法。可这位卖乖实在是把好手,分房而睡的想法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

    宣榕不得不警告道:“……明儿晚间约了幕僚议事,上午要准备文书。你别闹太过。”

    耶律尧“唔”了一声:“监律司的人?”

    宣榕合书,要熄灯:“嗯。”

    耶律尧又问她:“要议何事?”

    宣榕道:“南方多地有些县衙,经常积压卷宗。一月十几件,一年就是百来件,数年下来,积重难返,百姓又无法再告一遍,只能瞪眼干着急。想着可能更改一下告状流程,或者允许百姓往上奏承,总之要想想法子。”

    耶律尧仔细思

    索着,忽然道:“这事儿急么?”

    宣榕道:“不急,等到来年才会推改变革,今年就是集思广益,能琢磨出点明堂来最好,不能的话就慢慢想。”

    耶律尧笑道:“那就好。”

    宣榕莫名有了不太妙的预感,警惕道:“……好什么?”

    灯盏被熄灭,她被人拥入怀中。

    青年慢条斯理地道:“不耽误你的事,就好。”

    如出一辙的步骤,只是这次,欢愉的那刻,有人揽着她腰肢,徐徐逼近,宣榕溢出一声:“痛……”

    “好了、好了……别哭。”耶律尧缓下动作,也忍得辛苦,额头青筋暴起,按在床榻的手指骨泛白,垂首,像是虔诚地祷告,又像是永世承诺,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此生此世,永生永世。相信我。别怕。”

    一夜月华流转。

    月光倾泻入怀。

    远处,望都的高楼九歌缥缈,琴音铮铮。

    似乎也传入千家万户。

    宣榕终于知道,耶律尧往日有多克制了。

    声音出口就被撞碎,求饶也不管用,甚至得到更凶猛的对待。

    难以承受地攀住他的肩膀,咬上去,换来他轻笑一声:“绒花儿……素珠咬的都比你厉害。它口虽小,但见血的。你再咬重点试试?”

    寻常状态下,宣榕根本不可能伤他。

    但头昏脑沉,身体仿佛一直在下坠,积攒过度的情愫和感触没有找到宣泄之处,她近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咬住什么东西,指尖也抓挠过青年宽阔的背脊——

    忽然,她茫然抬头问道:“这……嗯……是什么?”

    疤痕,还是伤口?在背脊之上,从上到下,能够清晰感觉到……

    隐约记得,他背上有一幅刺青,若是只用眼看,恐怕无法察觉端倪。之前施针,也只记得有浅小的数十道疤痕,没有这般贯穿的纵横伤疤。

    但黑暗里,其余观感成千百倍得放大。

    指腹的触感分外明晰,她顺着往上抚过。

    隐约能窥见这些年,他经历过的触目惊心。

    耶律尧动作一顿,道:“你说我背上?”

    宣榕得以有了喘息的片刻:“受过什么伤吗?当时严重吗?”

    耶律尧不置可否地道:“这不重要。”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将人抱在怀中,仰头看她,哑声道:“不过,背上刺青的来历,我倒可以和你说道说道,想听么?”

    宣榕被刺激得手指轻蜷,神魂都有些许飘忽。

    恍惚之间,能回忆起曾经看到的青灰色雪狼图,而引颈长啸的孤狼下,艳丽的枝蔓图腾若云若火,邪性难收,野性难驯。

    “……”她轻轻喘气,喃喃道,“是……雪狼吗?看、看上去很像阿望。”

    “是图腾。”耶律尧道,“祈求神明降福,北疆人经常会在身上刺青。哈里克两只胳膊都纹满了。至于图纹,样式很多,但多半是传统图腾,或是家族纹饰。”

    汗水从额间滚到睫上,宣榕眨了眨眼:“狼作图腾……?”

    这是哪个部落的习俗,怎么没有听说过?

    耶律尧却道:“月亮。月亮是图腾。”

    雾蒙蒙一片,弦月之夜,没有多少光芒。

    耶律尧抬手点燃床边一盏油灯,很微弱的光,但足够照亮方寸之地。

    宣榕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特别是身体里他的存在感如此明显,她不敢去想这种光景,但清楚她整个人都乱得一塌糊涂。

    却被耶律尧捏住下颚哄道:“你就看一眼刺青纹样,然后我把灯熄了。”

    宣榕咬唇道:“我……看到过。施针的时候看到过。”

    “那好吧。”耶律尧轻叹了口气,有点遗憾似的,灭了灯。

    四周重新陷入黑暗。只听见他嗓音慵懒:“所谓图腾,本就是信仰所造,记载神的灵魂载体。月亮是我的图腾。”

    过往二十余年的记忆相互纠缠,宣榕似是捕捉到了点什么。但潮涌潮落,她陷入潮水,只能茫然发问:“为什么是月亮?”

    良久没有等到回答。

    只有两个人体温相融,呼吸相缠,不知过了多久,宣榕才听到耶律尧餍足地一声轻叹:“孤狼望月,不是很正常么?”

    而在陷入沉睡之前。

    似乎有谁轻而又轻地道:“寝安,月亮。”

    第三次寝安。

    明月终于落他怀。

    仿佛行万里路过万重山,坠入黑暗。

    在最后时刻,神明垂怜,让他又爬出深渊。

    ……

    翌日秋雨微凉,金菊绽放。

    昭平郡主破天荒地推迟了议事,差人来说,时日之后再定。

    季檀知道宣榕今日应当无事,思忖一番,还是揣着文书登门——除了要商讨的诸县陈压文书之事,还有其余琐碎事务,也想找她禀告一番。

    否则过了此月,就快入冬,再之

    后临近年关。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忙碌开来,恐怕没有机会详细禀奏了。

    可还是在公主府,碰了个软钉子。

    面对这位风姿绰然的年轻官员,苓彩一脸为难地道:“季大人,今儿不行,郡主她……”

    “她染了风寒,正在休息。”一道声音漫不经心插了过来。

    季檀侧头看去,果然见到是耶律尧。

    正抱臂靠在廊檐下,一袭绛黑常服,着云冠,系环佩,属于北疆的野性和大齐的温儒,在他身上倒是能够平衡共处。

    几近完美融合。

    对上他的目光,耶律尧眉梢一扬:“季大人要是有什么话,等郡主醒了,我可以代为转告。或者文书要呈递,给我也都行。”

    季檀退后一步,对苓彩颔首道:“不必劳烦,我改日再来。”

    耶律尧道:“季大人怕我偷看大齐机密不成?”

    季檀不动声色道:“不敢。”

    说着要转身离开。

    而苓彩见他要走,抬步欲送,耶律尧喊住她:“我去送吧。”

    苓彩进退维谷,好在季檀也没有反对,颔首道:“都可。”

    多年以来,宣榕对他地器重有目共睹,说是扶持他青云直上也不为过。因此,作为亲信,季檀有能直入公主府的权利。

    一路向外,临到出府,忽然,季檀突兀地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对我有如此敌意。”

    耶律尧没甚诚意地回了句:“哪有,大人说笑。”

    “有。”季檀徐徐道,“若是说郡主亲信,小容大人和容大人,也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较之于檀更为亲密,各地历练,郡主都是带着他们。可倒没见得你对他俩这般看不顺眼。后来,我想了想,想起来一件事。”

    耶律尧笑道:“什么事?”

    季檀道:“数年前,江南水患后,疫情频仍。官府实在人手不足,迫不得已请了一批江湖朋友搭把手。其中有一人名唤唐尧,右耳也有耳洞,且左手腕骨较常人更明显几分,武学先生曾说过,这种人擅使刀。”

    他很平静地发难:“我曾经见过你吧?后来望都第一次见面,你指槐骂桑,说我偷走你什么东西,怎么,你做过什么,让郡主误以为是我做的了吗?”

    耶律尧静静听完,微微一笑:“我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行至公主府门,把守侍卫让开道。

    却见两人站立不动,隔空对峙,片刻之后,季檀才深吸了口

    气,冷声道:“看不出来吗?我只是她朝堂上的传声者,是她运筹帷幄的一环。而你,才是她数次破例的例外。”

    “耶律尧,我简直嫉妒你嫉妒得要发疯。”

    耶律尧没什么表情,无论心里如何,到他们这般地位,早就能在外人面前,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淡淡道:“是么?大人看上去还挺冷静的。”

    季檀没接他话,拂袖而去。

    而耶律尧又站了片刻,慢腾腾地踱步回了水榭楼阁。

    没舍得吵醒还在休息的人,只坐在旁边榻上,撑着头看她。

    宣榕睡姿一贯规矩端正,但许是近来被他带坏了,改躺为侧卧,发丝从脖间绕过,衬得颊边肌肤瓷白。

    看上去很宁静又遥远。

    像是远在云端。

    而几点的红印落在她的脖上,把云端的人拽入凡尘。

    光影逐渐暗淡,日色西斜。

    终于等到她悠悠醒来,耶律尧很突兀地来了一句:“你们当真很像,看穿我的方式都差不多。至于兴趣,似乎也蛮相似的。”

    除了中午用了点餐食,休息了一整天。

    宣榕还没大清醒,疑惑:“嗯……?和谁像了?”

    耶律尧避而不谈:“可你还不是不喜欢他。”

    宣榕:“???”

    她一头雾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我还能……喜欢谁呀?”

    耶律尧道:“没有胡思乱想,我在胡说八道。你不用管。”

    宣榕:“……”

    她回过味来:“庭芝来了?”

    耶律尧哼了一声,没答。

    宣榕便心里有了数,看来季檀还真来了,两人估计又碰上面。她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耶律尧顺着她话道:“我反思,我幼稚。可我就是幼稚,不过你放心,我有话就说出来了。”

    宣榕纵容地摇了摇头,还想再歇会。

    又听见他问道:“还难不难受?”

    “……”宣榕把被角往上提了提,遮住半张脸,闷声道,“还好……我再睡会儿。”

    耶律尧便由着她,待日影逐渐暗淡,满室寂静。

    才轻轻开口道:“新婚喜乐,绒花儿。”

    本以为她睡着了。

    没想到,宣榕也轻轻回道:“今后平安顺遂,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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