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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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美国织莉子的住宅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她刚刚结束了一部分来自［公司］的工作，正端着咖啡从书房里走出来打算透透气，刚刚走出门[kou]就隔着栏杆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织莉子脚步微顿，然后随手将咖啡放在旁边的栏杆上。
她完全没有对不知何时闯入住宅的陌生人有丝毫敌意，语气[shu]稔仿佛对方是多[ri]未见的老友。
“正确的拜访流程是需要先给主人致电确认时间的——还是说，这一次你也想先下手为强把我杀死吗？”
在黑暗中低着头的少女听见这句话抬起头，紫[se]的眼睛直直的的锁定住楼上的美国织莉子。
迎着对方冰冷的视线，美国织莉子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
“你看起来很迷茫呢，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你也失去了方向了吗？”她微微勾动唇角，“还是说，需要我呼唤你的名字你才能回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晓美焰［あけみ ほむら］。”
“是你搞的鬼吗？”晓美焰答非所问，她看起来对美国织莉子犀利的话语和隐晦的挑衅没什么感觉，目光依旧冰冷，“这一次，很多地方都不对。”
“哪里不对？我不在家里等着被你杀死？横滨突然多了很多的异能力者？还是说……”美国织莉子缓缓走下楼梯，在踏下最后一阶的时候再次开[kou]，“你珍视的那个女孩在你去接近之前就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
“砰！！！”
一颗子弹擦着美国织莉子的头发打在了墙上，她知道以对方的枪法，这可不是什么手误。
织莉子回过头，看向已然一副魔法少女装扮的晓美焰，对方目光冰冷，手里的枪没有放下一刻。
即使被人用枪指着，织莉子也没有多少惊慌，在她所预见的未来里，晓美焰不会再开枪。
“给我离小圆远点，”和织莉子‘看’到的一样，对方虽然依旧因被冒犯而愤怒，却放下了枪，“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晓美焰转过身打算离开，看起来不想再和美国织莉子继续[jiao]流。
“真是理智啊，晓美焰，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织莉子赞叹道。
“轮回——这个说法没错吧，”织莉子再次开[kou]，如她所料的一般，对方因为这个词停了下来，“这个世界和之前不一样，你还没发现吗，很多地方都对不上，这就是变数，而对于我们来说，变数——就是希望。”
“我们所期望的都是幸福的未来，不是吗？”
美国织莉子一步一步走近了晓美焰，对方被她身上的气势压的往后退了两步，在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这样示弱的举动后她立即停住，嘴唇紧紧抿起。
“无数个的我所预见到的都是无法纠正的，悲惨的未来，那个女孩会成为世界上最可怕的魔女，所以无数个的我都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在那个女孩觉醒之前，杀了她。”她微笑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如同恶魔一般的低语。
其中某个词在晓美焰的内心中激起了很大的震[dang]，她猛地回过身面对美国织莉子，手上也再次拿出枪，眼神却不如之前那么坚定，多了些事情超乎预料的慌乱。
“您大可以现在就将我在这里［处决］，然后抛弃这个世界去找寻下一个可能。”
“但是——”织莉子赶在对方爆发之前举起双手作投降状，[kou]中一刻不停的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我却没有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那是因为在这里，我预见到了新的未来。”
“一个，可以解放所有魔法少女的，新的未来。”
看着晓美焰防备的目光，织莉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不会信任你。”对于织莉子的话，晓美焰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我知道，所以你大可以留下来亲自验证一下——既然那个女孩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那就只能寻求新的道路了不是吗？”
“和你不同，我依然行走在了绝对正确的道路上，并将维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倘若有一天连我也倒下，那么我的灰烬会将更多的［新生儿］带向光明。”
“擒贼先擒王，治病要治本，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织莉子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将晓美焰拉入新的漩涡。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吗？轮回也好，之前的我也好——”
月光从乌云的缝隙照[she]进屋子里来，美国织莉子迎着对方举起的枪/[kou]，举着双手微笑着往前走，踏着破碎的月光直到她的额头碰到晓美焰的枪/[kou]。
“这个世界的横滨，藏着一个［宝藏］，一个可以实现所有愿望，修改现实创造未来的［宝藏］。”
“想要得到幸福的未来，那就去往横滨吧，”织莉子面上的笑容愈发飘渺虚无，她身上紧紧握住枪/[kou]，把它按在自己脆弱的喉管上，声带的振动通过她们握紧的那把木仓传到晓美焰的手上，“加入［公司］，［公司］会为我们［魔法少女］带来全新的未来……”
“那是一个……”美国织莉子离晓美焰越来越近，她紧紧按住对方握枪的手，然后凑近晓美焰的耳朵轻声说出下半句。
晓美焰像是被那句话震惊到了，她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看向织莉子，却在对方过分虔诚的笑容里中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她用尽力气甩开织莉子，后退两步转动沙漏停止时间，在静止的时间里慌乱的逃走了。
织莉子任由对方把自己甩在地上，而她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裙，头发凌乱的铺在地上，织莉子先是躺在地上发了会呆，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刚开始是小声的笑，然后大声的嘶哑的笑，像是要将心中积压的情绪全都笑出来。
她笑得疯狂又悲戚，笑到后面喘不过了气才算停，她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大[kou]喘息着，然后又开始断断续续的笑着，只是这一次她开始流泪。
“太好了，太好了……”
笑声散去，她[chou]咽的说道，泪水淌过脸颊滴落地板。
“真是太好了，纪里香，我们都能得到［幸福］了……”
……
第十七章
另一边，晓美焰一刻也没有停歇，直接跑回了自己家，回到[shu]悉的地方，她才终于放松下来。
回想刚刚美国织莉子悄悄告诉她的那句话，她依旧感到心有余悸。
她的心脏很久没有如此剧烈的跳动了，上一次还是在上个轮回里直面小圆的死亡……
坐在床上，她犹豫了一下，再次变身转动盾牌，沙漏停止漏沙，时间再次暂停。
美国织莉子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然而再过去的数十次轮回中，她们无数次的成为敌人，但是这一次，她们好像没有敌对的理由了。
而刚刚美国织莉子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
“我们并不安全，孵化者的眼睛时刻在注意着我们，只有神滨和横滨拒绝了它们。”
神滨市和横滨市？如果有机会就过去看看吧。
她伸开手掌，那是织莉子握住木仓[kou]的时候悄悄塞进她手里的。
一张折起来的名片，名字的地方被用小刀刮走了，背面绘画着扭断的莫比乌斯环。
正面只写了两句话 ：
［公司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打破魔法少女绝望的轮回。我们是‘伊甸园的蛇’，我们要让魔法少女重新变回人类。］
“啊……”晓美焰的喉间漏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她已然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她从床沿滑下来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脸。
这是，多么狂妄的理念啊。
那个［公司］，难道是想要‘消灭’魔法少女吗？
这样的未来，她真的能看得到吗？
咔、哒。盾牌的齿轮转动，沙漏里的沙子重新开始流动。
时间恢复流动，晓美焰解除了魔法少女装扮。
她移开手，看向横滨的方向。
“［公司］……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说到底，她自己怎样都好。
只要能让小圆得到真正的幸福……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忽然被打进电话，把沉思中的晓美焰吓了一跳，她爬起来去摸手机，打开一看居然就是刚刚心里想着的小圆。
“小焰？”对面的女孩在打通电话后才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样一通深夜来电有多不妥，她的语气也随即变弱了些，“嗯，打扰你休息了抱歉……”
“没事，我本来也没在睡觉，”晓美焰的声音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这么晚了不睡觉，有什么事吗？”
“嗯，嗯……”原本想说的话在出[kou]却有些犹豫，毕竟因为做了奇怪的梦而打扰别人的睡眠也太不礼貌了吧，“小焰啊，我刚刚做了个梦哦。”
“是噩梦吗？”
“不是哟，我梦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什么——”
“［到神滨去吧，所有的魔法少女都会在那里得到救赎。］”
神滨市？！晓美焰心神一震，正是美国织莉子悄悄告诉她的没有孵化者的其中一座城市。
电话的另一边，鹿目圆还在说着。
“大晚上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真是的，只是一个梦而已，这么如临大敌还来打扰小焰……”
“没有打扰，”晓美焰轻声打断小圆的自我反省，“想去神滨的话，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了。”
挂断电话后，晓美焰重新陷入了思考。
神滨市与横滨市，同样的不受孵化者的侵扰。
横滨市的［公司］也好，神滨市那边的神秘组织也好。
既然有着相似的理念，那想必接下来的就是地盘争夺战了。
“我明白了……”
她喃喃道，声音还未出[kou]便消散在了空气中，她唤出自己的灵魂宝石，从明白了究竟何为魔法少女后，除了必要的补充魔力，她便再也没有好好看向她这个真正的灵魂所在。
灵魂宝石在灯光下缓缓转动，折[she]出不同的奇异[se]彩。
机会就在眼前，而她会紧紧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