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书房。”卫槐斯给了答案后,就消失在书房门后。
    发现剧本改了,舒晴央顿时傻眼。
    天啊,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冷落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不到期盼的拥抱,她当场红了眼眶,没多久,没用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了……
    坏,坏透了,卫槐斯这个男人简直坏透了!
    霸道又无情的他上辈子一定是吃了太多乌贼,这辈子才会这么没血没泪的,连哄一下女朋友都不愿意。
    不,或许……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是他的女朋友,要不怎么连一点浪漫都吝啬给她?
    舒晴央备受伤害的呆坐在沙发上,跟卫槐斯生气,也跟自己生气。她气卫槐斯无情,更气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可恶的男人,混着眼泪鼻涕的卫生纸揉了一桌子,还是无法平息她的情绪。
    好不容易两个小时过去,躲在书房的卫槐斯出来了,拿着手机边说边往大门口的玄关移动。
    “钱我会准备好,明天一早就汇入之前的银行账号。”他冷静的口吻,似乎不受任何情绪、气氛的影响。
    结束通话后,他竟然什么也没有对她解释,就默默的穿上鞋子,准备外出。
    以前卫槐斯只要在她面前接电话,总是会在结束通话后的第一时间,让她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可是他今天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已经十点多了,他还要出门。
    “小姐,我每天这种时间不是到Primo jazz bar,还能去哪里?你这阵子跟我在一起,不知道我的作息时间吗?还是你忘了我是老板?你感冒你可以休息,我这个老板还是得去店里走走看看,这年头做生意不是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可是你以前……”
    卫槐斯摆出不耐烦的模样,也不等她说完话,就急着告诫她说:“为了我的健康着想,请你今晚早点睡,务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时间内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把感冒传染给我,知道吗?我走了,掰掰。”
    舒晴央耳边嗡嗡做响,重复听见的都是卫槐斯残忍的话。
    为了我的健康着想,请你今晚早点睡,务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时间内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把感冒传染给我,知道吗?为了我的健康着想……
    他、他竟然叫她不要把感冒传染给他?!
    他希望她早点睡,只是基于他个人的健康着想——
    骇然睁大眸子,舒晴央眼睁睁的看着卫槐斯独自出门,一颗心震慑得像是已经死去,好象有什麽东西划开了她的胸口,刨出了她的心脏,要不,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痛?
    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个男人是她认识的卫槐斯吗?可为什么他会变得那么陌生?
    他明明说过,所有他最不需要做的,就是怀疑他对她的喜欢。
    为什么他说过的话还是那么清晰,人却已经变了?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不堪,就连自己的手也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睛,没想到却揉出了满眼的泪水。
    心被挖空了,舒晴央再也控制不住心里浓浓的失望,低头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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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卫槐斯信守承诺帮她摆平了地下钱庄,还给了她工作,林心嫚却深深觉得卫槐斯在恶整她。
    他安排她到他朋友的科技公司上班,工作职缺并不是她以为的普通上班族,而是专门负责打扫办公室、清洗厕所、倒垃圾的清洁工!
    好歹她当初也是风风光光的从国立大学毕业,长相也还算亮眼,卫槐斯竟然安排她去做这种低下的工作,实在是欺人太甚!
    接到她质疑电话的卫槐斯,用非常讥讽的口吻说:“怎么,你瞧不起这份工作?”
    “我明明有国立大学的学历,为什么让我去扫厕所?”林心嫚振振有词的质问。
    “林小姐,可不可以请你睁大眼睛看看,台湾现在满街留学海外的博士、硕士都不见得可以找到工作了,你凭什么以为国立大学学历就可以在这种景气下起什么作用?”
    “我有自信我是个有能力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有自信是好事,提醒你不要让你的自信膨胀成为自大。有空多看看报纸好吗?过去年薪百万的科技新贵都面临严重失业问题了,你学校毕业这一年多来没有丝毫亮眼的工作经历 ,工作态度又不佳,能帮你抢到这份工作你就该偷笑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方宁可把这份工作委托给专业的清洁公司,也不会给你这个连打扫都不会的大学生。”
    “谁说我连打扫都不会?”
    “那你就去证明啊,毕竟人家在新水上并没有亏待你。”说完,卫槐斯毫不留情的挂了她的电话。
    两万多块的薪水叫做没有亏待?她以前买个包包都不止这些钱。
    好,她认了,谁叫她现在成了落难凤凰,吃的、住的、用的统统都需要钱,她忍就是了。
    可白天已经在扫厕所了,卫槐斯竟然还要求她晚上得去Primo jazz bar继续兼差抵消原先的债务。原本她以为像过去那样送送酒而已,孰料,他竟把她贬到边疆去,一样要她去做大家最讨厌的打扫工作,害她在那么欢乐的地方仍得狼狈的扫厕所。
    她恨卫槐斯的卑鄙,但是,她更恨晴央轻而易举就能坐享其成全部的幸运。
    不行,她得想办法摆脱这一切才行!
    每当林心嫚脑中闪过这强烈的念头,眼睛总是会看见酒柜里昂贵的美酒在向她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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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Primo jazz bar的兼差工作,舒晴央每天下班后,就只能对着电视机发呆。
    当初是因为感冒不许她去,现在她痊愈了,想要以客人的身份去那里坐坐,顺便看看大家,卫槐斯却依然强硬的不允她的要求,宁可把她当作牢笼里的金丝雀般关在家里。
    她突然深刻的感受到,她和卫槐斯之间有了一道鸿沟,就算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楚河汉界,各自壁垒分明。
    卫槐斯常常花很多时间躲在书房里忙碌,偶尔还会有神秘的电话找他,每天晚上时间一到,他就会迫不及待的出门去,说是要去店里看看,可是回来的时间却比过去的每一天都来得晚。
    他会礼貌性的问问她吃饭了没,但对话内容就仅限于此。
    夜里躺在同一张双人床上,他们开始学会背对对方,甚至同床异梦……
    她不知道他梦见什么,但她越来越常梦见卫槐斯决断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常梦见他温暖的臂弯里勾着另一个女人,而这些女人的脸孔,她几乎都在Primo jazz bar见过。
    先是一阵呓语,接着是许多呜咽不清的挣扎,突然间,“不——”舒晴央大叫着醒来。
    浑身冷汗,她又做噩梦了,梦里卫槐斯载着别的女人扬长而去,将她弃置在荒野郊外,被遗弃的感觉让她难受得攒紧双眉。
    当她的呼吸慢慢找回正常的节奏,浴室的门打开了,刚沐浴完的卫槐斯没有穿上睡衣而是在腰间围了浴巾就出现,挑高剑眉,目光凛凛的瞅着她脸上的诡异神色。
    “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几时回来的。
    “你又做噩梦了?”
    “……不是,只是觉得口渴。”她掩饰的别开头,假装要下床去厨房倒水。
    如果她可以冷静一点,不让自己陷在忧郁的灰色地带,她会发现他早已经帮她在床头准备了一只保温杯,好让她随时醒来可以喝口水,润润喉。
    很显然的,她没有注意到他这些体贴的举动。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槐斯肯定她在说谎。
    他笔直的走向她,阻止她就这样逃开,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直直望进她那迷离幽怨的眼。
    “又梦见什么了?”他用低沉的嗓音问。
    舒晴央回避他犀利的目光,努力强调,“真的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