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结舌。他摆明了讽刺她的眼光?他对追求她的爱慕者不屑?!
    “怎么?说错了?”他挑衅问道。
    “是……没错!”蔷薇沉吟,不怀好意地试探开口:“可是……也总比不知道安什么心眼,故意把人扣着加班、不准我去约会的人还强吧?”
    “你不需要旁敲侧击探究我的心眼!没锗,我是故意的!如何?更直接一点告诉你,因为我碰过的女人,不准别人动!”他的口吻格外霸道!
    骆浚竟然托出这般占有意图?!正面逼她面对两人间已然改变的关系。
    蔷薇心中震撼!他什么意思?她成了他的女人?!
    看着他久久,蓦地……哑然失笑。
    “你何时把我当成女人看了?”借着堆在脸上的讪笑,掩饰心里的一丝苦涩。
    两人现在的处境多怪异!让她根本不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
    她不想后悔的!这不是她的作风。但如果一夜放纵,将两人原本的关系弄得更不堪了,那她真的觉得,该为那一夜付出几颗悔恨的眼泪。
    一番沉寂——
    “我想,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要如何重新定位你我之间的关系?”骆浚锋芒逼人地挑开了问题。
    “……”蔷薇讶然,霎时心慌。她觉得自己真活该,做什么要对他有所试探!
    不……不谈!不谈!想起那夜亲密就脸红羞愧,为什么她要面对自己的愚蠢?
    忘了不好吗?她不想谈——
    “在公司……不适宜谈这样的问题吧?”神情窘迫地逃避。
    她宁可在他面前,她还是那个大利利的她,而不是会害得无地自容的自己。
    “……”骆浚气闷。好!既然她宁可看待疮疤似的、搁着不谈,那他何必自讨没趣!
    “你可以出去了。”语气不带分毫感情,他冷漠地开口,不愿意看她的脸。
    “嗯。”蔷薇匆匆点了头,提步逃走。
    松了一口气一一还好他没有咄咄逼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面对现实?可就是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变,是因为她宽衣解带的放纵后果,这样好像她把人诱进陷阱似的!很不磊落,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下班时刻,大半员工都走光了,总裁办公室门外的灯光,却反常地亮着。亚培狐疑地敲了敲门后,旋开门把头探进去。
    “还没走?”他脸上闪逝过一丝讶异,见骆浚仍然坐在他那张大椅上,关心地问起。
    这位上司,工作与私生活之间是壁垒分明。大家已经习惯他从不久留在公司,无论业务多繁忙加班是员工的责任!下班时间他一定走人,不该这个时间还看见他的。
    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好像对事业有那么点漫不经心,但是,自从洪老先生把汤臣交到骆浚手上,这一路过来,汤臣在他手上稳定成长。
    似乎别人要倾注所有的心力来经营,而他的聪明才智只需要花费一半的时间,就绰绰有余。
    各机制、执掌分配得宜,他是一个优秀的经营者。不过……现下,他似乎让旁骛牵绊了心思。
    “嗯。”骆浚淡应了声,没有抬头,视线落在他手上把玩的东西。
    看着蔷薇混在档案来中退回来的手链,他的心绪有些烦躁!
    依照她老爱占他便宜的习性,她该是不要白不要,不该会退回这礼物的。
    “大男人,谈起感情这么别扭?”亚培是聪明的,笑着脱口问出。
    下班之后,骆浚是没有架子的,跟随他多年的亚培可以在这个时候,像个朋友随他侃侃而谈。
    骆浚将手链收进盒里,抬眸看他——
    “你也这么觉得?”语气,是磊落不羁的坦荡,也不隐藏;男人之间,是不需要多余拘泥的!
    亚培但笑不语。
    骆浚垂下眼帘,哺哺说着:“爱情,该是第一眼就是浓烈的、一拍即合的。我跟她,哥儿们一样、如同两个男人之间,像我们这般;我不知道怎么放进爱情。”他极严肃地思考着,心中不定,但更讨厌她的逃避。
    “习惯了原本的相处,所以不知道怎么跳脱那个模式?”亚培在他面前坐下,接口往下说。
    “没错。友谊,变质了;距离爱情,却又有个跨不过的门槛。”连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都变得十分紧绷。
    “虽然你认定她是哥儿们,不过,两个男人之间的组合、跟一男一女的组合,是不同的——多了分细腻、少了分刚硬。”亚培为他分析。
    骆浚挑了下眉毛,似乎赞同。
    亚培邃又问:“她让你觉得舒服自在,不是吗?”
    “嗯。”沉吟着,骆浚肯定点头。
    “像杯凉凉的水?”接着而来的问题似是引导。
    骆边沉思片刻。“你说得有点抽象,不过,大概就是那么回事。”
    亚培笑着告诉他。“不是只有热开水才有沸点,也不是只有火才会让水沸腾,让冷水加温的理由有很多。”
    骆浚豪迈一笑:“你说得更抽象了!”
    “当然!这就是爱情的原貌。”亚培耸肩笑了下。
    留点空间让他思索吧!极有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怎么最近都不接洪老先生的电话?”细心的他,察觉这异状,已经一段时间了。
    “老爹又在逼我结婚了。”骆浚似笑非笑地撇嘴。
    “并不算难题!”亚培摊了摊手,一派轻松。
    “问题是,经过他手中所安排的对象,我并不想接受。”这才是骆浚的困扰。
    “哦?这样就有趣了!”暗示地笑了笑,亚培睨着他。
    骆浚沉思……
    是吧?有趣?有趣得让人头疼哪!
    第八章
    被押着去看了医生,打针吃药过后,蔷薇在家里昏睡了一整天。
    睁开眼睛之后,已经不见带她回家之后、单独留在她家客厅看电视的骆浚。
    一屋子空空荡荡,晃来晃去,肚子饿了起来……
    虚脱的身体,没有多余的力气出门买便当,所以,沐浴过后,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到厨房拿出冰箱里头冷冻的白饭,微波加热之后,就是她的晚餐了。
    正当她盘着两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口一口扒着还算美味的酱油拌饭——
    喀查一声——
    她家的大门门锁旋了圈,随即门户开敞!
    “……”蔷薇傻了眼,捧着饭碗、拿着筷子的动作呆顿;她一脸惊讶、两三颗饭粒还粘在嘴边。
    骆浚高大的身影迈进屋内。
    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钥匙,她眨眨眼、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你怎么有钥匙进来?”这种感觉就跟半夜看到鬼没两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由地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骆浚肩膀耸了耸,无关紧要似的,他指着门边墙上的扁木盆。
    “钥匙箱里面,还有一串备份钥匙。”他试过了,可以开门,所以带走了。
    两眼一瞪,蔷薇丢下饭碗,七窍生烟地大吼大叫;“你——强盗、小偷!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行为?!”
    骆浚眉一挑,端详着她。“病好些了?开始有点力气鬼叫了?”
    “我在说啥,你在回答啥!我问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行为耶?”她不满地嚷嚷着,他却毫不在乎地脱鞋、径自走人客厅。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穷叫嚷,提着一大袋东西在她面前的茶几放下。
    往她搁在桌上的饭碗看了眼蹙起眉来!
    “不要吃这东西了!”他臭着脸把她那饭碗挪到一边,从塑胶袋里头拿出两三个生鲜超市的包装盒,走到厨房去。
    知道她生活窘迫,但没有亲眼目睹,终究不能实际体会。在把她从医院送回家之后,骆浚曾在她的厨房巡视一圈,发现她的厨房、冰箱里头,根本没有像样的食物,所以再次过来时,便在超级市场买了几样东西。
    蔷薇一脸莫名其妙,跟了上去,看着他在她厨房的流理台前,利落地洗涤、料理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