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加入男人的对话,徐佑美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专心的享受面前这杯鸡尾酒。
    她一直不是一个习惯社交的人,周赞韬也清楚,是以并没有要求她什麽,又,张翔宇似乎对她也有些敬畏——
    没办法,那眼神她很熟!
    所以为了让大家都自在些,就不要勉强表现热络,也比较没压力。再说,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样的新奇,她乐得一个人默默观察、品味这间俱乐部的小酒吧,浑然不觉得被冷落。
    这时,吧台里的酒保用他精湛的手艺调制出一杯宛若大海般湛蓝的调酒,让徐佑美看得目不转睛,更让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一路跟着服务生远去。
    不同於她的这杯以柳橙汁为基调的黄色鸡尾酒,被端到角落去的那杯调酒,好蓝、好美,好想喝看看……
    回过头,她瞬也不瞬的盯着酒保——
    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培养出一份职业的敏锐,酒保感受到她的注目,两人对看须臾,徐佑美坚定的竖起一根手指头。
    “马上来。”
    接收到讯息的酒保旋即开始动作,为她调制了一杯一模一样的湛蓝。
    她发现这儿的酒保还挺聪明的,不用废话,只要伸出手指头,马上就懂她的意思,正因为这样,她整个晚上都满足的啜饮着……
    会回过头来,是听到她突然冒出一句“好辣”,让周赞韬当场逮到安静的小猫居然偷喝了自己的威士卡。
    “这酒很烈,别喝。”周赞韬说。
    “嗯。”
    烧辣辣的,确实不怎麽好入口,她乖乖的放回去,没吭声,周赞韬也没发现异状。
    直到十一点多,小酌兼会谈终於结束了,结帐的时候,异常多出的金额让周赞韬和张翔宇很是纳闷,只见酒保不慌不忙的伸手往某人一指——
    徐佑美?
    说时迟那时快,先是一记酒嗝,再追加一个踉跄,一切不言可喻。
    “她喝了几杯?”周赞韬询问酒保。
    酒保竖起五根手指头,奉送五款调酒名称。
    直觉闭起眼睛,须臾,睁开,周赞韬边揉着太阳穴边消化这个事实。五杯调酒,徐佑美呀徐佑美,你真是好样的!
    “哈哈哈,喝五杯,厉害喔。”一旁的张翔宇忍不住笑了。
    狠狠的赏了张翔宇一记白眼。
    看得出来她醉了,但她很自制,没有大吵大闹,除了偶尔左脚会拐到右脚外,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像平常一样走路,周赞韬结了酒钱,抓住她的手臂,帮忙稳住她只能走S形的身形,出了俱乐部,接着火速跳上计程车扬长离去。
    不过,等回到她住处,该下计程车的时候,她就不行了,浑身软绵绵的不说,还开始大声唱起儿歌,周赞韬见状,整个人都傻了。
    怎麽办,难道放任她大声唱儿歌直到清醒?
    当然不行,要是真这样做,不用等附近住户有所动作,他自己都想先报警把人抓起来了。
    周赞韬叹了一口气,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她扛上去了。
    该死的,看不出她小小只,全身瘫软的时候还挺有分量的。
    爬到四楼,第一次走进徐佑美的单身小套房,周赞韬压根儿没空欣赏,一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累得直喘气。
    “该死的五杯,下次再让你碰酒,我周赞韬的三个字就让你倒过来写。”
    始作俑者软倒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尾小虾,依旧尽情对初次拜访的客人展现她难以入耳的歌声……
    蓦然,歌声停止了,刚刚还软绵绵的她突然一古脑的正坐起身——
    “怎麽了?”周赞韬问。
    “我想……”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周赞韬刚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她突然呕了一声,吐了。
    “徐、佑、美!”他想杀人了。
    第二十八章
    拥挤的单人床上,男人赤裸的胸膛前,女人蜷缩依偎,长臂圈揽,掌心落在光裸细致的肩膀上,姿态是呵护也是占有。
    徐佑美被手机预设闹铃声吵醒的时候,只觉得头胀胀的,人懒懒的,被窝暖暖的……真不想起来。
    但脑袋实在胀得太厉害了,隐隐开始抽疼,她忍不住皱眉翻身,伸手敲了敲跟自己作对的脑袋。
    热躯贴了上来,从身後环抱住她的同时,一道沙哑的嗓音跟着响起,“再睡一下。”
    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
    怎麽会有男人的说话声?
    发现自己正被拥抱着,当下,她转过身去,对着眼前的画面甚是不可思议的眨了眨长睫……
    胸膛?赤裸的胸膛?男人赤裸的胸膛——
    “啊!”
    她抽气大叫,一把推开周赞韬,但却因为忘了拿捏力道,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向後摔下床。
    “佑美!”
    周赞韬来不及抓住她,砰的一声,可怜的小屁股直接和地板做最亲密的接触。
    俏脸瞬间变得狼狈扭曲。
    先是一怔,下一秒,“哈哈哈……”周赞韬忍不住笑了出来。
    停止龇牙咧嘴,徐佑美错愕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手指颤抖的伸出来指着他问:“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昨天晚上睡在这里。”
    从他大面积的裸露,徐佑美注意到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双颊顿时烧了起来,连忙别过视线质问:“衣服呢?你为什麽没有穿衣服?”
    挑了下眉,周赞韬双眸眯成一条细线,瞬也不瞬的盯着跌坐在地板上的她,“你说呢?好端端的我为什麽会没有穿衣服?你不会忘了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麽吧?”慵懒的嗓音透着一股危险。
    “我?”惊骇的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男人笃定表示。
    她的人生截至目前为止,还不曾如此失控过,居然醉到不省人事,对於他的指控,她压根儿什麽都想不起来。
    徐佑美捧着脑袋懊恼呻吟,接着她注意到自己改换上一件舒服的长版T,又问:“那我身上的衣服……”
    “我帮你穿的,你一直在踢被子,不穿件衣服肯定会着凉。至於内衣,我想,睡觉的时候,少点束缚会比较舒服。”
    “……所以我们……有没有……”
    “如果你是要问我,我们昨晚做了什麽,我的回答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至於不该发生的——”他没说,故意吊她胃口。
    “到底怎样?”她急切的问。
    “也发生了。”黑眸闪过一抹恶作剧。
    所以他们真的做了?
    徐佑美羞愧得无地自容,怎麽也不敢想像,自己居然会仗着酒意对周赞韬做出那样的荒唐事。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会……”
    他从容起身下床,单膝蹲跪在她面前,倾着上身,将额头压在她肩膀上——
    “嘘,别道歉,我说过,早就决定要对你以身相许了,你想怎麽做都没关系,只是下一次,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带着委屈的低嗓摩擦过她的耳膜,令她好生愧疚,忍不住责怪自己——
    天啊,徐佑美,你骨子里到底藏着什麽样的恶魔啊?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她觉得内疚又丢脸,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哼,记住你说的话,要是下次你又吐得我一身,我就打你屁股!”跟方才委屈的语调截然不同,周赞韬骤然直起身,没好气的瞪着她,非常“好心”的警告。
    “啥?谁吐了?”
    “除了你还会有谁!”他面露不悦的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她眨了眨迷惘的眼睛,须臾,似是想起什麽,“等等,你骗我对不对?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对你做出什麽不该做的事,我只是吐了——”
    只是吐了?那种事情可以用“只是”吗?周赞韬有种被惹毛的感觉。
    “徐佑美,你的国民礼仪去哪里了?公然呕吐是有礼貌的行为吗?”
    这女人吐了两人一身,整个晚上,他光是为了把他们两个弄乾净,就已经搞得精疲力竭,事後她呼呼大睡,他却还得像个佣人似的跪在地上帮她擦地板,这还不够可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