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吗?”他含蓄的问。
    “非常。火锅已经是最安全的了,毕竟一大锅清水,煮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清淡归清淡,总好过味道古怪的料理来得好处理。”刘牧葳是这样觉得啦!
    陆橒抹开唇,哑然失笑,胸口隐隐震荡。
    天……他笑起来真好看,含着笑意的黑眸格外剔透,像极了绚烂的星光。
    刘牧葳和他相视而笑,心口小鹿乱跳。
    一个小时后,刘母的爱心火锅端上桌,果然如刘牧葳所预告,很清淡,只是,把芫荽、芹菜、青葱和豆苗同时丢进一锅汤里是怎样的概念?陆橒纳闷不解。
    “妈,你干么同时加芫荽和芹菜?”
    “喔,我看你冰箱有,就通通加啦。嗅,这是两种不同的菜喔,我还以为是一样的咧,想说加点芫荽比较香,就全下了,哈哈哈。”刘王春娇很随兴的笑了起来。
    刘牧葳苦笑,看了陆橒一眼,像是在无声地对他说,姑且就当综合蔬菜汤喝了吧!
    别嫌弃了,下次补偿你一顿好料的。
    对于活到二十五岁,从没吃过母亲亲手煮的一道菜的陆橒来说,阿姨的火锅或许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至少有爱,尽管汤头如白水清淡,却别有一股隽永滋味。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吝惜的赞美刘王春娇,让刘王春娇当场乐开怀,两颊像少女似红扑扑的,兴致一起,咚咚咚地跑到楼上,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金门五十八度高粱酒,再咚咚咚地下楼,打算邀未来女婿—块品尝。
    “妈,你什么时候买的高粱酒?”目瞪口呆。
    “我带来的啊,这次实在是被你爸气坏了,昨天原本想要找你一起买醉,幸好没有,否则现在就不能跟我女婿痛饮三大白了。”
    刘王春娇自行取来杯子分别倒满,陆橒也爽快,扎扎实实地陪着刘母一口气连喝了三杯。
    “妈,克制一点啦,你这样会把陆橒灌醉。”老妈是道地的金门人,打年轻起就把金门高粱当水喝,陆橒哪里是她的对手。
    “放心,这女婿妈可满意了,我会手下留情的啦!”
    “我没事,难得阿姨来一趟,我再陪阿姨多喝几杯。”
    刘王春娇得意的看了女儿一眼,一副“你看,女婿都愿意了,你就别拦”的样子。
    所幸,老妈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刘王春娇看了萤幕显示的来电者一眼,傲娇的努努嘴,没好气的接起,嗔道:“喂,干么啦?”
    当了刘王春娇二十九年的女儿,刘牧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老爸等不到老妈回家,心急的找人了。
    老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原本还满脸不悦的刘王春娇突然捂着话筒说:“你们先吃,我上楼讲个电话。”话落,像个少女似的蹦跳离开。
    “谁?”陆橒好奇的问。
    “我爸。”
    “阿姨跟伯父的感情似乎不错。”
    “还行。一天到晚吵吵闹闹,可一天不见对方,就又想念得紧。”
    “我可以理解那种感觉。”
    她歪头笑问:“你又可以理解了?”
    “当然,一个礼拜的避不见面,明明就在隔壁,却偏偏见不着,岂止是想念,根本思之若狂。”
    ……这、这家伙干么突然讲得这么赤裸裸啦?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吧?
    看他俊脸明显泛着红潮,刘牧葳倏地起身,“我、我去倒杯水给你。”
    脚踝虽已消肿,但还不方便整个脚板平踩在地上走路,遂一拐一拐地往热水瓶摆放的地方走去。
    斟了杯水,刚转过身,愕然发现陆橒就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她吓得差点松开手里的杯子,多亏他眼明手快的接住,稳稳的放置到一旁。
    “你干么这样无声无息的?是想吓死谁?”刘牧葳骂他。
    可她却没发现,自己的声调跟母亲接到父亲电话时几无两样,都透着一股软绵的撒娇。
    他老半天没说话,就是笑。许是带着笑意的俊颜太过明亮,他又笑得那么干净无瑕,反而让他眸里雄性的炽烈光芒,显得坦荡而自然。
    “原来你的家人都叫你姊姊。”
    带着酒香的热气迎面扑来,让她有些微晕眩,忍不住别开脸,避开他灼热的眼神,“那、那是因为我排行老大,本来就是姊姊呀。”
    “那……我可以也叫你姊姊吗?”他徐徐地靠近她,将她困在柜子和自己之间。
    “你不是不愿意?”还记得初识时,她曾让他叫声姊姊来听听,他践践的别过头去,喊都不喊一声,害她可失望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姊姊,不只是姊姊。”
    他原以为,姊姊就是一个长幼有序的称谓那么简单,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姊姊还可以是属于家人之间亲密的小昵称。
    “说啥呢,什么姊姊不只是姊姊?你是喝醉了吧你!”她试着想推开他,他却不动如山,内心无端一阵心慌。
    “不可以吗?不可以喊你姊姊吗?”哑声低问。
    “可、可以啊,反正你才二十五岁,本来就比我小,是该这样喊我。”
    “姊姊、姊姊、姊姊……”
    陆橒噙着浅浅笑意,微带沙哑的沉嗓低低的唤着,每唤一句,就往她逼近一寸,直到最后整张俊脸深深地埋进她颈窝,薄唇贴着她的肌肤,呢喃不休。
    他的唇瓣每掀动一次,就在她肌肤上碰触一次,像绵密不休的亲吻。
    刘牧葳一个抽气,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僵硬的抵靠在柜子前,脸颊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发烫的厉害,不用照镜子,她也可以猜想的出来,自己现在整张脸肯定都红透了。
    是错觉吗?明明都是唤着姊姊,爸妈这样喊她的时候,刘牧葳并没有特别异样的感觉,只觉得这就是一个像小名一样的寻常称呼,弟妹这样喊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可偏偏陆橒这样喊她的时候,她竟觉得一阵酥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陆橒!她咬唇,根本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是不是换个话题,会比较好?
    脑中直觉跳出一个疑问,她不假思索的唤道:“陆橒。”
    “嗯?”
    听着他闷闷的轻应从自己颈窝里发出,不知怎地,刘牧葳觉得一阵脚软,好像他们两个是在一个极亲密的环境里独处,难分难舍的纠缠着,可他们明明就在厨房摆着热水瓶的长柜前。
    “你现在不生气了?”她低声问。
    “什么?”她身上好香,有一股淡淡的女性香气,不张扬却很柔软,撩拨得他的心不住地激荡着,无法安歇,就像那一日的列车上那般,令人无法忽视又无法讨厌,甚至觉得沉迷。
    “为什么我拐了脚,你却对我生气?上次也是这样,手被榔头敲到那一次,你是觉得我麻烦,觉得我累……”赘。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来,原本整张脸懒懒埋在她颈窝的陆橒,突然化身为一头敏捷的豹,精准的衔住她玫瑰色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将她吻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更别说是思考。
    措手不及的她,根本招架不住陆橒这样突如其来的强烈攻势,只能被迫成为他的困兽。
    她不过是可怜的嘤咛一声,竟就让陆橒寻到了空隙,热烫的舌灵活地直接入侵,口中浓烈的高粱酒味,也因而在她口腔里蔓延充斥,麻痹了她的理智。
    距离上一次亲吻她,仿佛已经过了一世纪那般漫长,这睽违多时的香甜软润,让他像毒瘾发作般,疯狂的沉迷。
    互相喷薄的鼻息,急促而不可克制,拥紧的躯体越来越火热,似乎都有了动情的迹象。
    终于,他松开了她。
    她娇喘吁吁,双颊嫣红一片,哪怕是一瞬间的目光交会都不敢,只能低低的垂着脑袋。
    “你自己说,这会是对待麻烦、对待累赘该有的行为吗?我生气,是因为你逞强。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值得被依靠吗?”
    “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