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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了？”
“看样子好像是东杨区，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
“我记得三月份面包店老板被人杀了,警察就是阵仗。”
“咱们地方十几年难得出一次大事件,怎么今年么多……”
实验学组织学生做完课间操,上课铃声响起后，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节数学课，咱们先把位置换一下。”
四年级六班班主任站在门口,组织学生站在走廊上调换位置。
学生们兴奋地讨论者想和谁一起坐，只有一上半张脸有着明显烧伤痕迹的男孩独自站在墙角，神色黯淡，一言不发。
周围学似乎刻意和他拉距离，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男孩手指不安地纠缠在一起。
“杨霖,我们一起坐吧！”
一长相秀气的男孩走到他面前,露出灿烂的容。
男孩穿着朴素,非常干净，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友好善意。
杨霖怔了怔,羞涩地点头，“好,乐乐。”
童乐站在他身边，自顾自地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杨霖道：“谢谢你，乐乐，你真厉害。”
童乐了，“我不厉害，我姐姐最厉害！”
“她比你还厉害吗？”
“嗯！她就是界上最厉害的人！”
杨霖似懂非懂地点头，“她么厉害，一定不会死吧？”
“当然不会！”
调换好了座位，回到教室，窗外忽然来了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
四年六班班主任站在走廊上和他们交流，童乐迷茫地看去，发现他们正看着自己，脸色十分严肃。
不知何，童乐感觉自己的心脏往下沉了几分，惴惴不安地跳动。
四年六班班主任和警察叔叔交谈几分钟后，脸色瞬变，惊愕地看向童乐。
童乐握着自动铅笔抵在纸上，笔芯毫无征兆地断了，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年六班班主任回到教室，喉头似乎梗着什么东，喊道：“童乐，你收拾一下东，背上书包出来。”
学们不约而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童乐神色发白，背上书包就走了出去。
“老师，怎么了？”童乐站在门口，仰头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眸子发红，不知如何口，让班里学自习，带着童乐和几名警察一起离了。
直到坐进警车中，童乐还是一无所知。
“老师，警察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童阳手抓着书包袋子，坐立不安地。
车中陷入诡异沉默，不寻常的气氛让童乐变得更加紧张。
“童乐是吧？家里除了姐姐，还有其他亲人吗？”一名警察道。
童乐摇头，“没有，家里只有我和姐姐。”
再次陷入沉默，童乐道：“警察叔叔，我姐姐和别人架了吗？”
警察抿唇，欲言又止。
看着车窗外快速掠的树影，童乐渐渐红了眼眶，“姐姐是不是受伤了？我攒了钱，可给姐姐治病，如果不够，我还可再挣。”
班主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安慰地拍他的后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警察志，确定身份了吗？”班主任道。
警察道：“基本可确定，只是需要家人去看一看，我们在周边走访，除了楼下一位老人，几乎没人和他们产生交集。”
童乐觉得他们说的话很奇怪，不能完全听懂，却处处透露不详意味。
最终，警察停在了安局门口。
穿着制服的警察们脚步匆忙，神情肃穆，其中掺杂着几名穿得像医生的人，好像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
“老师，麻烦你告诉一下孩子，我去做准备，十分钟后带他认领遗体。”
听到“遗体”字，童乐如遭雷击，脸上顿时褪去颜色，紧紧抓住班主任的手，道：“老师，什么遗体？谁的遗体？”
警察几不可闻叹息一声，转身离了休息室。
四年六班班主任拉着童乐坐下，将他抱进怀里，说道：“乐乐，你听老师说，你姐姐她……出了点意外，去了。”
话音刚落，童乐脸上一片空白，泪珠划苍白的脸颊，没入衣襟。
“老师，不可撒谎……”童乐似乎非常委屈，紧紧抿着嘴巴，眼泪断断续续落下，整人看上去像一张薄薄的纸，轻轻碰一下就碎了。
班主任怔怔看着他，咬紧牙关。
童乐声音变得哽咽：“老师，不能玩……”
班主任猛地将他抱住，“乐乐，是真的。”
怀中的身体无比僵硬，泪水湿了班主任的肩膀。
出乎意料的是，童乐什么都没说。
等待警察程中，他安静得不像话，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
“笃笃——”
“准备好了。”警察志站在休息室门口，对两人道。
童乐和班主任被带到一冰冷的房间，铁制平台上躺着一具身体，从头到脚被白布覆盖。
进入房间，班主任犹豫不决地说：“我常和童阳联系，见她很多次，别让孩子看了……”
“我要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童乐忽然口，声音十分嘶哑，眼睫上挂着透明水珠，语气微弱却坚定。
班主任叹息一声，“乐乐……”
“老师，我觉得姐姐不会死，所有人死了，姐姐都不会死。”
姐姐是一无所不能的人，她怎么会突然去？
一名工作人员走到平台前，掀了遮盖在尸体上半身的白布，露出那张苍白又熟悉的脸。
她的脖颈盖着一层纱布，了防止狰狞的伤口吓到童乐。
看到童阳的脸，班主任不禁别视线，不忍继续看下去。
时，童乐挣脱她的手，走到平台前，仔细观察童阳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除了青白的皮肤，和他记忆中的姐姐一样。
人类天生害怕类的尸体，班主任也只是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
童乐眼眶含泪，看向穿得像医生的法医，说道：“医生，她是我姐姐，您能救救她吗？马上就要高考了，对姐姐来说高考很重要，您能救救她吗？我有钱，我可挣……”
“求求您……救救我姐姐……”
法医看着年仅九岁的孩子，叹息一声，说道：“抱歉，被害人死亡时间是5月28日凌晨，身上多处致命伤，就算当时立刻送医，极大概率也救不回来了。”
童乐呼吸变得气促，胸膛不断起伏，被他极力压抑，“什么？姐姐什么会受伤？”
“初步判断入室抢劫，但是家中财物并未丢失，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痕迹，区里唯一的监控也没有拍到有人进入被害者所在的单元楼。”
“不可能啊……我家、我家很穷，没有值钱的东，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老城区的人都知道啊……”破碎的哭声从他压抑不住的喉咙中发出。
东扬区住的都是一群下水道的老鼠，他们怎么会有值钱的东呢？
“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
童乐摇头
“没用啊……姐姐……姐姐！”
他痛苦地呼唤着童阳
没有人能够做出回应。
警察将他留在警局
询了一些童阳日常中接触的人
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童乐呆滞地回答他们的题
似乎还没从姐姐死亡的消息中缓来。
他只记得在安局待了很久
班主任才带他离。
走出安局大门时
童乐抬起头
道：“姐姐什么时候回家？”
班主任神情疲惫
声音沙哑
“乐乐
暂时不回家了。饿了吗？我带你吃点东
然后回老师家里
洗澡
好好睡一觉。”
童乐和班里其他学生不一样
似乎因家庭原因
他比龄的孩子熟一些、乖巧一些。其他学生埋怨父母对自己管教太严、零花钱太少的时候
童乐只能学着姐姐的模样
努力学习
通劳动力自己挣零花钱。
童阳和童乐两姐弟在老城区非常有名
他们住在破破烂烂的东杨区
自给自足
绩优异
只要结束高考
俩姐弟的生活就会翻天覆地变得完全不。
由于童阳的优异绩
国内几所名牌大学甚至私底下接触童乐
发现他和童阳一样拥有惊人的学习天赋时
已算在高考结束后
将他们俩姐弟一带走进行培养。
他们的生活马上就会变得好起来
偏偏在节骨眼上出了事？
“我要回家……”童乐压抑哭声
嗓音嘶哑。
“乐乐……”班主任心疼地皱起眉头
“家里不安全
而且……”
怎么能将一九岁的孩子
留在不久前发生凶杀案的地方呢？
童乐泪眼婆娑
说道：“我要回家
那是我和姐姐的家
我不害怕……我要回家。”
“乐乐……”
童乐坚持回到了东杨区。
夜色渐浓
区里亮着几盏昏暗的路灯
各家各户门窗紧闭
安静得像一具具破败的棺材。
“乐乐
案发现场被封锁了
暂时回不去
先回老师那里吧。”班主任道。
“我哪里也不去
什么时候才可回家？我只想回家……”看着楼道中拉起的黄色横幅
◎焦阳)
童乐胸口仿佛压着沉甸甸的石头
“老师……我好想回家……”
他抓着自己的衣服
窒息如潮水般涌来。
明明就站在他和姐姐的家楼下
什么不能回家？什么不让他回家？
他只是想回家……只是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回到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地方……
“姐姐……姐姐……”
“我好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童乐站在漆黑的楼道前
被一条黄色横幅挡住了去路
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眼泪如瀑布
流淌在脸颊。
“姐姐……姐姐……”
“姐姐……我想回家……我想见你……”
童乐近乎崩溃地嚎啕大哭
顾不得声音会不会扰别人
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中。
那样无助
那样绝望。
“姐姐……”
班主任半蹲下来
紧紧将他抱进怀里
哽咽道：“乐乐
跟老师回去吧。”
“我要姐姐……我要回家……”
孩童哭声回荡在静谧的区
隔着紧闭的窗户
传来一些叹息声。
住在一区
即使没什么交集
大部分居民都知道童阳两姐弟。
那么就父母双亡
相依命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
俩孩子也争气
绩好
怎么在节骨眼上出了事？留下一九岁孩子。
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