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石闻言,酒立刻醒了一半,汗颜道:“不、不必了吧。今天也没什么事发生呀?璃月土地广博,历史悠久,你好好去挖掘一下,可歌可泣的故事遍地都是。”
    温迪疑惑地看着他:“诶?可是我觉得你就很好。吟游诗人进行创作,也是需要在真实人物上取材的,你有没有别的故事说给我听?”
    嘉石纠结了一下,转头给温迪讲起了自己的爱情故事。
    “……总之,当初我就对他一见如故,没料到真有一段前缘。虽然他现在染病,但是我不准备放弃。”
    嘉石的眼神充满希望,温迪沉默了一瞬,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副纸牌。
    “这是什么?”
    温迪表演了切牌、洗牌、拉牌,花样繁复,动作流利,姿态潇洒,牢牢吸引了嘉石眼神。而后他将纸牌摊在嘉石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尊贵的客人,我是占卜师温迪!方才的纸牌已经被我赋予了魔法,可以预示您的命运!请您秉持直觉抽上一张吧!”
    “哈?吟游诗人还会占卜?”如此多才多艺!
    “微末小技。不瞒你说,我也是才学会呢!”
    温迪期待地看向嘉石,嘉石秉承心意,准备挑选最右边的那一张,哪知道手指抚上牌面,心口却传来一阵刺痛。
    嘉石惊痛之下缩手,无意间扯落了另一张牌。
    温迪捡起纸牌,嘉石也凑过去。
    温迪这个半吊子占卜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呼啦啦翻了起来,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住:“啊,找到了!这张牌是……命运之轮!”
    嘉石觉得命运不像是个好词。
    温迪却很开心地说道:“这张牌的牌意是‘幸运的开端’,乌云消散,天空晴朗!过去的风风雨雨都将成为你前进的动力,你持之以恒的努力将助你突破命运的漩涡!”
    ……不愧是吟游诗人!说得真好!嘉石被他的话语吸引,渐渐忘却命运带给他的苦痛之感。
    这坛酒风味独特,嘉石多喝了几杯,晕乎乎不醒人事。最后的记忆是温迪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蒙德人的酒量这么好吗?嘉石迷迷糊糊地想。
    再醒来,已经是明月当空。
    温迪已经不见了踪影,唯留下了一张纸条,告诉嘉石他已经找到了故友,前往璃月港了。
    ……吟游诗人的效率真是可怕。嘉石肃然起敬。
    嘉石踏着月光,来到了客栈顶楼,他有些失落,明明已经互通了心意,可为何魈还要远远避开自己?
    他小声地抱怨道:“有业障又怎么样?我又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
    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冷意,嘉石警惕地回过头,又骤然放松下来。
    是魈。
    但今日的他有些奇怪。
    魈带着傩面,提着和璞鸢,一言不发。枪尖反射出月亮的寒光,晃了晃嘉石的眼睛。
    他还没有觉察不对劲,只一味沉浸在惊喜中:“魈!好久不见,你最近去哪里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不见,只是我太想他了。
    魈听见他的声音,身形一闪。下一秒,嘉石只觉得咽喉一痛,他脆弱的脖子已经落入了魈的手中。
    嘉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握住魈的手腕,欲图挣扎,可是魈的手很稳,几乎纹丝不动,似乎他的心也如铁石,今日定要杀死嘉石。
    ……为什么?
    嘉石不需要呼吸,可是他感觉到了疼痛,如果他是人,此时定然已经窒息。
    魈见嘉石未死,另一只手慢慢举起和璞鸢,枪尖抵住他的胸膛。
    ……是业障侵蚀了魈的神智,让他以为我是魔物吗?
    和璞鸢映出了嘉石凄惶的眼神。
    不要……
    他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但他能清楚地听见魈的手掌寸寸收紧的声音。
    枪尖撕破血肉。
    嘉石落到地上,不住咳嗽。
    真正的魈及时赶到,和璞鸢将业障一击毙命。
    他也是匆匆赶来,气息不稳,冷汗涔涔,身上染满了魔物的血,比魔物更像魔物。
    他想扶起嘉石。
    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去。
    ……满身业障的我,对他来说就是最危险的人。
    ……我想杀嘉石。
    ……倘若没有动过念头,又怎会被业障找到破绽?
    就这样远去吧。
    魈想要离开。
    嘉石心口一痛,下意识扑上去,死死抱住他。
    魈浑身紧绷,显现出一种冷酷的姿态,他眺望着远方,就是不愿意低头看他。
    “魈……咳咳咳咳!”
    方才的袭击伤到了嗓子,嘉石一时无法说话。
    魈听见他的咳嗽,方才明白业障下手多重,定是奔着杀死嘉石而去。
    一想到此,毛骨悚然。
    魈猛地将他推开,所用力气极大,嘉石一下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头也“咚”地一声撞在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