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来拿东西,就着不甚清明的月色看,原来是云之鹤之前给自己的云家令牌。
    金线灿灿,价值不菲。
    她一拍脑门当即坐起,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看守大哥!”元软在空寂无人的监牢中大声喊。
    她已经很久没喝水了,口干舌燥,声音嘶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守来得懒散缓慢,耷拉着眼皮没好脸色说:“干什么?大半夜的你不睡觉?”
    元软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将手中的令牌出示给看守,“大哥,你可认得这个?”
    看守瞟一眼,毫不在意,“想耍什么花招?”
    进了监牢的人鬼点子多得很,他可没心思看这看那,都是垂死挣扎罢了!
    元软不急,又笑道:“大哥,你仔细看一下,这是云家的。”
    看守挑起眉毛,揉揉眼睛,边看边说:“云家的,你莫不是那什么东西来骗我。”
    看守手中提着一盏油灯,就着灯光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
    金线晃眼,上手一摸,上等楠木。
    他们这些官府内的人对世家大族认得比较全,天天揣度顶头领导的好恶。
    这东西上面一个大大的“云”字,岂能不知?
    “你、这、”看守说话有点结巴,“你这当真是状元府的令牌?!”
    元软微微一笑,嗓音像老牛拉破车,“是啊大哥……”
    看守拧紧眉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以为元软是个贫民百姓,惹得长安郡主不快才被抓。现在看来是上面几位人物关系复杂,明争暗斗才陷害的元软。
    这样一来,看守这小官是谁也惹不起,说不定两头不讨好。
    “小的有眼无珠。”看守深吸一口气,立即低头摆出恭敬的模样。
    “大哥你学京剧的啊?”对方变脸给元软整不会了。
    看守嘿嘿一笑,变得有些狗腿,“我去给你拿些被褥来,总比没有好。”
    说罢扭头就跑。
    见风使舵他最在行,在监牢打工快十年了,麻雀变凤凰看得也不少。
    这姑娘既然上头有人,往后指不定呢,不能惹!
    -
    元软不知道怎么睡着的,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元软悠悠醒来,发现监牢的小矮桌上面已经放了吃食,白粥夹杂着一旦肉沫,比之前好了不少。
    接着元软等了半日,,没有人来,心里始终忧心忡忡。
    待到晌午,元软欲睡午觉,看守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过来了。
    “有人来看你了。”看守边开门边说道。
    元软瞌睡虫瞬间跑了,她挨到格栏边,远远听见一声“阿姐”。
    是元通!
    元通撒开丫子跑到监牢里面,也不嫌弃元软脏,张开手臂就抱了上去。
    元软摸着他的头说:“你怎么来了呀?阿姐以为你直接回家了,心里还担心呢。”
    元通从元软裙纱里露出脸来,双眼通红,“是李誉哥哥带我来的。”
    李誉?
    元软微愣。
    没想到她同时给云之鹤和李誉托梦,先来的是李誉。
    现在品茶大刚刚结束,李誉应该会很忙吧,居然还抽空过来。
    当初她是把心思都压在了云之鹤身上的。
    正想间,监牢门口转过来一个身形颀长的人,他紫衣华服,束冠镶玉,正是李誉。
    青城谁不认识李世子?
    看守震惊地瞪了一眼元软,似乎是在震惊她有这么多关系户。
    李誉神色淡漠,看到元软微卷的头发和脏污的衣物之后微微拧眉。
    元软察言观色,知他锦衣玉食,不适应监牢环境,便往后退了两步。
    谁承想李誉说道:“早知你在此受苦,我给你买了换洗衣物,你稍后随我去府上换了。”
    “啊?”元软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你去我府上暂住,不然长安郡主还会动手。”李誉言简意赅。
    原来他知道是长安郡主搞的鬼哦。
    元软心里犯嘀咕。
    她如今这个样子就是李誉招的烂桃花,好好谈个合作结果被弄倒监牢里面受苦。
    岂有此理。
    不过李誉既然开口,元软却之不恭,并且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元软道谢:“多谢世子。”
    话不多言,监牢那边的人一看是李誉过来,当即就把元软给放了。
    正当元软跨出牢门第一步时,忽听看守在外面喊道:“云家公子来了!”
    元软眉心一跳,这怎么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来?
    正想间,云枝高亮的嗓音响彻牢狱,夹杂着怒气,“我看看谁把我元姐姐给关到牢里了!”
    拐角处转过来一个青衣女子,梳了招云髻将头发高高绾起,姣好的面容上带有怒色。
    “云枝?你怎么来了?”元软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