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瓶精致漂亮的不成样子,但是里面却插着腐烂的玫瑰花,花瓣都已经凋零了,根茎也被水泡的发黑。
    那个花瓶里,还有李旬扔进去的烟头,李旬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往里面扔烟头了,只记得那天两个人分了手,周段很难过,但是自己却没有回头。
    李旬皱着眉毛,神情痛苦的伸出手来想要把腐烂的根茎抽出来,心脏却突然抽痛了一下,李旬反射性的蹲在了地上,蜷缩在一边,额头抵着桌腿,肩膀微微颤抖。
    周段走了,只留给自己一间空房子,一扇烂掉的门,还有插着腐烂玫瑰的花瓶。
    手机铃声打断了李旬的思绪,他抹了两下脸,接听了他爸的电话。
    开口头一句话就是。
    “你哥出事了,你去帮他处理一下。”
    李旬攥着自己的手机,咬牙切齿问他。
    “凭什么?”
    他爸那边安静了一下,以为他又喝多了,沉着声音问道。
    “你发什么疯?”
    李旬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字一句的开口。
    “为什么每一次他出了事,就要我去擦屁股?!他在公司挪用公款,让我想办法去补,我经营的公司,都是他祸害完的!!”
    “他每天拿着公司的钱去赌!去挥霍!我他妈每天都得追在他屁股后头擦屁股!!”
    “都是你儿子,为什么就这么对我?就因为我喜欢男的,你就觉得我废了!我什么都不是了!不能给你们李家传宗接代!我只是喜欢男的,我有什么错?!”
    “我不是你处理事情的工具,李文出了事就知道来找我,我有事就是自己处理,他出事给我有什么关系!以后别来找我!让他去借高利贷!让他被切手指!让他去死!去死!”
    李旬吼完之后,直接就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浑身脱力的跪坐在地上。
    第42章 “法国…”
    第43章
    在李旬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向来如此,没有知道他性取向的时候,对他还算是正常,虽然没有对哥哥那么宠爱,但是起码也有一个父亲的样子。
    但是自从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他父亲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从街边捡来的垃圾一样,每次只要一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会拿这件事情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正因为这件事情,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管是在公司上,还是在自己的生活上有多大的成就,在他父母眼里都不值一提。
    不管自己再怎么优秀,还是他们嘴里的死基佬,喜欢男人的变态。
    所以她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一个给哥哥收拾烂摊子的一个工具,他哥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赌博,玩乐,家里那么多的子公司都毁在他的手里。
    都三十岁的人了,他爸每天出去,还要跟别人说自己的儿子需要历练,真是可笑,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蠢,一样的封建。
    李旬坐在空无一物的卧室里面,有一瞬间的失重感,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躺在了地板上,眼睛里面倒映着房顶上的灯。
    李旬突然有一瞬间记不清楚和周段相处的那段岁月了,在这个房间里,两个人都做过什么?有拥抱过吗?有接过吻吗?
    他实在记不清了。
    如果他能再回到这里,帮他重温一下就好了。
    李旬将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就算两个人不见面,他也要知道现在周段儿在什么地方。
    李旬开始翻着自己的通讯录,挨个的给自己那些人际关系打电话。
    “喂,庆叔,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挺好的挺好的。”
    “……”
    “叔,我想问你一件事儿,我记得你好像跟季礼他姐姐,姐夫的关系还挺好的。”
    “我想知道他那个儿子最近不是出国留学了吗?去哪里啦?”
    那边儿开始装糊涂。
    “…你说的是季礼他那个小外甥,是吧?去哪里留学了,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你还是去问问季礼吧。”
    “那个,小旬啊,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挂了,改天的叔叔的酒庄里来,叔叔送你两瓶好酒。”
    李旬笑着应下了,心里暗自骂着老狐狸。
    既然他都跟自己在这儿装糊涂,那这件事情周段的父母肯定跟周围身边的朋友都已经嘱咐过了。
    跟谁打听好呢…
    他突然想起来,圈子里有个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在通讯录里面翻出来他的手机号。
    “喂,司先生。”
    那边儿想起来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
    “喂,李总,好稀罕呢,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李旬抿了抿嘴角。
    “我想跟先生打听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