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腰酸背痛的起身。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脸更烫了。
    他的锁骨,胸前落满了红梅,眼尾的绯色甚至都还没散干净。
    尹钺洗漱完之后去衣帽间挑了一件立领的衬衣换上,刚好能遮住满身的痕迹。
    手机里有厉承泽出门前给他发的消息: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乖。
    最后这个字,仿佛带着温柔的气息,像极了昨晚他在他耳畔轻柔的呼唤。
    尹钺耳根发烫,刚准备把手机收起来就来了电话。
    林安说:“厉承泽是不是有个朋友姓顾?”
    尹钺皱起眉头:“他的父母找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林安问,“是上次一起看烟花那位吧?他跟家里……不太合?”
    尹钺没想到顾母居然找到林安那里去了,她做事极端,知道林安没有背景,难说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跟你说什么了?”
    林安说:“就说家里出了事,他们又联系不到儿子,想请我帮忙。”
    “你没答应吧?”
    “当然没有,我跟顾先生又不熟。”林安担忧的说,“而且我觉得顾伯母精神好像不太对,没事吧?”
    尹钺有些头疼,照这样下去,顾伯母会把跟顾行舟有关的人都烦一遍。
    他交代林安不要理会顾伯母,必要的时候躲着点。接着就给厉承泽发消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厉承泽很快就回复了,告诉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这算起来是别人的家事,尹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林安几句,让他小心。
    *
    大洋彼端,正是盛夏季节。
    顾行舟穿着T恤短裤躺在屋檐下,喝着西瓜味汽水,懒洋洋的指挥陈永慕给一盆花换土。
    “你多放点椰糠。”他说出的话都带着西瓜汽水的香甜,“上一盆就因为土太黏,闷根了。”
    陈永慕把椰糠弄碎,和泥土混在一起。
    “等会儿!你放这么多?!”顾行舟从椅子上直起身体,颇为嫌弃的说,“之前有一盆就是土太少营养不良死的!”
    陈永慕放下花铲,冲了冲手,边走边把围裙脱下来,随手搭在一旁的栅栏上。
    阳光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了灰色的影子,沿着顾行舟的小腿慢慢爬上去,将他完全笼罩在里面。
    顾行舟目光瞥向一旁,却还在嘴硬:“还说一辈子对我好,让你换一盆花土就生气了。”
    陈永慕双手撑着椅子扶手,俯视着他,“换一盆?”
    顾行舟眼神回避,喉结动了动,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
    “园林土、沙土和椰糠,每种换了三次,花盆消毒了三次。”陈永慕面无表情的细数顾行舟这一天的“罪行”,“我看你是想让我帮你松松土。”
    红晕骤然出现在顾行舟的脸上,像是晚霞提前到来。
    陈永慕攥着他的脚踝,把人拽过来,冷声问:“是不是?”
    顾行舟上半身还靠着椅子,下半身悬空,腰是唯一的着力点,为避免跌倒磕到后脑勺变成傻子,他不得不紧紧抓着陈永慕的胳膊。
    “是你个大鬼头!”顾行舟踢了踢腿,骂道,“你那二次组建的腰不想要了?快给我松手!!”
    陈永慕不为所动,另外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不让他乱动,道:“让我换花土,挑三拣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我那是给你创造活动的机会!”
    “哦,难道不是让我罚站?”
    顾行舟被戳破小心思,色厉内荏的狡辩:“让你多晒一会儿太阳怎么了?再说了,你昨晚上不是很能吗,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你松开我,腰要断了!”
    陈永慕手托着他的腰抱起来,将人抗在肩头,边往屋里走边说:“断不了,我亲手验过,柔韧性好着呢。”
    顾行舟脸涨得通红,气得一口咬在陈永慕的肩上。
    两人吵吵闹闹的进了屋,陈永慕把房门踢上,把顾行舟扔在沙发上,眼疾手快的按住要逃跑的他,欺身压了上去。
    ……
    夕阳斜斜的照在地板上,沙发上的薄毯动了动,陈永慕拨开顾行舟额前的碎发,吻了吻他。
    “滚!”顾行舟闭着眼睛骂。
    陈永慕嘴角带着餍足的笑,开口时,声音略有些哑,“回去以后,就不走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顾行舟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闷闷的说:“只怕他们还不死心,麻烦死了。”
    “回去以后我找他们谈谈。”
    “算了吧,他们听不进去半个字。”顾行舟烦躁的翻了个身,“你不准去!”
    “嗯。”
    顾行舟支起上半身,皱着眉说:“陈永慕,我没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