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擂鼓山和天山,阿紫都见过慕容氏一行人,却没见到阿朱和阿碧,这次在少林寺倒是见到了。
    但是阿朱却是跟在大理段氏这边。
    阿紫之前虽有些疑惑,但因为混乱的局面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而现在随着事情结束,阿朱欣喜地拉着一个美妇人向她走来。
    竟然告诉她,这就是她们的娘亲!
    而她们的生身父亲,就是大理段氏的镇南王,段正淳,也就是……段誉的父亲!
    不光阿紫是一脸震惊,段誉也是如此。
    就在段正淳和那个名为阮星竹的美妇人要过来拉她的手时,阿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用力摇头大声道,
    “不,我不接受!”
    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头运起轻功飞离了这里,而见她离开段誉和萧峰也先后追着她的身影离去。
    直到一路从少室山山顶到了山脚下,周围看不到一个人阿紫才终于肯停下,没过多久萧峰和段誉也到了。
    只是段誉却是昏迷的状态。
    他之前在混战中本就受了重伤,如今还着急忙慌地提气来追阿紫,因此到半路就力竭昏倒了。
    好在还有个萧峰在旁,不然就要倒在路边了。
    见他这般,即使阿紫内心有再多慌乱无措也只能先找个地方给段誉运动疗伤,而这里最近的就是乔家故居。
    只是没想到里面多了个小姑娘。
    名叫钟灵的小姑娘一见到段誉眼睛就亮起来了,竟也是段正淳的私生女之一,可看她对段誉的情态又不止如此。
    但阿紫也懒得管了。
    她给段誉运功疗伤完,就把他交给钟灵照看了,自己则是先行离开了,现在的情况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阿紫没有留在乔氏故居过夜,却也没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运起轻功,心烦意乱的她就这样徒步在夜里走下山。
    期间萧峰就一言不发地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不停下,他也不停,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像一座沉默而厚重的山牢牢地守卫在她的身后做最坚实的后盾。
    “哈…”
    阿紫终于累了,停了下来,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低头似是沉思,半晌后短促地冷笑了一下,满是讽刺的意味。
    “大理段氏,镇南王,王爷,好了不得的身份……大哥,你瞧,这样看来我竟还是个尊贵的郡主了。”
    “可谁又知我从记事起就被人卖来卖去呢。”
    幼时的她不是没有期盼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有朝一日会来找她,把她救出苦海,毕竟她身上有刻字,有银锁。
    如此,她的父母定也是记挂着她的吧。
    他们不需要是什么王爷这样的高贵身份,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农夫农妇,只要疼爱她,日日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可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她被人打,被人骂,饿的饥肠辘辘恨不能茹毛饮血,被丢到毒虫蛇蝎的窝里日日受啃食之苦养成人蛊。
    从始至终都没有等到所谓的父母。
    于是渐渐从渴望、期盼到失望、怨恨最后变地冷漠、麻木,但偏偏现在在她已经不在乎了的时候又要冒出来?
    阿紫曾亲眼看过段正淳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如何与康敏调情,在几个女人之间游戏花丛,而阮星竹这个母亲只顾着争风吃醋。
    这就是在两个女儿失踪,这一对父母在做的事。
    他们明明根本不在乎她们这两个女儿,从来没有费心想过去找她们,却又能摆出那样一副慈爱的面孔。
    更可笑的是……
    她和阿朱会被买卖,受尽苦楚也都是因为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个人见不得人的、毫不负责任的婚外情!
    “大哥,我宁可我的父母是已经死了。”
    “他们是因为仇家才只能匆匆把我们姐妹送走,是因为身死或者其他不得已的原因才没去找我们。”
    “什么王爷,什么郡主……”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欢欢喜喜地接受,和他们一家团圆吗?那我这十几年经历的所有痛苦和折磨算什么?”
    “是他们不容于世的爱情的牺牲品吗?!真是可笑,太可笑了,真是一个荒谬又烂俗的笑话!”
    阿紫的情绪鲜少有这么激动过了,她背对着萧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萧峰知道她现在并不需要回应。
    因此只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听着。
    而对她的反应他亦是震惊的,他原以为她的无法接受是因为与段誉的兄妹关系,没想到更多的是因为父母……
    可要说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直到阿紫发泄完,稍微平静了一点心绪,萧峰才终于上前,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手放在她肩上轻拍了拍道,
    “可要去喝酒?大哥陪你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