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汤匙,舀一块面疙瘩,迫不及待送进嘴里品尝。
    “小心烫!”艾可欢才出声警告,他便已被热烫的面疙瘩烫到舌头。
    “好烫!”他痛呼一声,吐出才咬一口的面疙瘩。
    “快喝口水。”她急忙递水杯给他。“我看看,有没有烫伤?”她神情焦虑,弯身在他面前,对他吐出的舌尖吹着气。
    她的动作教骆上杰怔楞,一时忘了痛,只觉得她吐出的气息,热烫了他的脸庞。
    他的沉默,令艾可欢猛然惊觉,自己的举动太过亲密,两人的脸庞几乎贴靠在一起。
    想起刚刚的举动,她不由得羞窘地红了脸。想别开脸,不料他竟直接贴上她的唇,吻住了她。
    她惊诧地瞪大眼,身体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终于,他难以自已地贴上近在咫尺的她的唇瓣,吻住了令他心痒已久的粉唇。
    一碰触她软嫩的唇瓣,他无法浅尝辄止,急切的吮吻着,想要更深入,他一手揽住她后脑勺,让她顺势坐在他腿上……
    他搂抱她的娇躯,终于在她身体深处释放自己,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欢愉。
    欢爱后的他,怀抱着她,疲累地睡去。
    清晨,艾可欢醒来,眨眨眼,意识仍有些朦胧。
    忽地心惊了下,她发觉并非置身在自己的房间,而身下躺的,也不是自己的床。
    她感到一只手臂从身后搭在她的裸臂上。
    她小心翼翼的缓缓侧过身,看见躺在一旁睡觉的是骆上杰,当下心狂跳不已。
    怎么会……她竟然轻易跟他上床!
    昨晚的他们都没有喝醉,为何会莫名其妙发生亲密关系?
    回想起来,昨晚的她应该有机会拒绝这件事发生,但她却任由自己沉沦在情欲之中,就这么给了初夜。
    激情过后,她竟有种后悔莫及的懊恼。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只能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他会怎么看待轻易跟他上床的自己?
    是不是她一开始就不该来他家,他会不会认为是她主动给了机会?认定她很随便?
    一想到醒来的他也许会看轻自己,她竟希望昨晚只是一场春梦,心急得想逃离这里。
    只是才要翻身,他却突地张开眼,教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骆上杰半张黑眸,望着她的丽容,薄唇不禁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清晰记得昨晚拥抱她的满足春梦——
    倏地,他张大眼,神情骇住。
    昨晚不是一场春梦,而是他一时情欲失控,竟然跳过告白,直接要了她!
    他猛地坐起身,看见她急忙拉起薄被遮盖胸前,微颦眉头,神情很懊恼的样子。
    瞬间他的心扎了下,万分后悔自己的莽撞与躁进。
    他怎么会在尚未向她好好告白、表达真情前,就轻易把她吃干抹净?!
    瞧他一脸苦恼与懊悔的模样,艾可欢心狠狠一拧。
    她是因为喜欢他,才会难以自己地沉浸在他的热吻激情中,轻易把自己给了他,可他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毕竟对男人而言,性跟爱是可以分开的。
    此刻的他,应该后悔将她当作一夜情的对象,他一定感到负担与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骆上杰声音微哑,不知怎么面对这步骤跳太快的状况。
    之前,他为了向她告白犹豫许久,频频隐忍想吻她的冲动,怎料一时克制不住,不仅吻了她还一口气直奔本垒。
    一面对她,他像个血气方刚的二十岁少年,忘了思前顾后,只急于满足当下的欲望。
    可他在二十岁时,也未曾对异性如此冲动过。
    他为生平第一次让精虫上脑的不理性行为,自责不已,怪自己没顾虑到她的感受。
    他的一句对不起,却令艾可欢的心狠狠揪疼,水雾瞬间漫上双眼。
    她慌忙转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我……回去了。”她声音干哑。“我不会要你负责,你就当没发生过。”
    裹着被单,抱着衣物,她打开房门,匆匆奔出他的房间。
    “可欢!”骆上杰急忙下床,追往门边想叫住她,却见她仓皇地奔向走道另一侧的浴室,砰的一声,掩上门板。
    可恶!他吓到她了。
    倚在房门口,骆上杰感到气馁与难受。
    都怪他太过猴急,打破了两人稍有进展的关系。这下他若开口说想交往,她一定会认为他只是想负责罢了。
    他转身捡起地上衣物,一件件穿上,想着待会面对她,该说什么才能得到她的谅解。
    当他转身走出房门,忐忑地走向浴室,以为她还在里面,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等了几分钟,发现有些异样,穿个衣服应该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而如果她在沐浴,为何却听不到一丁点水声?
    “可欢?”他轻敲门板。
    没有响应,他试着扭转门把,这才发觉门没锁,而里面已空无一人。
    他转身走往客厅,不见人影,再往厨房探去,仍无她的芳踪,他顿感不安,快速找过书房、客房,甚至客厅外的阳台。
    她该不会……匆匆地逃离开他?
    他连忙从客厅壁橱挂钩拿起车钥匙,急忙要去追人,一转身却瞥见茶几上有两把钥匙。
    他惊诧瞠眸,她把他给的钥匙归还了!
    她不说一声便离开,还把钥匙留下来,是表示不会再踏进他的公寓吗?
    蓦地,他非常难受,快要无法呼吸。
    原本急着要去追她,突然退却了,此刻的他,思绪紊乱,无所适从。
    艾可欢骑车回家,一路上,她觉得心酸、委屈,泪水频频在眼眶打转,却一次次被风给吹干了。
    仔细回想,也不能全然怪他,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怎能怨他对她无心、无情?
    回到家门口,将机车停妥,她才要上前开铁卷门,却唰一声,铁卷门正巧被拉起。
    周美云一拉开门,就看见女儿站在门口,惊诧不已。
    “可欢你……现在才回来?!”都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昨晚她告知要去骆上杰的住处浇花,顺便等出差的他回来,向他报告饼店的好消息,因女儿曾有几次去他的住处或公司找他的先例,她并没特别在意。
    早上醒来,没看见女儿在楼下,还以为她仍在睡觉,没想到她昨晚竟然没回家!
    “你、你在上杰那里过夜?”她一直以为女儿跟骆上杰的关系很单纯。
    “我……我不小心睡着了,什么事也没发生。”艾可欢慌乱的解释,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
    “你怎么会在他那里过夜?你们……偷偷在交往吗?”周美云一脸狐疑,感觉出女儿神情有些异常。
    “没有。妈,你别乱猜,我还帮他安排相亲,怎么可能跟他交往。”艾可欢矢口否认。“我昨晚跟他讨论饼店的事,讨论得太晚了,他好心把客房借给我,我因为怕打电话回家,会把你们吵醒,才想说早上早点回来。”
    她下意识编理由解释,内心却为此感到内疚。
    “妈,真的没什么。你可别跟骆妈妈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传言。”她特别叮咛,不想造成自己跟骆上杰的困扰,昨晚的事,她会强迫自己快快忘掉。
    “我先上楼用计算器,也许网站又有人下单了。今年的月饼要提早做,到时你也要一起帮忙。”她赶忙转移话题,踏进门,匆匆奔上楼,躲进房间。
    第九章
    骆上杰第三次打电话给艾可欢,却无人接听,他改打她家电话,结果忙线中。
    原本考虑中午时去找她,但才出差回来的他,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根本走不开。
    联络不到人令他心急,一边办公,一边不断按办公桌上电话的重拨键。
    终于,她家电话通了。
    “爱呷饼店您好,现在预购中秋月饼八折优待。”电话里传来艾可欢亲切开朗的声音。
    听到她朝气蓬勃的声音,令他紧悬的心松缓了下。“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