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派了人把他们带回了老宅。
    进门就迎接了沈老爷子的一通怒吼:“这么大个家,是容不下你们两个是么?!”
    “非要住那个劳什子酒店,能有家里住得舒服?”
    沈焰习以为常地应对:“您的寿宴就在那家劳什子酒店。”
    沈老爷子举起手杖就要揍他。
    沈焰护着时竟:“别那么凶,吓着我对象了。”
    一直尽量减少存在感的时竟:“……”
    沈老爷子目光瞪向时竟身上,时竟后背一紧:“您……消消气。”
    沈老爷子被气走了。
    时竟无奈地看向一直点火的沈焰。
    沈焰毫无自觉:“祖传脾气,别担心。”
    这话时竟是信的。
    沈焰改牵他的手:“走了,回酒店。”
    时竟住酒店是正常:“你不住家里?”
    沈焰带着他往外走:“你陪我留下吗?”
    时竟:“我一个外人,怎么能留下。”
    沈焰突然停了脚步,偏头气闷地瞪他,倒是和沈老爷子的气焰很像:“什么外人,乱说什么?”
    时竟:“……”
    沈焰:“谁敢把你当外人。”
    时竟:“……没。”
    沈焰冷笑一声:“不把你当自己人,这个家不回也罢。”
    时竟:“……”
    不愧是祖传的脾气……
    -
    沈老爷子寿宴当天。
    因为时竟和沈焰换了地方,订制的西装送过来要了点时间。
    送来时已经快临近寿宴开始的时间。
    沈焰倒是一点不着急,自家爷爷的寿宴,晚了也没事,反正知道的人都熟知他的脾气。
    时竟却不能没有礼貌迟到。
    西装一送到,他催促着沈焰先去换衣服。
    沈焰是有脾气,但在时竟面前能听话是一定听话。
    沈大少爷乖乖地去换了西装。
    然而换完西装出来,他登时凑到人面前,很不要脸地问:“帅不帅?”
    饶是和沈焰待了那么久,时竟还是对穿西装的沈焰,微微出了神。
    订制的西装套在少年的身上,衬得他腿长笔直,肩宽腰窄,更多的是平添了平时没有的成熟稳重。
    “帅。”时竟回过神,不得不承认。
    沈焰眼睛里笑意荡漾开:“是不是又多喜欢我了一点?”
    时竟听着他话里的试探,微怔地没有出声。
    沈焰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少喜欢一些也没事,我喜欢的够多就好。”
    时竟没有错过沈焰眼睛里的失落。
    他想不通沈焰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使得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平时的表现和行为,是哪一点让沈焰误会了。
    沈焰继续道:“是我先喜欢的你,自然要我来承担这份空缺。”
    时竟似乎从来没问过沈焰,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焰从来没听时竟问起过,以为人一直不会问的。
    现在忽然提起,倒是让他有些无措从哪说起。
    “高中转学前……”
    沈焰略过讨厌的商榆白,提到他一个人来桐市,什么时候偶然见到的。
    把能说的都说了。
    说的时候始终盯着时竟的神色看。
    似乎他也藏了私心,想让时竟知道他的喜欢有多满。
    时竟听完沉默了。
    原来这么早。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欺负人。
    把人欺负了这么久,总要给些实际的补偿。
    时竟扫过沈焰胸前的领带,伸手抓了上,接着往下一扯,主动亲了上去。
    他很少有主动的时候。
    不只是他做起来生涩,沈焰同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时竟达到了目的,瞬间就松开了人,自己也松了手。
    沈焰声音微哑,眼睛却格外得亮:“怎么突然亲我?”
    时竟移开视线:“帮你分担……多喜欢一点。”
    话音一落下,他被沈焰一整个抱起,推到了墙上,惊得他双腿缠在了沈焰的腰上。
    眼前的人不说一话,吻直接落了下来。
    空隙间,时竟喘着气:“……西装。”
    沈焰同样呼吸急促:“等等找人再烫。”
    平时时竟都会纵着他,然而没多久就要下楼去参加沈老爷子的寿宴。
    亲了没几分钟,时竟强迫着沈焰停了下来。
    沈焰一脸的哀怨。
    时竟铁了心的不让他乱来,甚至把他赶到了门外。
    关了门,时竟赶紧拿了自己的西装换上。
    整理好后,确定自己嘴唇没有明显的肿,才打开了门出去。
    沈焰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得时竟有些不自然,他很少穿这种衣服。
    沈焰自然牵过他的手,嘴上却说着惹人脸热的话:“我们回去再亲一次好不好?”
    时竟:“……”
    “别闹。”
    沈焰没了上一次的听话:“你穿成这样,我忍不住。”
    时竟来不及阻拦,再次重新回了房间,后背抵在门上时,再也没了挣扎的机会。
    玄关头顶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相拥亲吻的身影上,朦胧而暧昧。
    时竟的手腕从沈焰手心里逃出来时,指尖触碰到了什么。
    他摸到是之前自己送给沈焰的红绳,微微躲开了沈焰的唇瓣:“之前怎么……没见你戴?”
    沈焰吻了吻他的嘴角,眼神闪烁了下:“说了能不能不生气?”
    时竟“嗯”了一声。
    沈焰把手腕上的红绳从袖子里露出来:“我其实戴过,只不过后来一段时间弄丢了。”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幸好,我又找回来了。”
    时竟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
    心里却隐隐早就有了答案。
    沈焰:“你恢复记忆之后。”
    “新年里,我戴着它去找你。”
    戴着它找你。
    他被赶了出去。
    它却跟着不见了。
    时竟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后悔得搂住了沈焰的脖子。
    沈焰满足地抱住他:“前段时间它被我找到了,今天就想着把它也戴上给你看看。”
    沈焰不想影响时竟的心情:“以前的事情,我们真的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时竟心里难受地道:“……好。”
    沈焰亲了亲他的侧脸:“走了,我们该去宴会了。”
    时竟默不作声地被沈焰拉着出了房间。
    他紧紧地握着沈焰的手。
    沈焰走在他的身边,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腕。
    扫过手腕上的红绳,最后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沈焰从不信神信佛,从不在乎本命年运气有多差。
    唯一想信的人,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驱散噩运的红绳。
    他被祝福能避开所有不好的事情,一直平平安安。
    红绳不见的那一刻,却都成了真。
    他的噩运到了。
    想信的人不要他了。
    所有不好的事情,想避也避不开。
    幸好。
    他找回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