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的复活节
第六天。
亲友终于试到了可颂，他果然很喜欢。
[bo]德莱尔老师终于停吃了一天葡萄圈，改吃布里欧修。
老师还是很忙，不定时来吃一两顿饭，而且黑眼圈好重，一看就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应该还是在处理之前我给出的情报，希望一切顺利。
今天早上的训练取消，魏尔[lun]需要继续回医院补疫苗，又是一[kou]气打了四针，不对，是五针。
考虑到记忆中的他一旦哪年没有打流感疫苗就会生病，我特意找克莱尔小姐给他加了一针，他超级不开心。
昨天紧急去了面包店和超市，还有两天就是复活节了，到时候巴黎的店基本都会关门，如果没准备好食材的话，到时候就只能去吃局里的食堂了……
当然，特战局的食堂味道其实相当不错，大厨们的手艺可谓是久经考验，各国美食手到擒来。
但是果然还是在家里比较有迎接复活节的感觉，明天[chou]时间在魏尔[lun]没起床前去在花园里藏彩蛋好了，也许我们还能[chou]空一起装饰一下房间……
“……兰[bo]，兰[bo]，你有在听吗？”
“啊，抱歉保尔，刚刚在想别的事情，你说什么？”
“我是想问，兰[bo]觉得我这几天在冥想下有变化吗？”
习以为常的在午饭后载着搭档前往特战局基地开始下午训练的兰[bo]这才从关于复活节的准备畅想中[chou]离，扫了一眼车四周的路况，谍报员这才略略侧眼看向副驾驶的亲友：
金发的男孩表情认真地盯着搭档，又在兰[bo]看来的目光中赶紧微微勾起嘴角，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能感到魏尔[lun]周身原本肃杀的气势已经收敛了不少，如今乍一看更像一个冷淡疏离的孩子。
教官的要求很有效，虽然微笑练习还需要时间，但是保尔确实变得“无害”了不少。
不过，在前往训练处的路上，还是尽量先避开同僚们吧，保尔的状态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整，不然还是容易被观察力惊人的特工们发现异常之处。
还是接触的“参照”太少了，可是现在也不是让保尔过多接触外界的时候，仍旧决定先尽量减少魏尔[lun]接触范围的谍报员柔声回答道：
“我觉得好了很多，比起以前让人感觉亲近很多，教官一定也这么觉得，所以昨天才会夸奖你。”
但是这回答并没有让魏尔[lun]就此安心，金发的男孩还是有些纠结，几度张[kou]又停下，想要组织语言表述自己真正的困惑，终于他组织好了语言：
“可是，兰[bo]，这样就是人类吗？让人感到亲近、无害就是人类吗。兰[bo]，我还是不明白。”
伴着从亲友的疑问中得到某种答案的恍然，兰[bo]慢慢地回答道：
“……其实，不是这样才是人类，而是这样让人感到亲近、无害的谍报员更容易欺骗目标，更容易完成任务。”
或许，这不仅仅是在回答魏尔[lun]，也在回答自己。
“好吧，兰[bo]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所以，这些伪装学习并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人类，而是都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得到了答案的魏尔[lun]若有所思地得出了结论，让兰[bo]的脸上不禁带上了略微的苦涩。
伴随着轻声的应和，谍报员既是肯定对方，也是在说服自己：
“没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也许是我们助长了他的迷茫和困惑，给予他错误的指引，让他妄图从毁灭的道路中寻找出人生的指引，真正的答案。
些微的动摇一转而逝，兰[bo]岔开话题：
“说回来，后天就是复活节了，保尔。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今晚我们可以再去一趟超市，不然再之后他们就要休息了。”
魏尔[lun]果然立刻被节[ri]吸引了注意力，还不能做出太生动表情的脸上浮现了期待的红晕：
“想要的，我不知道。休息，我们在复活节那天也会休息吗？”
“当然，那天除了执行任务和必要值守岗位的人，大家都会休息庆祝的，教官也是哦。保尔也可以想想看，自己想做什么。”
临近的复活节
“……那，大家一般在复活节那一天做什么呢？”
“一般的话……”
带着满载的期待，下午的训练开始了。
从发现魏尔[lun]的异能对于[she]击的强大辅助效果后，特战局对于他的[she]击教导就换了方案。
关于风阻、后坐力偏移、光学误差等干扰项因为时间原因，在之后由兰[bo]再[chou]空对魏尔[lun]进行教导，更细致的则等到再有时间的时候再说。
主要课程变更为在异能作用下对于子弹弹道的修正最远距离测试以及对于各种枪械的[shu]悉和基本构造了解，完全就是先抢时间能上战场为先的宗旨。
谍报员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亲友利落地打完距离在千米级的狙击训练：
定靶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在异能作用下，两千米内只要风速不太离谱，保尔自己就可以凭借重力排除所有的干扰因素。但是动靶这种注定是几天练不出来的。
已经很好了，看着有点不太服气的魏尔[lun]，黑发的谍报员微笑着走近，充满耐心的听着对方对于动靶成绩的不满意和懊恼，然后慢慢说道：
“六天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保尔。只是因为赶时间还有很多技巧没来得及教给你，就像定靶，你一旦知道三点瞄准以及如何修正弹道后不都没问题了不是吗。”
魏尔[lun]还趴在地上，紧抱着怀里快和他一样高的狙击【步】【枪】，一边和兰[bo]聊着天，一边等待着教官的指令。
学[she]击第一天，一打完靶就抱着枪站起来的他被教官念叨了好久，诸如持枪姿势要处于随时能[she]击的状态；而且还没有确认安全，作为狙击手怎么能放松警惕，离开掩体，上了战场这样下一秒就是暴露巴拉巴拉。
而更让魏尔[lun]忍不住生气的是：兰[bo]不仅不帮自己，还去感谢教[she]击的老师！！！
“那好吧，那明天是学动靶有关的技巧了？”在兰[bo]的开导下，魏尔[lun]将注意力移到了下一节课的内容。
“……那就得看[she]击老师怎么安排了。”
说话间，[she]击训练告一段落，在[she]击老师的示意下，终于得到许可的魏尔[lun]抱着枪爬了起来，在[jiao]还了狙击枪后，两人走向了下一个训练地点。
稳稳地牵着搭档略略出汗的手，兰[bo]一边和魏尔[lun]说着[she]击训练中的事，一边想着今天的训练：
课程也太着急了，看来我们的休息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最迟复活节之后我和保尔就该开始正式执行任务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共度这个节[ri]会是什么时候……
晚上一起去买羊羔[rou]好了，虽然做起来确实有些麻烦，但是复活节果然少不了它。
要做哪种味道呢？
……希望复活节的时候，[bo]德莱尔老师不要太忙，能[chou]出时间和我们一起度过。
……
昏暗又晃[dang]的船舱中，不曾止息的[chao]声是这深沉夜晚唯一的伴奏，兰[bo]点燃了桌旁的油灯，如豆的灯光只能说让房间从伸手不见五指到大概看到模糊的轮廓。
空气中满是明显的霉味和淡淡海腥味，将伪装的行李放在床侧，兰[bo]朝还没有摘下手套的双手呼了[kou]气，真冷啊。
他转头看向已经趴在床上的搭档，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魏尔[lun]兴致非常不错，油灯一点燃就几下打开兰[bo]放在手边的英国地图。
在出发的港[kou]只要50生丁（1法郎＝100生丁）的普通地图，买下后一直被兰[bo]收在[kou]袋里，直到进入这[chao]湿[bi]仄的三等舱房间，关好门检查完毕的兰[bo]才将它拿出。
地图很便宜，但是绝大多数的三等舱乘客都没有买它的余钱；甚至连这个只有一张略宽的床、一张桌子和一盏油灯的昏暗房间，都不是大多数的偷渡客有能力选择的。
更多的是十几人如同沙丁鱼般臭烘烘地挤在更下层，更接近船底的部位，他们不被允许离开所在的底仓，更别说前往甲板了。
过去任务中的兰[bo]是不会买这种可能给伪装身份带来隐患的东西的，但是过于紧迫的任务让魏尔[lun]连基本的国际常识都没能了解，就这样即将踏上英国的土地，一旦有任何特殊情况让两人意外分开，他肯定会陷入危险。
而且，在踏上英国国土之前基本的地形和安全点都得在这段时间内告诉他。
任务很重啊，兰[bo]叹了[kou]气，伸出手遮在了魏尔[lun]的眼前：
“稍等一下，保尔，灯光太暗了，不要看，会把眼睛看坏的。”
亚空间方块从兰[bo]的掌心中浮出，飘至了床头。随着一声响指，方块立刻照亮了近半个房间，同时在桌子的遮挡下，没有向外透出太多光。
没有复活节，没有烤羊羔[rou]，也没有壁炉前温暖的聚餐，第一个任务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