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南星的将军府内,保持着温馨平和的氛围。
不休假时,洛柒每天会去驻地,安杦有时要飞去特里贝星打理酒庄,大多数时候都在庄园监督装修进度。
最近酒庄的生意不错,接下了好几个大单子,而装修又需要人看着。安杦变得忙碌,而小果肉又要去监训新兵和巡查其它城市的驻地,两人相聚的频次都变少了。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约好,每晚必须回到这个小家。
今天,安杦的日程也是满满的。祂先是要去酒庄,处理完后,还要回庄园。
他们的庄园快弄好了,整个地方按照洛柒的喜好,装成了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样子,只保留了一栋塔楼是前欧风,其余部分都改装成了当下兰登星际最流行风格。
他请来的兰登顶级设计师,称这种风格为“宇宙星系花园”,听上去挺唬人的。
但安杦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洛柒喜欢,祂也就顺着了。
至于那些蛇仆,则有它们专属的“小屋”。
临海崖处,有一座通至地底的灯塔,安杦找人在地下挖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洞穴,打了几十条错综复杂的通道。
洞穴里布置了结界,就算外人误入,也只能找到个存放古董的穹顶大厅,什么蛇也撞不见。
那些蛇会自己打洞找窝,并且没有命令不得出洞。但总有那么些不老实的蛇,在庄园的房子里游来游去,还把装修师吓跑了几个。
今天也是完工的日子,安杦从特里贝星的酒庄赶回来,到庄园时已经傍晚了。
为了低调行事,祂现在几乎不使用空间转移功能,都是老老实实地搭乘载具移动,再加上手上戴着小果肉送的戒指,里面镶了AN子弹,祂不敢随便乱跑。
不过这也就导致,祂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路途上。
祂在庄园里又和设计师确定了一遍剩余的流程,然后驱车返回,直到晚上十点,才到达上将府。
祂坐着新买的车驶入大门,两边的守卫对他敬了个礼。如今祂已经有了正式的“名分”,是和洛上将同居的未婚夫,整个驻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这事甚至还上了八卦媒体的热词条。不过小果肉从不看那些消息,祂自己也没兴趣,还是洛小宇那个小屁孩告诉祂的。
没错,这位“小屁孩”小舅子,最近竟然主动跟祂发消息,表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多多联系。
比如现在,祂的
终端上就收到了两条新消息,上面备注着“小屁孩”三个字,点开一看,是洛小宇发来的。
[小屁孩:哥哥说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小屁孩:马上要到婚礼了,你知道哥哥他多忙吗?还要我来操心。]
祂往上划拉了两下,最近这一周,这小屁孩每天都给祂发一两条消息,都是关于婚礼的。
不过祂只回复了一两条。
车子停下,祂思考片刻,慢悠悠地打出一行字。
[安杦:最近酒庄有大单子,比较忙。婚礼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哥有我。]
祂发完后,就把这小孩设置了静音,下车进屋。
洛柒正睡在孵蛋的蛇屋旁。这里新安置了一个小沙发床,可以躺又可以坐,是专门用来观测小蛋的。
屋里的灯暗着,只有玻璃屋里的小孵化箱还亮着暖光,里面的小蛋安静地躺着,一股微小的能量探向沙发上的人。
小白在看他睡觉。
洛柒感受到这种“注视”,睁眼时,那股能量又消失了,几米外的小蛋还是静静的,又乖又胖。
他注视着那团柔光,耳边传来开门声,他比着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安杦轻手轻脚地靠过来。
祂卸下了大衣,还穿着衬衫和登山裤,身上带着淋过雨的潮湿气息。
“怎么睡在这儿,”祂蹲身到沙发边,“想我么?”
祂捋开他铺散在侧脸的头发,在暖乎的脸蛋上轻轻吻下。
“小宝宝在睡觉,”洛柒拉住祂的手,小声说,“我们先出去。”
他对着安杦伸出双臂,后者自觉地将他裹着小毯子抱起往门口走。
洛柒最近很喜欢让祂抱。
在军营和驻地里,他如往常一样冷淡利落,是下属不敢轻易靠近的上将。
但回家时,他总想卸下担子,放松一会儿。
大概因为南星的确是个养人的地方,如今的洛柒比在舰上奔波的那些年懒了不少。
休息的日子,小黑又把他照顾得太好。除了做饭,还总是把他抱来抱去,不给他脚掌落地的机会。
一开始他还抗拒,但抱久了,他竟也习惯了。
于是在家时,他就成了一只懒兔子。
他扒上安杦的肩,在祂的脖子上嗅了嗅,闻到已经淡掉的木质alpha香水味,混着轻微的红酒香。
是他想念的味道。
今天他在军营里
讲了太多话,走了太多路,还在训练场打了几圈,实在是有些累。
回家时,晚饭也是机器人弄的,没有安杦在,他吃得很冷清。
“你怎么才回来,”他责怪道,“要去那么久?”
他说话时,小毯子垂落在地。他里面只穿了一条长而松垮的绸缎睡衣,白白的双腿搭在安杦的小臂上。
那睡衣领子都滑到了肩膀下,露出柔白圆润的肩,还有细长肌肉的手臂。
“今天庄园弄好了,交接的事有些多,”安杦亲亲他的额头,又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
“这可是四月,”洛柒说,“天气又不冷。”
“不是冷不冷。你屋里温度调太低了,容易生病。”
南星的天气较湿热,而洛柒总是把屋内的温度调得很低,还光着腿脚走来走去。
“我裹了毯子,”他又把小毛毯往上拉了拉,“不会生病。”
安杦把他放到沙发上裹好,用毯子遮住他裸着的长腿。
“等我一下。”祂揉揉他的发顶,起身去了换衣间。
洛柒拉过一个小抱枕靠着。客厅的自动灯缓缓亮起,晕出柔和的光线,三条黑漆漆的小蛇正呈一字型排在小桌上望着他。
而洛柒只是望着换衣间的门。几分钟后,安杦出来了,祂换上干净的深灰色居家服,上面还印了条胖胖的小橘蛇。
“你还没回答我,”祂坐到沙发沿,“想不想我?”
“唔。”小果肉模糊地答了一声。
祂顷身上来,给予一个绵长的吻。很温和,但缠了很久,小果肉急促轻柔的呼吸吹在祂脸上,合着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祂品尝这美妙的时刻,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眼时,祂余光竟瞥见一条小黑蛇的尾巴,那条叫小绿的仆从竟爬到了沙发背,堆成一团这边偷瞄。
祂眯起狭长的眼,狠戾道:“滚下去。”
洛柒被这声惊了一下。
他第一次见安杦对蛇仆发号施令,没想到这么凶。
他睁开眼,见小绿吓得抖成一溜,沿着沙发背后的缝隙嗖地滑了下去。
“好了,”安杦转回头来,又恢复了温柔先生的模样,“我们继续。”
“等一下。”洛柒用指尖堵住祂即将靠近的唇。
“怎么了?”
“我们......要结婚了。”他脸上烫烫的,“你以后,可不许对我这么凶。”
“当然,”安杦握
住他的手指,“我永远不可能对你凶。”
“不一定。人都是会变的,”洛柒撇撇嘴,“万一你以后变了呢。”
“我不会变。因为我不是人。”
他轻笑道:“你可真会讲话。”
“不过没关系,”他捧住安杦的脑袋,柔柔地说,“如果你变心了,我就杀了你。”
“嗯......那你没有机会了,真可惜。”
祂跨上沙发,制住那双细白的腿,俯身在他耳边:“我只想干你一个人——”
洛柒往祂的肩上锤了一下,红着脸斥道:“闭,闭嘴。你说话正经点,有小孩看着呢。”
“小孩?哪里。”
安杦疑惑地往旁边瞅,刚好对上小餐桌上远远望着的三双小眼睛。
安杦:“......”
“它们的年龄可不小。”
这几条蛇很聪明,虽是小蛇的形态,但也至少十五岁了,在这个品种里,已经是成年蛇了。
“以后小白出来了,它们是第一批玩伴,”洛柒点着祂的鼻尖说,“你不能教坏它们,也别再对它们那么凶。”
安杦:“......好吧。”
祂又低头道:“那我换个说法。”
“你是我这世,下一世,下下世,唯一的爱人。”祂吻在他的眉心。
洛柒凝视那双金色的瞳孔。此时它们已经变回了竖状,是尖锐骇人的怪物眼。
而落在他眼里,却只有柔情。
“别说那么远,”他喃喃着,“我只要现在。”
他是人类,也不相信什么来世。
“只要现在,每一个现在。”他不安地抱紧祂。
洛柒不是患得患失的人。
但安杦是条怪物,他真的看不清。
“别怕,”他听见祂的安抚,“信我。”
安杦牵起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祂送的骨戒。
“看看这个,”安杦说,“你能感觉到吗。”
“嗯......”一股暖流正流动在他无名指的骨头上。
“这是与白影的契约,也就是你。你我灵魂唯一的印记。”
“你是我的。而我,也永远摆脱不了你。”
洛柒抬眸,对上祂轻松的笑脸。
“真的么,”他还是不太信,“这个契约,怎么用?”
“你会知道的。”祂揉揉他的指根。
祂垂眸,见小果肉偏
开头,唇尖微撅:“好吧,信你了。”
祂手指在那软软的嘴唇上刮了刮:“晚饭吃的什么?”
“虾和鱼汤。你呢?”
“我还没吃,”祂说,“你现在要睡么?”
洛柒看了眼时钟,上面指向了十一。
“我陪你。”
他披上小毯子起身,让机器人烹一碗清单的鱼汤面。安杦拉过两张餐椅,他们并排坐下。
“酒庄那边怎样了?”
“还不错。今天招到个能来事的手下。”
洛柒靠上祂的肩,听祂讲述今天发生的事。一碗鱼汤端了上来,他用勺子舀上一瓢,把汤吹凉。
安杦吃饭总是一口吞,喝汤也是。
为了防止祂弄伤自己的喉咙,洛柒坚持要喂祂烫食。
他把汤勺吹到差不多凉后才递到祂嘴边:“张嘴。”
安杦乖乖吞下。
祂喝完一口,静静等待下一口。而就在此时,旁边的小蛇屋内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什么声音?”
洛柒起身去查看,那勺子被他丢进碗里,留安杦坐在椅子上。
祂只得跟上。
走到门口,祂还没进去,就听见小果肉小声惊呼:“小黑!”
“怎么了?”
祂推门进去,小果肉攥紧毯子,眼里闪着光。
小白的蛋裂了。
那孵蛋器里,椭圆形的长蛋上破出一条缝,透过光线,能隐约看见一小团影子在拱动。
它移来移去,似乎在寻找方向,然后随着又一声脆响,那缝隙交界之处,出现了一个小黑洞。
小白要出蛋了。
洛柒轻悄悄地走过去,坐在小板凳上,盯着里面的小宝宝。
那个洞太小了,它还在挣扎,努力地想把脑袋顶出来。
“我们要帮帮它吗?”他嗓子激动得颤颤的,“它好像很辛苦。”
“不用,这得靠它自己,不要干扰。”安杦坐到他身边。
祂心无波澜。蛇苗破蛋这种事,祂见过太多次,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但看见小果肉红扑扑的侧脸,祂才逐渐认知到,这是他们的宝宝。
是小果肉的孩子。也是祂的的种。
祂平缓的心绪又有了一丝波动,伸手搂住小果肉的肩:“别急,它那么壮,一定可以顺利出来的。”
嘭地一声,那枚小蛋猛地摇了摇,一团白白的小
丸子凑了出来。
是小宝宝的脑袋。
它脑袋正如之前化形的那样秀气,圆溜溜的,鼻尖处有些窄,只是上面糊满了亮晶晶的蛋清。
“它出来了!”小果肉捂着嘴,湿润了眼眶,“它好可爱!”
“嗯,它很厉害,”安杦难得赞扬了它一句,“能量很足。”
是个强大的苗子。祂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那孵蛋箱里传来,透过玻璃,在空气中与他的精神力产生共振。
不愧是祂的种。祂倍感欣慰。
“先别动它,”祂拉过小果肉跃跃欲试的手,“让它在里面先适应一晚。明天再喂食。”
祂调整了一下孵化箱的温度,让里面更符合室温。
“嗯,好,”小果肉点头,“明天,明天再出来。”
他们等着小白爬出蛋壳,可它似是挣累了,小白团搭在破掉的蛋壳洞上,拉着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打呵欠。
“这小子,”安杦笑笑,“还挺懒。”
“跟你一样懒,”小果肉吸了吸鼻子,“但是比你乖。”
安杦:?
“它在叫我,”小果肉眼眶里闪着泪光,“它在跟我说话。”
安杦狐疑地转头望去。
祂探出精神力,围着那一胖团身子饶了几圈,虽能感觉到能量的共振,可什么交流也没有发生。
这小子,又不理祂。
“它跟你说什么了?”祂只得问洛柒。
而洛柒压根没听见祂说话,而是提着小板凳又往前凑了凑,嘴里还念叨着:“好,爹爹陪你,今晚就在这儿,不走。”
小白又往外拱了拱。它身子的确很粗,卡在了自己撞开的小洞上,只有一颗脑袋落在外面。
它费力地扬着头,对着洛柒的方向吐舌头。它的舌头不是粉色,而是一种漂亮的白色,和它的脑袋融为一体。
“宝贝,你好漂亮,”洛柒摸着孵化箱的门,巴不得把它立刻抱出来,“爹爹好喜欢你。”
小白又往前挪了挪,蛋壳的横断面碎了不少,它得以滑出半个身子,小脑袋往洛柒的手掌方向贴来。
小白在和它打招呼。
洛柒能感知到它清晰的情绪,是欣喜和依赖,是想要投入他怀中的小宝宝。
他眼眶酸酸的:“小黑,它说它很开心。”
“是吗,”安杦的语气却不那么开心,“那太好了。”
洛柒回头,见祂闷闷不乐
的样子,忍着笑牵过祂的手:“坐过来点。”
安杦慢腾腾地拖着板凳挪过去。
“这是你的另一个爹爹,”他对着那小白球说,“你跟祂说句话吧。”
小白球也慢悠悠地挪过去脑袋。
它望着祂,祂也瞪着它,然后......
它身子一扭,绕到了蛋壳后面,只留下一根粗粗的小脖子留在外面,尾巴还塞在壳子里。
“......小黑,”洛柒遗憾地握着祂掌心,“它好像,不太喜欢你。”
安杦的脸色更差了。
“但是,这不重要,”他挽住祂,“你是它的爸爸,我喜欢你,它迟早也会喜欢上你的。”
“嗯,”祂冷淡地说,“无所谓。”
祂只需要做个“威严的父亲”,不需要讨它喜欢。
而那双紧攥着的爪子却暴露了祂的心情。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郁闷的,祂不自觉地抓住自己的裤腿,碎发遮住祂带泪痣的那只眼,显得祂脸色阴森的,整个人都笼罩在阴云里。
洛柒瞟到祂这副模样,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他处理过许多舰员之间的矛盾,但这宝宝和父亲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他略感头疼,只得对着孵化箱哄:“小白呀,祂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能不理祂。乖,转过头来,让我们看看。”
小白的胖身子蠕动了一下,尾巴卡在蛋壳上,黏着一堆蛋清缓慢地往下滑。
它的身子前半段都是白的,一直到尾巴上才出现黑色。不过那黑色更像是深灰,如一条掉色的粗汤圆棍。
[卟]
洛柒耳边迸出个声音,像泡泡破裂的“啵”声,但他还是听出那是说的“不”。
“宝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觉得好愁,“祂是你爸爸呀。”
看来小果肉又听见了它说话。
安杦见状,沉闷的脸色直接冻住。
“你要是这样......”洛柒泄气道,“我会伤心的。”
小白在蛋壳后面蠕动两下,白团子脑袋又绕回来一点。
洛柒见此招有效,便赶紧继续:“因为,我喜欢祂,所以也希望你喜欢祂。你要是不喜欢祂,我就会很伤心。”
听起来有点绕口,不知道小宝宝听懂没有。
“啪嗒”一声,它黏糊糊的小尾巴终于滑了下去。
它粗壮的短身子环着蛋壳,缓慢地蠕动了一圈,探
出一蓝一金的小眼往这边望来。
和普通的小蛇不一样,它的眼睛颇有灵性,看过来时,就像会说话似的。若不是两颗豆豆眼,都快和人类一样了。
洛柒就从这双小眼里,读出了“紧张”的情绪。
这紧张不是针对他,而是旁边这另一条大蛇。
“小黑,”他拉拉安杦的袖口,“小白好像很怕你。”
“是吗?”
祂朝那小白团瞅去,那两只小眼隐含愠怒,但却瑟缩着躲开祂的视线。
祂忽然想通了什么。
“是出于本能,”祂说,“因为我也是它的主人。”
所有的蛇都怕祂。这很正常。
祂心中的不爽瞬间消散:“它怕我,所以不敢靠近。”
这就对了。
儿子怕老子,没毛病。
祂成功树立了威严的形象。
而洛柒并不知道祂的想法如此离谱,只觉祂的笑容是在逞强。
“小黑,别难过,”他柔声安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久而久之,它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嗯,”安杦得意地扬起嘴角,“它会的。”
当晚,他们就睡在孵化器旁的软床上。
漆黑的小屋里,洛柒侧躺着,安杦在身后拥他入怀,他摸着他环在腰上的手,望着孵蛋箱里的微光。
“晚安,小黑,”他闭着眼呢喃,“晚安,小白。”
“晚安,两只小白。”身后的人笑着说。
洛柒睡得很甜。
梦里,小白躺进了他的怀中,撒娇地蹭在他的掌心。那湿漉漉的小白球钻进他袖管,和它的alpha爸爸一样,想赖在他身上。
而安杦却睡得没那么好。
祂早早就起了床。天还没亮,小果肉迷糊地翻了个身子,祂扯过毯子掖在他的肩上。
小蛇苗已经可以放出来了。
祂朝那孵化箱逼近,小白见祂过来,软趴趴的脖子立刻撑了起来。
“嘘,别把你妈妈吵醒了,”祂小声威胁,“还记得那口锅吗?”
小白愤愤地缩成一团。
祂抱着箱子来到客厅。天光微亮,客厅里暗着灯,祂将箱子放在桌上,铺上一块小毛巾。
“出来。”
小白迟疑着盘了两下,最终还是滑了出来。
它身上的蛋清还黏着,没有完全干,浑身湿漉漉的。
“上来。”
祂长长的指节在毛巾上敲了敲。
它听从命令,粗粗的一小根蜿蜒着蠕动到毛巾上。
它被裹在毛巾里擦拭。安杦的动作轻柔又小心,它紧绷的小身子逐渐松弛。
小白抬起小眼睛望向祂,那漂亮的异瞳里有了另外的情绪。
还是怕,但更多的是惊讶。
“你只要做个乖儿子,我以后都会对你好,”安杦指尖撩起它的小脑袋,“我会给你力量,让你变成最强大的蛇灵,甚至成为......神。”
祂的语气极具诱惑力。祂知道,没有智慧蛇能拒绝成神的可能。
“但前提是,你要听话。与我交流,可以简洁,但不可以没有。”
那样会显得祂很没面子。
“当我发出信号的时候,你必须回应。因为我是你父亲。”
“懂了吗?”祂大手在它粗粗的躯干上握了握。
小白猪耷拉下脑袋,小眼睛还朝上转了转。
祂感受到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小东西终于有了回应。
?)
[呼]
一个稚嫩的声响回荡在祂脑中。
“‘呼’,是什么意思?”祂笑着捧住它晃来晃去的小脑,“你是条智慧蛇,不需要我教你说话吧。”
[呼卟]
它圆圆的小腮帮鼓了鼓,努力挤出几个标准的音节。
[坏爸爸]
祂笑容僵在脸上。
但咬咬牙,还是认领了这个称呼。
算了,这毕竟是祂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