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该是这样,她既然选择了汤姆·里德尔,也应该为他妥协。
    安芮娅在晨雾中睁眼,即使她无需多么充足的睡眠,但过早地清醒仍使她有些暴躁——第一缕晨光还未照亮大地,这个时间就像小时在伍氏孤儿院打零工那样早。
    换上木架上垂挂的婚袍,她顶着一头上着卷的头发准备为自己化妆。
    家养小精灵安柏摇响了床边铃,他不光带来了一大盘煎薄饼作为早餐,还带来了一位女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夫人,海瑞艾塔。
    马尔福夫人拎着礼服向她行了个屈膝礼,女巫脸上精美的妆容似乎暗示着她更加夸张的起床时间,“日安,伏德摩尔特夫人。”
    安芮娅接过安柏的餐盘,对于海瑞艾塔的态度,她多少有些不适应,“叫我安,或者芮娅就行......我暂时没有更改姓氏的想法,就算已经结婚。”
    海瑞艾塔露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如果你不介意,今天的化妆师就是我了。”
    安芮娅将一只魔法发卡递到她的手边,对着化妆镜一抹,指着上面的妆效道:“那就拜托了,这种效果能行吗?”
    “请不要低估我的水准,就算想在发顶堆一只天鹅都是可以的。”海瑞艾塔从她的蛇头杖中抽出自己的魔杖,朝安芮娅脑袋上挥了挥,黑色发丝如同舞动的线自己编织起来。
    “卢修斯呢,谁带他?”
    “他父亲。”
    “他和阿布拉克萨斯小时候还挺像,如果不是只有那么高的话,也是用下巴看人的小绅士。”
    海瑞艾塔的嘴角抽了抽,“这位夫人,卢修斯在礼仪上没出过任何错误,请不要带着偏见看人好吗?”
    “当然、当然。”
    安芮娅点头,但海瑞艾塔没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多少真诚。
    “我以为你会有一位伴娘。”
    “能出席我婚礼的女士都是我今天的伴娘。”
    海瑞艾塔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与芮娅·安成为朋友,她忍着反驳的冲动,“普林斯呢?”
    芮娅没有收到艾琳的回信,在艾米·斯威夫特都给她回信,并且附赠了一套餐具的情况下,“她有点儿忙...工作上的事情。”
    她整理完脑后的发饰,又对着两鬓垂坠的发丝用了个卷曲咒,紧接着开始对付搁在桌面上的薄饼,并浇上一层枫糖浆。
    “你要来一些吗?”她问。
    海瑞艾塔当然是不可能和安芮娅分享同一只盘子里的食物的,她强忍住了叹气的冲动,摆手又摆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插了句,“你确定要在婚礼前吃这么多?”
    安芮娅摆出抽屉里的魔药,“我可以喝这个——作为巫师的妙处,而且我根本停不下自己的嘴巴。”
    ......
    草坪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嘿,来了!”
    花坛边的阿卡贝拉妖精乐队在示意下对着麦克风哼起歌来。
    安芮娅那被格鲁斯漂浮咒提在半空的裙摆落了下来,他们从后门一路离开房屋走向花园深处的凉亭,她挽上叔叔的手臂,并看着他朝自己脸上施了一个‘容光焕发’咒。
    走过铺着墨绿色地毯的石路,她见到凉亭前左右两侧座位上的巫师不一而同地侧过身来注视着自己。
    第一排的位置几乎都是她的亲属,安德睿一家几乎全都到了,包括徐媛——只是,他们或许并不知道自己能坐前排的原因。
    她的那些同学与朋友似乎很能适应与政府要员、著名巫师们打交道,场面十分和乐。
    后排的记者面前漂浮的羊皮纸与羽毛笔就没停下,一个个都带着摄像机,甚至还有油画师在一边单独绘相。
    无疑,凉亭里的黑发年轻男巫是最夺目的,安芮娅甚至能隐隐预见下期《女巫周刊》的封面,只要他不会因为已婚身份而掉价。
    伏德摩尔特穿着一身少见的纯白,肌肤难得红润,嘴角上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与衣着衬得周围一众巫师都黯然失色。
    安芮娅不知道妖精们哼的是什么歌,但曲调却是与花坛中的晨间玫瑰搭配的,应该是感激女主人的精心照料,这些花朵们十分给面子地合奏起来,引得安德睿频频侧目。
    大约百英尺的距离安芮娅走了五六十步,格鲁斯为了配合她,迁就地将一步碎成两步;凉亭里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短短的几分钟就做出了三次从怀里掏表的动作,他似乎有些紧张。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在这里见证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本以为这天会来得更早些。”斯拉格霍恩教授摸出手帕抹了抹自己的鼻尖,“好事多磨,佳偶终成。”
    伏德摩尔特无比温柔地注视着她,安芮娅觉得胸口的吊坠有些烫,这时除了笑容之外,似乎没有更合适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