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伤贯穿了公子的身体,公子本就体弱,现在呼吸微弱……怕是……,大人,您……”
    贺玉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嘴唇不自觉的颤动,“救他……”
    另一边,贺桉的意识像是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挣扎着,奋力睁开眼睛,模糊看见了阴沉沉,下着雨的天空。
    都下雨了,沈鹤倦怎么把他丢外边了……他浑浑噩噩的躺着,心里乱糟糟的。
    “嘿,帅哥,怎么了这是?”
    贺桉的视线里冒出一个脑袋,他下意识顺着话回道:“我,我没事儿,我……”
    “你这还没事呢,看着都快嘎了,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
    贺桉陡然惊醒,医院!?他穿回来了吗?沈鹤倦呢?
    他惊慌的往四处看去,他的视线停顿在不远处隐约亮起的路灯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韩柏都快吓死了,这人大雨天搁雨里躺着,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怎么看怎么像精神病啊。
    “你,你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他弱弱道。
    “不用了,现在是几月几号?”贺桉苍白着脸,努力挤出一抹笑。
    “现在六月五号啊”,韩柏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告诉了,他有点怀疑的看向他,这样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我没事的,你放心就好”,贺桉看出他的忧虑,轻声打消他的疑虑。
    韩柏见他眼眶发红,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别扭劝道:“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慢慢来哈,别不开心”。
    “谢……谢谢,我应该没事的……”,贺桉话音未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穿越那天就是六月五号,现在还是六月五号,那些都是他昏迷中的一场梦吗?
    他想起来沈鹤倦总是板着的脸,想起贺玉教训他时无奈的表情,他以为他真的有家了……这都是梦吗?
    他浑浑噩噩的闭上了,心想,睡着了,就能见到他们了吧……
    韩柏到底还是把人送去了医院,贺桉浑浑噩噩的在医院躺了几天,花了好久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回不去了的事实。
    他出院当天,却还是不自觉去了当时他穿越的那个小树林。
    沈鹤倦……
    他慢慢念着沈鹤倦的名字,心里一片酸涩,他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脑袋却突然抽痛了一下,周围骤然热闹的声音却一下子涌入了脑袋里面。
    “他没死,不许动他!!”
    “沈鹤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柳清絮说着哽咽起来,“你现在阻着他们为贺桉处理后事,贺桉就能活过来吗?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不信,我不信!”沈鹤倦的声音干哑,不知是几天没有喝过水了。
    贺玉看着这一幕更是悲痛不已,他几欲出声,却说不出话来。
    柳清絮一双眼哭的红肿,她上前轻抚贺桉的脸,沈鹤倦没有阻止她,眼神空洞的望着贺桉。
    “我刚醒,你就要把我埋了吗?”
    柳清絮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桉慢慢睁开的眼睛。
    一室寂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你真醒了!!”柳清絮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震的贺桉耳朵都开始痛。
    “哎呦!”柳清絮被沈鹤倦一把拽开,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贺桉重新睁开的眼睛,“你会醒的,我就知道”,他慢慢上前,轻轻拢住贺桉。
    这副身体太久没动弹,加上刀伤,他根本抬不起手去回抱沈鹤倦,眼里的热泪在沈鹤倦抱住他时,不自觉就落了出来。
    他也明显感觉到沈鹤倦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眼泪烫的他的心都要化了。
    ————
    屋顶。
    “毒解了,我们中毒尚浅,是那颗珠子救了我们。”沈鹤倦轻巧的说了解毒过程,半点不提解毒时的痛苦。
    贺桉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行,他复杂的想,“也难怪司徒昶绪那么害怕那颗珠子。”
    沈鹤倦的眼睛含着温柔,嘴角挂着浅笑,“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对呀,还好我回来咯”,贺桉半点不害臊,他探过身去,吧唧亲了一口沈鹤倦的侧脸,随后躺倒在沈鹤倦的怀里,他寻了舒服的位置,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明月,他文绉绉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贺桉!你伤好全了吗?就爬屋顶!赶紧给我下来!”柳清絮一声怒吼打破这温馨的一幕。
    贺桉被吓了一个激灵,“马上,马上!”
    他小声嚷嚷:“这嗓门,早晚得被她吓死”。
    沈鹤倦露出笑来,“走了,桉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