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白玉京』吧,不要让二爷再折磨自己。这回有惊无险,这不是万幸吗?难道你还要再多搭上一条人命吗?」聂轻轻哀求道。
    她现在真的好自责。
    为了她,「白玉京」终于公然与朝廷作对,现在又可能害得他们兄弟失和,她罪孽深重。
    「七弟。」燕未勒深深望着沈一醉,「赌气就赌气了,现在二哥认错,你就原谅他一次好吗?二哥的自尊比天还高,让他认错比登天还难,你应该知道。」
    沈一醉别扭地哼了一声。
    「而且,还有一人陪着二哥在受罚,即使不怜惜二哥,也该怜惜一下难得回山寨一趟的老六吧。」燕未勒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六哥?!他回来了?为什么要陪着受罚?」沈一醉吃惊的问。
    「清查奸细是老六的工作,这次寨里居然出了奸细,你说算不算他的失职?而且还害得七弟妹被掳走,他当然要受罚。」
    聂轻轻愕然,难道受罚还有抢着要的吗?
    果然是一群不可思议的强盗!
    「该死!」沈一醉蹙紧长眉,嘴里叽哩咕噜诅咒了一大堆,最后才不悦地瞪了聂轻轻一眼,「妳真的要原谅苏凤南?」
    「嗯!」她重重的点头。
    「烂好人!心疼那个狡猾的家伙,以后有妳的苦头吃。」沈一醉伸手粗鲁地在她的后脑揉了两下。
    可是聂轻轻并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如释重负的神情。
    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沈一醉即使一时生苏凤南的气,也舍不得真的与他们决裂吧?
    「那如果他们以后欺负我,你要保护我喔。」聂轻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般地说,「不许他们再说女人是山怪,也不许他们取笑我变丑了。」
    「是,我一定会保护妳,就算被人家说是妻奴也甘之如饴。」沈一醉微笑着背起她,回头对燕未勒说:「走吧,去解救那两个混蛋。」
    「呀!太好了!凤得救了!」芽芽兴奋地欢呼起来。
    「小丫头,只管想着妳的凤,这次来找我们,也是因为要救凤,而不是担心娘娘吧?」沈一醉刻薄地损着小丫头。
    「哪有?人家真的很担心娘娘啊,如果娘娘出了意外,芽芽也不要活了!」芽芽气愤地反驳,随即又小声补充一句:「现在娘娘安然无恙,人家当然就要开始担心凤啦。」
    聂轻轻噗哧一声笑起来,这小妮子真的很早熟呢。
    「娘娘,妳知道吗?小爹爹好厉害喔,一人就把那五千兵马解决掉了。」
    「他怎么做到的?」聂轻轻一脸好奇。
    「我听大哥哥们说,小爹爹先偷偷烧了他们的粮草,趁他们急着救火的时候,又从密道里破坏了地下河床,河水一下子泛滥起来,就淹没了他们的营帐,哈哈!那些人都像木头一样被冲走了。」芽芽兴高采烈地边说边比画。
    这只是占了地利人和之便吧?
    总还算有点头脑,没有一个人去和五千人单打独斗。
    「那……我爹呢?」聂轻轻小声问着身旁的男人。
    「放心,我早一步把他迷晕送到了安全地方,现在他应该痛哭流涕灰溜溜地返回京城了吧。」沈一醉云淡风清地说。
    「狗皇帝一下子折损了五千兵马,怕是要把『白玉京』当成了心腹大患。」燕未勒说出不容乐观的前景。
    「对不起。」聂轻轻小声说,「都是我的错。」
    「美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混蛋。」沈一醉咬牙切齿,「可恶!我真想一刀捅了那个狗皇帝,大不了赔上一条命,一了百了。」
    「七弟,不可胡来!」
    「小爹爹,我不要!」
    「一醉!」聂轻轻又想哭。
    「这可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为什么还不能报仇?」沈一醉仰天长啸。
    燕未勒和聂轻轻听了不禁黯然。
    只要天下大局一日未定,胸中的这郁闷就无法消散吧?
    回到「白玉京」时已是黄昏。
    沈一醉和聂轻轻没有先进山寨,而是直接来到黑龙潭。
    还未靠近潭边,就已经感受到了阵阵寒意逼人,聂轻轻瑟缩了一下,沈一醉解下长衫给她披上。
    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微微一笑,「一醉,我爱你。所以我也会爱整个『白玉京』的人,包括那个难缠的二爷。」
    「小女人,越来越厚脸皮了喔。」沈一醉的脸难得微红。
    「如果你喜欢青涩小女人,我也会努力学习的。」
    「看来我把妳调教得太过了。」沈一醉嘀咕一声,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聂轻轻主动伸出丁香小舌回应他的热情,粗硬的胡碴擦过她的唇,有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
    沈一醉伸手勒紧她的纤腰,舌尖钻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吸吮着她的舌,逐一舔着她的每颗贝齿,仔细尝过她嘴里的每一个地方,贪婪的掠夺她的唾液。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聂轻轻双臂紧紧的缠住沈一醉的脖子,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可以感到对方越来越激烈的心跳。
    野外的激情似乎更让人忘记所在何处。
    「你们够了没有?」恼怒的声音从潭里破空响起,惊起潭边树上的鸟儿,纷纷乱飞。
    「还没有。」沈一醉凉凉地看一眼潭水里脸色苍白的苏凤南,又在聂轻轻的唇上啄了一下。
    「混蛋小七,你等着我剥你的皮!」苏凤南咬牙切齿。
    「六哥,你干嘛要傻傻地陪他?让他一个人冻死好了。」沈一醉走到潭边,把手伸向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
    聂轻轻从沈一醉的怀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这个传说中神出鬼没的六爷。
    嗯,「白玉京」大概专产帅哥,这位六爷也是帅得无可理喻,只是显得稚嫩了些,脸皮很嫩,沈一醉一说他,他的脸就全红了,比西天的云霞还红。
    她觉得大为好玩,难得见到这么会害羞的强盗呢。
    「弟妹。」黑衣男子深感歉意地看向聂轻轻,「对不起,是我的失职,害妳受惊了。」
    「没事的,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聂轻轻不在意地笑笑,「六爷,潭水寒冷,还是请快快上来吧。」
    「我叫柳行云,妳和小七一样叫我六哥就是。」他从善如流,立即从潭水中一跃而出,同时运起内力把湿衣服弄干,等落到岸上时,衣衫只剩下有点潮湿而已。
    这等高深功夫让聂轻轻大开眼界。
    柳行云指了指潭水中的另外一个人,聂轻轻会意,开口道:「二爷,也请你上岸吧。」
    苏凤南虽然自恃功力深厚,但也早已冻得受不了,巴不得快快上来,却死要面子,赌气般地看着沈一醉。
    「他这人喜欢凉快,就让他多泡些时间好了。」沈一醉拉着聂轻轻就走,头也不回地说。
    「小七!你又皮痒了是不是?」终于忍不住的苏凤南从潭里一跃而起,袖箭如雨般射向沈一醉的背影。
    自然,那些箭雨都被好心又爱害羞的柳行云给收去了。
    柳行云虽然不疼惜自家的兄弟,但好歹怜惜女人。
    四个人吵吵闹闹地上山,走到山寨大门前,看到两队人马列队相迎。
    聂轻轻很是惊讶。
    因为一看到她,那些人又吹起了喜庆唢吶,和她第一次上山时候一样。
    大红花轿放在山寨门口,是八抬大轿。
    「大爷回来了。他吩咐再次给七爷补办婚礼,这次由他亲自主持,七夫人从今以后就真真正正是咱们『白玉京』的人啦!」总是一脸严肃的杜渐,难得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呃?」聂轻轻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样?
    「七夫人,咱们以前都误会了您,您其实就是仙女下凡,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咱们有眼无珠,以往伤害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多多担待。」
    聂轻轻脸颊上的伤就像一个勋章,让这些热血男儿震惊而崇拜,原来女子也有性烈如火的,她居然没有攀附那位高权重一呼百诺的皇帝老儿,反而为了一个山贼毁容,这份决绝让他们也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