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掉我?”知岁抬起眉头,有些意外又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我可得加把劲呢——但别说我不提醒你,你要敢动我,我家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知岁垂眸下去,又继续在白纸上随意写写: “明天是吧?我就再努力一下吧。”
    “……你最好给我认真做。”丹尼斯有些烦躁,又把刀子狠狠地戳在桌子上: “……说实话我对这文件的兴趣不大,正好我心情不好,你要是再在这里摸鱼,下次这刀子戳的就是你胸口。”
    “哎哟,我好怕。”知岁眨巴眼睛,又狡黠一笑,垂头装模作样地奋笔疾书: “……我马上就写,我马上就写!”
    “……切。”丹尼斯皱起眉头,又转身悠长而去。
    ……
    一天过去,已然是深夜时分,知岁从书桌上起来伸展筋骨,又趁看守的人睡着了,就一个人卧在酒店的沙发上休息——虽然明天就是约定交货的日期,但基本功夫她都做好了,只是她不能轻易把东西交上去而已。
    ——累了,孕妇可不能不休息啊。
    啊说起来……明天该怎麽办呢?看样子她家老公那边没什麽动静,可能她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也说不定——唔,太久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大家都疏忽警惕了啊。
    一般来说,平日彭格列对於日本入境丶有黑手党背景的人还是会暗中监视的,但之前是沢田纲吉的生日宴会,来到日本的黑手党都是经过彭格列邀请,就没有必要特意尾随宾客,可就因为这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知岁有些无奈,她都有一段时间没被关起来过了,因为最近在日本生活或者跟着云雀到意大利工作也是十分安全的,就忘了自己工作的彭格列不是个普通财团而是黑手党了。
    ……
    “什麽?你说……外面……” ‘
    “快去拨人监视……准备战斗……”
    “把那个女人……”
    半夜,就在知岁一个人躺着打瞌睡的时候,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房间门外传来,把她吵醒,嗅到什麽不对劲的苗头之後,她又警惕地坐起来,静心偷听。
    “云雀……彭格列……”
    知岁一愣,刚一听见这些关键词,就眼前一亮,又马上悄悄地从书桌上摸了些有用的东西塞入袋中,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睡。
    ——她家亲爱的要来把她带回去了!太好了!
    刚好在丹尼斯要把她处理掉的一天前,她的小夥伴都要来把她带回去啦!太好了这里也太闷了!
    就在知岁心中盘算着怎样配合云雀,猜想着云雀将会用什麽方法营救她的时候,她所在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几个穿着黑衣的丹尼斯的手下就冲进来到她的面前,先是二话不说把她桌上的东西收走,就扯着她的胳膊,把一布团塞到她嘴里,又蒙起她双眼,就粗鲁地把她揪起来。
    “呜呜呜……呜呜?”
    知岁吓了一跳,但那两个黑衣男性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想法,只是把她直接就往房间外揪,只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知岁也不敢反抗,就尽量跟着他们走。
    然後,她只听见一串内容大意大概是“把她关在这里”, “把门锁上”的意大利语,自己就被抛进一漆黑狭窄的房间内—— “咔嚓”的锁门声,她就意识到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手被绑上,眼被蒙上,嘴巴被塞上,这里的空气还特别局促闷热,实在是讨厌极了——知岁皱起眉头,大概是想专注迎战恭弥,就特意找了个不相干的地方把她关起来了吧。
    听见自己所在的房间外开始传来火警钟声和焦急的脚步声,知岁也刻不容缓地用手尽量触摸自己被关的房间——要是有个什麽能弄伤她的利器就好了。
    “……唔!”知岁也不知道摸到了什麽,只觉得那疑似是生锈的铁柜,假若她好好利用的话大概可以磨断手腕上的布条。
    她一点也不觉得恭弥会输,但要是她这麽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了,也是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她必须想办法自己跑出去才行——说起来,她的指环也被丹尼斯没收了,她得想办法要回来,那可是奶奶给她的东西……
    ……
    十几分钟过去。
    “轰隆——”
    “哐啷——”
    “砰砰——砰砰——”
    一些不应该在酒店大半夜传出的奇怪声音从知岁待着的房间外传来,兴许是不能轻易破坏这里的关系,她能感觉到双方的战斗也是蛮克制的——说不定,她还被拿来威胁恭弥了,所以她得尽快回复自由才行。
    手腕传来刺痛的感觉,也不知道她持续磨了多久,绑着她手腕的东西终於断了——知岁心上一喜,就马上把蒙眼的布条与口中的布团扯下,又从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