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斯科皮反问我。“指望他给我打造一个愚蠢的避难所吗?”
    他嗤笑一声。
    “你说的不错,那个老头子是爱惜人才。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大声称赞一个zheng治不正确的巫师?”
    我哑口无言。只能告诉他,活的过于清醒是件痛苦的事。
    “我喜欢痛苦。因为痛苦存在,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实的。”斯科皮说。语气冷静的可怕。
    见我不做声,他又把话题转移回德拉科身上。
    “我恨他。”他看向我。
    “你恨他吗?”
    我没有回答,斯科皮又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们出生之前没办法选择父亲。但如果可以选,就肯定不会选他。”
    我默默地听着。直到他说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啊,小男孩,你要杀了你爸爸”
    “对,没错。我已经展开行动了。杀他并不是要拿麻瓜发明的左轮手枪‘砰!’的一下。也不是用魔杖发射一个死咒。”斯科皮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继续说道。
    “不是这样的,是在心里杀了他。因为只要你停止喜欢一个人,他就会在你心里慢慢死去。”
    眼前的男孩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清醒和思维的缜密。我很好奇是什么促使他变成这样的。
    于是我听到了一个和我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故事。
    斯科皮向我讲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母亲的付出和父亲的冷漠。
    我所剩无几的嫉妒荡然无存。这一刻我发现阿斯托里亚像极了另一个爱的卑微的我。
    虽然我们的聊天内容过于沉重。但胜在我们拥有同一种心照不宣的情感。和同一个敌人。
    斯科皮提出要和我做朋友。原因很简单——他恨他的父亲。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违背父亲的意愿。其中也自然包括反抗禁止和我接触这一条。
    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告诉他,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来塔楼找我。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终于深刻地认识到我与他同病相怜。
    “你我都是可怜人。我母亲也是。但他不是。他是我们悲惨命运的缔造者。”
    斯科皮总是这样说。
    “他的懦弱自私伤害了两个爱他的女人。他却浑然不知,将这一切的恩赐视为一种磨难。
    他抱怨自己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只因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被困难吓跑了。”
    “我长大后绝不像他那样荒唐地过日子。”斯科皮对我发誓。当然,更像是对他自己。
    斯科皮做到了。他的成绩优异,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其中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极为优秀。这也为他赢得了不小的声誉。他的日子不再像之前那么艰难。倒也交了几个朋友。据说其中一个还是哈利.波特的儿子。
    可真他.妈疯狂!
    又过了几年,斯科皮毕业了。离校那天我笑着把他送到城堡的大厅。
    “需要我替你向他问个好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因为这毫无意义。德拉科完全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
    “我会想念你的。”我说。
    “别担心,我会回来看你。”
    毕业后斯科皮果真信守承诺回来看过我几次。
    彼时他已经完全换上麻瓜标志性的牛仔装,裤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向我抱怨西装的领带紧的可怖。也佩服麻瓜制造出的智能家电。当然,在所有的新奇事儿中。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现在和麻瓜打交道。
    对此他解释道,“我们家族在魔法界的声誉不再,好在‘马尔福’这个姓氏在麻瓜中尚有点威望。不利用简直太浪费了。”
    德拉科去世后的第二个星期。斯科皮来了。这一次他说,他也是个可怜人。
    别的话,斯科皮没说。而是点了根烟。虽然我闻不到烟味,还是下意识捂住了鼻子。他略带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依旧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闷烟。终于,他开口了。
    “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原谅他了。”
    “噢,还不算太糟。”
    “以你的名义。”
    我沉默了。
    斯科皮这才向我坦白他早就偷偷读过那封德拉科写给我的信。紧接着在次年模仿我的口吻给德拉科回了一封。至于信的内容,我全然不在意。也不想知道。只听说德拉科看到后很是开心。
    “人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斯科皮叹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脸颊由于用力而凹陷下去。
    “人可以创造事物,指挥它们的进程。可人本身又是有点可怜的东西。他一样需要其他的人来塑造他。”
    “如今他高高兴兴地走了。真是个十足的蠢货。”他露出一抹讥笑,话语里却多了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