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里,河沟里,山涧中,哪儿有水在哪里喝。讲究那么多干啥。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和他无异,烧水费时间不说,还费柴火,干柴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得去山上砍,地里的活不干了?
    非要说是什么时候才有了变化时,那还得是秦封。
    说水不烧开喝会有什么寄什么虫子啊,什么痢疾啊,什么拉肚子啊,反正说了一大堆,就是要喝烧开的水。
    刚开始众人也将信将疑,秦封这人也佛系,反正我说了,信不信随你,我自己喝烧开的水,你们随意。
    像秦大伯他们这群人,自然对秦封的话是深信不疑的,此后家里都是喝烧开的水。
    总归秦家人多,像是秦封下面这一代的孩子,大的都十一二岁了,烧水这点事交代给他们就行。
    而高烈自个儿琢磨了一下,回去就给夫郎喝上了开水,他没念过多少书,还是听有学问的人的吧。
    他自己皮糙肉厚不在乎,可夫郎是哥儿,身体比不得男子,而且有他在,家里能缺了柴火?喝,必须喝开水!
    这水烧开后还有没有虫子他不知道,眼睛也没瞅见有啊,倒是喝开水后,好像肚子疼的时间是少了…
    一传十,十传百,有条件的人家都跟着“讲究”了起来。
    “昨天晚上守夜了,今天早上我来了才回去,这会儿可能还没睡醒吧。”秦大伯知晓他们关系亲近,“你找他有事?”
    “害,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他家里还有酒没。”向来直爽的高烈没觉得有啥不能说的。
    “啥酒?那个烈得很的酒?”
    自从搬到村里面来住之后,特别是在组建巡逻队之后,赵极和高烈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不说是生死之交,至少也是个好友了。
    如今见高烈提起酒,同样爱酒的他也坐不住了。
    “是啊,自从喝了那玩意儿之后,喝别的酒就跟喝水一样,可惜之前没屯多少,现在哪能买得到。”说到这儿,高烈仿佛闻到了那浓烈的酒香,喉结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且不说这酒喝起来够烈啊,你看这些日子山火起,大家在挖隔离带的时候,不管是被火烧伤,还是擦伤,或者是刀伤,用这玩意儿一消毒,那十有八九没啥问题。”
    “哎哎哎,你俩注意点啊,这大白天的说正事儿呢,你俩搁这儿想喝酒。”
    秦大伯清清嗓子,示意他们适可而止。
    他这一插话,赵极扭头问:“大哥,二哥的伤好全了没?”
    “他啊,身子骨壮着呢,没伤筋动骨,恢复起来也还挺快的,前几天还闹腾着要来挖隔离带,要不是他夫郎压着,你们今天在这儿就能见到他了。”说起不省心闹着要出门的弟弟,秦大伯的脸都黑了一个度。
    “哥夫也是为了二哥好,虽说伤口已经结痂了,可是用力保不准还会崩开,多休养几天是应该的。”
    “我就前些日子抽空去看了一下秦二哥,最近这几天也忙得很,没有空去看他,只要伤口结痂了,多休息两天也不是坏事,更有利于恢复。”
    赵极和高烈对秦二伯么的做法都是赞同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底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要是再来这里摔一下,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了,还是等好全了再出门吧。”秦大伯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有哥哥和夫郎压着的秦二伯,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自己家里的院子。
    其实秦二伯也不是这么听话的人,憋在家里不出去实在是无趣得很,何况他本就不是个软和的性格,要是往常早偷溜了。
    这次之所以这么老实,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那日起山火,他在林子里砍树,夫郎和家人都吓着了。
    两个儿子把他扶回家的路上,正撞上了跑来的夫郎,那脸色惨白,眼眶通红的样子,成亲这几十年他从未见过,也不管路上还有其他人,竟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来抱住了他,身子都在发抖。
    要是他真遭遇不测…
    哎,算了算了,就多休息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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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秦二哥的伤,是不是也用了烈酒消毒?”
    “是啊,要不是这酒实在是好用,他也没那么快恢复,要是生脓了才不好搞。”
    秦大伯口中的生脓,其实就是伤口感染溃烂。
    高度的烈酒有很强的杀菌作用,也是这次山火的大功臣。
    “所以这烈酒真是好玩意儿,咱们村也就封儿这小子囤得多,我们都没得喝咯…”高烈咂咂嘴,馋虫犯了。
    “封儿就知道你俩惦记着他的酒,今儿早晨才和我说了,等雨停了后请我们吃饭,到时候还怕没有酒喝?”
    瞧见这两人馋虫犯了的模样,秦大伯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