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一位。徐行不过陪同,陪他的学生,来给陆康上交一份证据。
    为展现自己弱势的一面,徐行依旧乘坐轮椅。
    “夏良,你去接一下徐教授他们。”
    办公室里的侯元政,听闻徐行要来,头虽然埋在案宗里,假装毫不在意。耳朵却支棱起来,既激动又焦灼的等陆康给他安顿接待任务。
    没曾想,却被忽略,队长直接越过他点了别人。
    侯元政莫名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夏良将徐行从车里抱下来,然后也跟自己一样,嫌麻烦,干脆直接抱上台阶。
    夏良的脚步一级一级的跨上台阶,却像一脚一脚踩在他的心上,踩得酸涩闷痛。
    他胸口堵得慌,跑到窗户跟前,伸长脖子往下望。
    只可惜,这次的学生比较守规矩,将车停在了大楼侧面的停车场。
    他就算把脖子伸出去,也是看不到一丁点。
    “侯哥,你再揪,那绿萝就该出家了。”夏子阳见他站在窗台跟前怔怔发呆,本不想去招惹。
    但,他手里一直揪绿萝的叶子,地下已经落了一大片。眼瞅着再不管管,办公室唯一幸存下来的绿植,也要归西。
    “哦。”侯元政这才回过神。
    他低头安抚似的拢拢快被揪秃的绿萝,面无表情的坐回工位上。
    “小林,我怎么看着侯副队长不大对劲呢?”夏子阳和林笙挨着,他滑动椅子凑近些。
    林笙抬起头,瞥了眼失魂落魄的侯元政,牵牵嘴角,说:“是不大对劲。”
    “我都观察他好几天了,不是发呆就是唉声叹气。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夏子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林笙不置可否:“也可能,还没认清自己的内心呢。”
    “啥?”夏子阳听得云里雾里。
    “没啥。走啦,咱们该去会议室等人了。”夏子阳还想再问什么,被林笙催促着去会议室做准备。
    漫长煎熬的十分钟过去,行政支队的办公室门口终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阳推着徐行,两人低声聊着什么,好像挺投机。夏良时不时的俯下身子,靠近徐行的肩膀,听得满脸崇拜。
    他们的身后,跟着那日拍下陆康被挟持进面包车的学生。这名学生叫白帆,大二。
    侯元政端坐在电脑跟前,腰背挺得很直,俨然一副在认真工作,不被外界所打扰的神情。
    眼睛却出卖了他。
    他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玻璃后面的人影,直至轮椅被推进会议室,才心有不甘的收回视线。
    陆康像是故意让他避嫌似的,叫了林笙他们参会,独独没有叫他。
    侯元政心里跟有只小猫爪子在挖挠一样,痒的不行。他很想也走进会议室,听一听白帆,前来提供什么样的证据。
    顺便,也看一眼那个人。
    可是,会议室的门已经关上。他这么贸然进去,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白帆的确是来提供证据的。
    他喜欢一个大学学长。
    但那个学长对他却是若即若离,总是在快有些进展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冷淡他,疏远他。
    当白帆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时候,学长却又贴上来,释放出一些爱意,让他重燃希望。
    就这样,在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拉扯下,白帆患得患失,快要被折磨疯。
    他受不了,便找老师徐行寻求心理辅导。
    徐行从他的描述中判断,那位神秘的学长,应该也对白帆有不一样的情感,只是有所顾虑。
    便鼓励白帆,两人找个合适的时机,深入的聊一聊,把他的心结打开。
    白帆听从建议,先是故意冷落学长,等他主动找自己的时候,趁热打铁提出来约一趟短游。
    两人去爬山,在空旷的野外,肩并肩仰望星空时,白帆问出了那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
    学长终于敞开心扉,吐露出埋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
    他说,他曾经无意中伤害了一个人。
    致使他不敢再接近男孩子,害怕还会有无辜的人被伤害。
    所以,才会在每次两人关系有明显进展时,他就会退缩,想要逃避。
    但是,他又放不下,又一次次的在白帆想放弃的时候,着急要将人留住。
    他在这种矛盾纠葛中,也很痛苦……。
    这个学长,叫许琰。他是许瑾的儿子,也是当年与欧阳琦网聊的少年。
    白帆说到这里,将一个纸条递给陆康:
    “学长说,他没有勇气亲自来。便委托我,把网盘的密码交给陆队长。”
    许琰没有告诉白帆,网盘里存的是什么。白帆也遵守约定,并没有偷偷去看。
    他知道,那一定是学长纠结痛苦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要给当年被伤害的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