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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為什麼連死掉都被無聊的人硬拉回來!關她屁事啊拜託?愛愛愛,愛你的大頭鬼啦!我從來沒干涉過任何人的自由,為什麼要干涉我的自由啊!
    一定都是愛情小說不好!明明告訴過死孽徒這種東西看多了損害腦細胞,他一定是沒聽話偷看太多損害到腦幹了!
    早知道當初掙脫人工巫妖體的時候,就不要下手那麼輕…該把他腐朽的腦漿都從腦袋裡打出來好好的把毒素洗乾淨!
    原來這就是後悔莫及的滋味…她真傷心。
    …不該發脾氣的,肚子好餓。腦子也好餓,好想看書。
    那小鬼真的會來嗎?
    發現自己隱隱期待的大巫師感到悲哀。淪落到要等個只有十七歲的小鬼來救她…像個愚蠢無能的愛情小說女主角,真是…只能咬著手帕強忍住淚水。
    她終於有點像少女了…非常少女而憂鬱的嘆氣,眼中的淚水不斷打轉,忍著沒有滴下來。
    命運之輪 之十四
    他還以為永遠不會回來永冬。
    站在霜雪遍佈的國境,烈默默的想。
    三年前,退休在即的王國魔法師慎重的告訴他,他龐大不祥的宿命即將甦醒。永冬國王之所以打算改換王儲,就是因為他身負的力量,有機會恢復永冬帝國的榮耀。
    「…不管怎麼勸阻,吾王都不打算聽從我的諫言。霆烈殿下,我能做的只是一再的加強原本的封印…但我已經老了,壽命將終了了。是的,如吾王所願,若您完全解封,的確能如傳說中的永冬帝國般,君臨統一全大陸,甚至更遠。但這會是毀天滅地的災難。請您好好思量。」
    如果沒有發作過,他不會徹底相信王國魔法師。但某次遭遇雪崩時,被巨大的天災刺激,他變成怪物…一部份。這件事情從來沒有人知道。
    這是個軍事國家,從遠古傳說時代就不斷朝外擴張,一直都是讓鄰國厭惡的存在。雖然時間很短…但也統一過全大陸。
    當然,現在的王朝不是曾經雄霸大陸的永冬帝國。政權更易多代,已經沒有向外擴張的環境和實力了。
    但造就永冬這樣侵略的國家性格,是因為國土一半多覆蓋在冰雪之下,大部分國土的寒冬長達四個月到五個月。北接冰凍之海,南接死寂沙漠,被高大的山脈阻止,可耕面積難以養活全國人民。
    不過,自從癒合之日後,像是漸漸回復綠意的死寂沙漠,永冬的寒冬也不再那麼致命。經濟和農業的漸漸富足,也讓這種侵略型的國家性格緩和下來。
    當然還是很冷,但因此短暫溫暖的春夏就顯得很珍貴。他深深喜愛這片白雪覆蓋的國土,從來沒有想到要離開。
    但他還是不得不離開了。和夜歌…應該說愛麗這樣的年紀,就離開了永冬。他不知道幾時會壓抑不住解封,最後失去理智。若是可以的話,他希望不要摧殘心愛的家鄉。
    父王…大概也沒有原諒他吧?當時他還是個嚴守騎士規範,略微天真的皇子,傻到去跟父王告別,坦承的說明原因。
    結果卸任的王國魔法師讓暗部刺殺,他被關進大牢,身繫鎖鏈。
    「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永冬重返榮耀的那一天!你可以不要當王,無所謂!但你是永冬最致命的國家機器,殺戮的刀斧!你別想有逃離的一天。」永冬王咆哮著說。
    他第一次和真實的醜惡面對面。騎士嚴守的規範卻不敵重返榮耀的野心,甚至牽連了無辜的法師大人。表面英明神武的父王,卻滿心想著怎麼沾染人民的血和他國人民的血。
    在悲憤與不解中,他狂暴發作了,崩塌了堅固的監獄,像頭野獸般逃跑了。茫然徘徊在雪原中好幾個禮拜,才困難生澀的自我封印,找回理智。
    他想不起來,也不敢想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和殺了多少。
    一路往南流浪,從東而西。以為過了很久很久…其實也才三年而已。
    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啊…而且從克麥隆趕到國境,也才四天。
    以前,他對自己的宿命感到害怕,只想遠遠的逃避,連回頭看一眼也不敢。但和夜歌同行短短的時間內,他漸漸覺得,將宿命和自身切割開來是不對的。
    夜歌說過,真理與黑暗是雙生子,所以橫跨法師和術士兩大領域才是正確的道。
    雖然他不能完全了解,但模模糊糊能抓到一點點領悟。統合不良的夜歌都能操控他的封印,他沒有理由說辦不到吧?
    而且自從與夜歌莫名其妙的隔空接觸,許多模糊的地方突然澄澈了。像是打通一個雍塞已久的關節,許多只仰賴本能的魔法突然理解了規則。甚至很久以前施放在夜歌身上的追蹤法術,突然清晰的浮現,讓他能正確無誤的追蹤。
    世界變得非常遼闊,色彩鮮明。隱隱約約的感受到某些強悍。真理,或黑暗。
    他有點明白夜歌堅持狂熱追求的東西了。
    所以他在保持理智的狀態下,放鬆少許封印,花了四天,就來到這裡。只是必須休整一下…雖然休整的很不安心。
    他看到的夜歌,瘦了許多,狀況真的不算好。
    得去找她才行。
    ***
    十四天。夜歌緩緩的睜開眼睛,即使是愛麗這樣的天賦,絕食十四天還是逼近了極限。
    鹽所剩無幾。
    精力和法力空前旺盛,但體力也是史無前例的低落。精神極度亢奮而肉體異常衰弱的狀況下。
    梵離半跪在她面前,狂熱的看著她。「師傅,妳撐不下去了。」
    夜歌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沒關係,我早準備好了。」梵離戀慕貪婪的看著她,「擁有您生前的容顏和皮膚,行動自如、永不損壞的身體。絕對完美的骨匣…本來是希望在這具肉體裡將您殘損的魂魄修補好…既然您選擇絕食而死,那我也有完美的對策。」
    夜歌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末兒,輕笑一聲,「你的洋娃娃可有自我意識。」
    「那種東西,抹除也無所謂。」梵離也笑,「她無法反抗我。」
    末兒僵在那兒,眼淚簌簌而下。
    「雖然不是內疚,但我也納悶過。」虛弱的夜歌還是維持著大巫師的驕傲,「我想你會變成這樣的下流東西,是不是我的關係。現在這個謎解開了…與我無關。」
    她吃力的舉起手,指了指太陽穴,「你這裡出毛病了…腦部病變。」
    梵離專注的注視著她,眼神漸漸湧起幾乎壓抑不住的恨意。「師傅,我為您付出一切…您的結論,就是這個?」
    夜歌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但著強烈的寒冷和惡意。「對的,面對事實吧,有病的小鬼,你永遠征服不了偉大的大巫師,逢末.夜歌。」
    終於,梵離的冷靜破裂了。為她付出那麼多、那麼多。她連恨意都沒有湧現,而是冷漠的割離,說,「與我無關。」
    恨我啊,恨我啊!什麼情緒都好,不要說與妳無關!
    他掏出殘存的骨匣碎片,夜歌往後一仰,脖子緊縮,像是無形的鎖鏈將她猛拖到梵離的身邊。
    但她淺淺的笑了一下。
    這種狀況還是背對著我,只敢碰我的頭髮。誰理你啊,神經病。
    不過她吃力的轉身,把手按在梵離的手上…握著骨匣碎片的手。笑得非常甜美,而且邪惡。
    轟然巨響,骨匣碎片在梵離手上爆炸了,一點殘渣也沒有。雖然和骨匣碎片依舊藕斷絲連的靈魂受到重創,惡狠狠的彈在牆上滑下來,讓虛弱的她雪上加霜,但感覺異常愉快。
    哈哈,我終於想起來啦。雷與火。果然逼到極限就有辦法啦!
    但臉皮灼焦現出巫妖乾枯本相的梵離也憤怒到完全失去理智,他抓向無法動彈的夜歌…卻撞在一把劍上。
    「夜歌!」疲憊的烈終於趕到,緊張的橫劍戒備。
    「別、別喊我。」剩下一口氣的夜歌放心的全身一鬆,「喊名字超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