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命打开逃生窗,谢谢上帝,他们遵守消防措施的规定,居然还有缓降机。只是坏人会在底下等着就是了。
    冷静,冷静。看起来他们想抓活的,要不然刚刚一枪射死我算了。我还有一发字弭。如果吓吓等着的那个,我应该还能逃得出去。
    太久没剪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垂肩了,胡乱的拿G笔当簪子盘起一个髻,小心的探出头,缓缓的下降。
    有人大叫着跑过来,“在那边!我抓到她了!”
    谁抓到谁还不知道呢。她降到地上时,那人抓住她的绳子,“谢谢。”趁他一楞的时候,一枪射中他的大腿。该死!射偏了!她本来要射拿枪的手的!
    “对不起对不起……”
    她拿走枪,无限歉意的向痛得打滚的人说,“我本来想射你的手的……实在不好意思……记得看医生……”她匆匆的跑过草坪。
    来抓她的人对她倒束手无策。他们奉命不能伤害她,但是这古怪女孩手里的枪说准不准,偏偏可以打中人,他们也渐渐落后。
    看到大门在望,正欣喜的跑上前去时……听到背后一阵疯狂的狗吠声,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一大群杜宾狗跑过来,嘴角还有发怒的白沫。
    完蛋啦!她抱住头蹲下。就算被狗咬死,也不希望被狗啃到毁容哪!
    “你最好别动,”不温不火的声音在狗的包围圈外响着,“它们真的可以咬死人的。”
    她抬头,张苍骅微笑着,走过那群摇尾巴的狗将她扶起来,拿走她手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你真的很勇敢也很机智。但是,这园子有比人更忠实的狗。是的,比人忠实。”
    第九章
    “子宜会来救我的。”她一只手被铐在精美的古董椅上面,被迫坐着等待自己的末日。
    “说不定。”苍骅谦恭有礼的说,“他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你为什幺要这样?!”她又惊又怒,“我不了解!你不是对我很好吗?你买了BB枪教我要练打靶,你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打电话来慰问我!你带我去看同人志展!为什幺……”
    “为什幺把你铐在这里?丹瑜,丹瑜……”他摇头,像是对个小孩子说话一样,“你太机灵也太会闯祸了。我不把你铐起来,你可能真的在外面乱跑,反而挨了子弹。这是为你好。很快的,这一切都会过去。”
    “过去?什幺时候?”她不担心自己,却非常担心子宜的安危。
    “等王子复仇以后。”他笑,神情那样轻松天真,“为了这一天,王子吃了多少苦楚呀!”黑衣人匆匆进来,附在他耳上轻诉了几声。
    “舞台准备好了?来吧,我们去宴会厅。不,丹瑜,你不能动。我的确很喜欢你。”他轻轻撩起丹瑜额头的乱发,“你的纯真有净化人心的功能呢。等我取回我的一切后,我需要你净化我。把她的椅子抬到宴客厅吧。”他唇间漾着斯文的微笑,丹瑜却觉得他似乎疯狂了,“当心点。害我的精灵公主伤到一些,你们就跟地下室那堆尸首作伴吧。”
    她心惊胆颤的让人抬到宴客厅。她看到子宜,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偏偏让手铐铐住。
    “我说,不要让精灵公主摔伤。”苍骅举起枪往抬椅子的部下射了一枪,他抱着大腿倒在地上,马上有人把他拖出去。“不过公主没摔伤,这就饶了你的命吧。”
    丹瑜瞪大了眼睛,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子宜脸上受了点擦伤,被反铐着双手,直挺挺的姑着。看起来没有什幺外伤,她这才放心了一点点。
    “丹瑜,你没事吧?”子宜的声音还是很沉着。
    “我没事。”她这才注意到,押着子宜的居然是脸上挂了彩的一叔!两个铁人护卫倒在地上,被捆得紧紧的。
    “一叔,你……”丹瑜虽然知道不多,还知道子宜非常信赖他。
    他羞愧的不敢看丹瑜,但还是押住于宜。
    “丹瑜,人的忠实是会改变的。”子宜冷冰冰的语气让一叔的眼底泛着泪光,咬着牙,他什幺话也没说。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
    苍骅好整以暇,“一叔这老鬼我收买不动。幸好他虫够了,没发现我的意图。不过他虽蠢,忠贞这点倒是值得人家赞赏。我若不是扣留他的主人,我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呢。”
    宴客厅舞台的幕慢慢掀开,俨然是个小型的加护病房。心电图、维生器,连特别护士都是同一个!
    “特别护士是你的人。”
    子宜恍然大悟,“所以一叔听你的。她大概拿着毒针威胁之类的……”
    苍骅欣赏的微笑,“子宜,你真是惹人爱。没错,当时她已经把针插在老头的心脏上,只要轻轻一推……她杀人的技巧和医术一样好!”
    “你是他的贴身秘书,当然这种事情可以轻易安排。”子宜失笑,“包括护卫的任用,对不对?”
    “当然不是全部。”
    他承认,“若是全部的话,我今天何必清除不忠于我的人?我是很讨厌杀生的。”
    丹瑜低下头,想起那个死去的厨师。
    “那幺……你又何必杀死那个厨师?”她开始啜泣,“厨师又没什幺忠不忠的……”
    “他居然敢不替我做菜!只因为我不是他的主人?!”他冷哼一声,“我才是莫家真正的主人!瞎了狗眼的东西,活着做什幺?!”
    他尊贵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我是莫家真正的主人。”
    “对不起,我怎幺不知道我父亲娶了第四任妻子?”子宜微笑,“父亲虽然残忍无情,男女关系上应该自律甚严……”
    “他真的姓莫吗?”苍骅也微笑,眼中有着清醒的疯狂,“不,他不姓莫。就像你们这些杂种也不是莫家人。你的父亲本姓吴,是莫严泰的养子。我才是纯正的莫家人。”
    他自豪的笑,“我是莫严泰的亲生儿子,你说对吗?母亲?”
    子宜惊讶的望着走进来的奶妈,她的脸苍白的像是纸一样。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她喃喃着,胖胖的身躯不停的颤抖。
    苍骅的部下用枪抵了抵一起走进来的赵管家。
    “我是不是你的儿子?!”苍骅的眼睛眯起来,厉声问。
    “是……没错!你这畜生是从我肚皮里滚出来的!”奶妈不敢看子宜,低着头大声说。
    “那幺,我是你跟谁生的?别打马虎眼,我知道你还挺爱现在的丈夫的。”
    奶妈不断颤抖,“你……我求求你,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
    “我很尊重他的,赵管家,我很尊重你,对不对?你要退休,要娶我妈,我说了半句话没有?嗯?”
    “没有。”赵管家倒是很镇定,“没错,你是太爷的儿子。这事我也知道。但是,你对你妈不能够这样。这一切都是太爷决定的。”
    “我不能对她这样?”苍骅一把抓住赵管家的领子,“我被她拋弃了二十六年,你觉得我该对她怎样?!”
    “是太爷要把你送走的。”
    赵管家不为所动,“莫家已经有继承人了,连孙子都比你大……太爷不希望骨肉关墙,也不希望你走黑路……少爷,”他仍然恭敬,“太爷临终交代,不能让你恢复本姓。他希望你一生平安幸福……我知道张家对你一直疼爱有加……”
    “疼爱有加?!”苍骅纵声大笑,“说卑躬屈膝还差不多一点!你知道我过的是什幺日子?!每个人对我恭恭敬敬的,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也没人责备我,我书读得好也没人真心为我高兴!假的!我就像跟一群假人生活在一起,我居然连亲生父亲过世都见不到最后一面!这整个莫家都该是我的!我有母有父,居然在别人的屋檐下被当成一个尊贵的食客和寄生虫?!”
    “不要再说啦!”奶妈哭得气得喘不过来,“孩子,这是太爷的交代,这是你的命呀……要说有错……都是我的错……只是我会爱上太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我怎幺也想不到太爷年纪那幺大了,还有办法让我怀孕……是我不好啦……放过少爷和老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