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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多,她视嫁如虎,只想跟着她们姑娘一辈子。难得姑娘不逼她,可若姑娘去了 …言儿还这么小,她真不知道能不能接棒养大。
    老早她就知道姑娘只是挨日子,可看她来到庄子上神色一天比一天好看
    ,也没再提有什么病痛,自欺欺人的认为姑娘就这么好了。
    上善默默的听,「放心,我让侍墨去请好大夫了…他若不来,绑我都把
    他绑来,妳安心吧。」
    瞧了瞧憔悴的慎言,他柔声劝了几句,慎言只是摇头。
    「你跟四姨去吃点东西,歇一会儿。」上善轻声说,「万一累病了,你
    娘岂不操心呢?我看你娘这病是心病,你又怎么舍得让她病上加病?」
    「陆叔叔,我不放心。」慎言哭了,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大夫让我
    准备后事。」
    什么庸医!上善心底暗骂,「哪就到这种地步?庸医只是怕有个好歹,
    才说得那么严重,医好了是他的功劳,医不好就没人知道他医术平庸。我在这里 看着,你去吃饭吧。我请的大夫在路上了,人称神医呢,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才将慎言哄着让四喜儿带去,他才尴尬的发现,忙乱中居然进
    了刘娘子的卧房,小丫头在外烹药,屋里竟然没有别人。
    转了两圈,他搬了个绣凳,坐在刘娘子床前…却见她睁开双眼望着他。
    相对无言,上善倒是脸红了,惹得刘娘子一笑,声音嘶哑。「我只是有
    点昏,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妳昏了两天,这动静能不大吗?」上善自责,「是我把妳闹病了。」
    「哪是,是我脾气没控制好。」刘娘子低叹,「别听那些大夫胡扯,那
    医术还不如我这久病的。我当初脑子里大约有些淤血,这些年没能吸收掉。终年 下红不止所以贫血,但可能有先天性的高血压。这是妇人病加上心脏血管疾病, 我自己脾气坏。现在又是春夏交际,气压变化大,我才头疼到吐,之前也有…只 是我自己掩得住,没被发现而已。」
    话说得多了,她嗓眼干疼,咳了两声,闭着眼歇了会儿。
    上善倒了水,凑到她唇边,挣扎了两下,她也没能爬起来,最后是上善
    硬着头皮,半扶半抱的给她喂了水。
    她舒出一口气,苦笑着,「谢您了。麻烦传一下四喜儿…」
    「她带言儿去吃饭了,这两天,他什么也没能吃下。」上善有些笨拙的
    取了迎枕垫在刘娘子身后,让她坐着,「妳要什么,跟我说吧。」
    刘娘子扯了扯嘴角,「麻烦您吩咐厨房,取半斤芹菜来拧汁,拿来我喝
    。先让我降一下血压。」
    上善迟疑了一会儿,「这能吃么?」
    「你不是说我胎里带来灵慧?」她调侃,「成的。」
    他无法,只好去吩咐了厨下。等刘娘子喝了半碗芹汁,原本涨得几乎发
    黑的脸孔渐渐褪了些,倒比那些庸医的药方有用多了。
    再绽梅 之十
    五天后,黑着脸的乔子期终于让侍墨拖着来了。
    南京到开封不是普通的远,一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马,也磨破了乔大
    夫的两股。他一路骂骂咧咧,上善根本不甩他,只把他押进澡堂,吩咐侍墨看守, 连碗茶都不让人喝,把刚洗好澡绾着湿发的乔大夫架去看病。
    火气正旺的乔大夫破口大骂误交匪类,瞥见委靡的刘娘子,神色还是凝
    重起来,把脉把了两刻,神情越发古怪,又看了药方和芹汁,沈吟半晌,「这只 能救急,夫人寻常别多用。」
    「我省得。」刘娘子淡笑,「请大夫出去看茶用药。」
    去了偏厅,乔大夫才有茶喝,连灌了两杯,阴晴不定的瞪着相交多年的
    上善,「持盈你老实讲,这刘娘子是你的外室么?你与她几年了?」
    上善没好气,「我不置妻妾你不知道?我只是赁着刘娘子的屋住,没多
    事!若说认识,也不到一年…」
    「这样说来,她的伤和你无关。」乔大夫松了口气,神情又严肃了,「
    她颜面头颅的伤起码五年有余,六年不足。身体亏损极大,这是小月重创又失于 调养,又先天有症…」
    说了半天,他又琢磨许久,摇头道,「不好办。芹汁对她的风疾倒是对
    症,只是她亏损到这样,不能服食这样凉冷之物。但若要顾元气保内腑,又于风 疾淤血有碍…她又思虑太甚伤肝气…」乔大夫唠叨了一会儿,烦躁起来,「我倒 不知道怎么下药了。」
    上善心底一凉,「难道连你也没办法?」
    「也不到没办法的程度。」乔大夫绕室走了两圈,「要长期调养,一步
    步来。」他责备着,「怎么就拖到这种地步?这病若是初伤滑胎的时候就治了, 哪会这样棘手?这根本是被耽误出来的!」
    上善闷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捡能说的说了。
    乔大夫瞧着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奇怪,等他说完,乔大夫摸着下巴,没头
    没脑的说,「你可知道刘娘子再无生育可能?」
    「老张家早就把话传出来,这根本就是要断她再嫁的可能。」上善愤慨
    。
    「你知道这样,还如此上心?」乔大夫戏谑的说。
    上善瞪了他一会儿,脸孔渐渐潮红,「胡说什么你?!」
    「不上心你让侍墨把我架来?」乔大夫坏笑,「你这家伙,安着什么心
    呢?」
    上善哑然,愤然说,「你不懂!住下几天,你就懂了。这样灵慧女子,
    不该遭此恶待!」
    刘娘子病倒后,诸事不能自理,躺得非常无聊兼无奈。
    她前世也有高血压的毛病,不然也不能知道这偏方。但芹汁是凉寒之物
    ,久饮伤元气,只能当个救急的。可她前世医学比今生发达许多倍,高血压同样 是绝症,只能服药压住而已,何况是药三分毒,副作用非同小可,她到死都没能 摆脱。
    年纪轻轻就发高血压,但她却不担心自己的寿命。投生前她亲眼看过生
    死簿,六十岁,一年不多,一天不少。痛苦当然会很痛苦,这样的寿算不算短, 却是活受罪。
    不过最少捱到言儿长大是没问题的。
    现在她最烦的是上厕所和洗澡的问题。即使拥有前生许多知识,她还是
    无能把绣楼改成套房,上个洗手间还得用净桶…非常受不了。她不舍得折腾自己 的人,但她那样爱洁,底下人任劳任怨,让她坐卧难安。
    她更想念自己的豪华澡堂,可她说破嘴皮都不能说服四喜儿,只能让人
    擦身,让她不自在到要发狂。
    其实之前她悄然无声的发作过两次,京城一次,老宅一次。那两次吐完
    就抱着快痛裂开来的脑袋睡下,躺了两天,悄悄要碗芹汁也就过了…这次真是倒 楣,毫无预警的晕过去,史无前例的大发作。
    值得安慰的是,这个乔大夫真是有本领的。她一直治不好的下红,竟然
    渐渐收了。不然每次月事都横亘半个月,烦得她背着人偷洗月布,更不敢让人近身 伺候…这毛病能治好,就算因祸得福了。
    只是这乔大夫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头绪。恭谨中带着亲热,亲热中又
    带着礼数,礼数里又带着严谨。饶是她在心机诡计中打滚十几年,还是没看透当中 玄机。
    陆三公子就更奇怪了。他向来是个守礼的人…最少表面上。可这个连在
    绣楼楼下借住一晚都迟迟疑疑的拘谨人,居然在言儿早上去上学时,坚决要在床 前照顾她…虽然只是端茶倒水,她还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他还是捧着本书坐 着,直到言儿回家还不见得回去。
    乔大夫来看诊,他更是次次都跟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
    等乔大夫告辞的时候,她已经躺了快一个月,好不容易听到能下床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