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推了推眼镜,“我和海堂的看法一样,之前那个他们逛珠宝店的新闻你们还记得吗,报道说他们早已相识,正在恋爱中,手塚也没公开否认。”
    “我怎么觉得不像啊。”菊丸半信半疑,他嘟囔着,“也没有...好看。”
    菊丸后半句说的太小声,大石还以为他举例了他的偶像,“英二,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河村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他看着那几张高清大图说道,“我觉得挺般配的。”
    几人又插科打诨地聊了聊其他话题,才等到了陆续过来的手塚、不二和越前。
    乾手拿着河村珍藏的清酒,从吧台移坐到了榻榻米上,“果然,越前是最后一个来的概率是110%。”
    菊丸朝越前招手,“小不点,快点来自罚三杯酒。”
    越前实在无奈,卡鲁宾一洗完澡还是喜欢到处乱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挺能动弹,为了抓它可废不少劲,以至于今天迟到了十几分钟。“我还没满二十。”
    菊丸转着眼珠子想,他们自己关上门偷偷地喝,也没什么吧。
    “对了,菊丸前辈,我比你高。”菊丸的身高定格在了178厘米,而他则蹭蹭蹭地窜到了183厘米,他离18岁还有几天,之后还有可能长高,小不点这个称呼和他显然不匹配。
    菊丸吹了两声口哨,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桃城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越前你可别想躲过去,你自罚六个芥末寿司。”
    越前不服,“以前不都是三个吗?”
    海堂斜睨他,“你迟到多少回了,翻倍罚给你长长记性。”
    那一桌的鸡飞狗跳,显得靠门这边的安静了不少。
    手塚不是多话的人,他大多时候只听着大家聊着自己的近况和碰到的趣事,毕竟他的生活乏善可陈,一年到头就是在打网球,听别人的生活倒是更有意思些。
    不二夹了个芥末寿司送进嘴里,“真田前两天上报纸了?为什么?”
    “当街抓了个小偷,正好在报社门口被记者看了全过程就登报了,其实是挺小的一件事。”乾话锋一转,“不过,重点是,隔天有女生找去了警察学院和真田告白,其实这也挺正常的,但那家伙居然很高兴地对着对方说...”
    大石从同窗柳生比吕士那里听到了故事的原版,接过话继续说道,“恋爱这种事太无聊了,你这样太松懈了!”
    手塚猜到了事情后续的发展,他夹起金枪鱼寿司,“真不愧是真田。”
    大石顺势又抛出了八卦,“前两天谦也和侑士打电话时,还说了件白石的事情。”
    其余三人表示洗耳恭听。
    “有个女生追了白石很久,他终于决定答应交往的时候,对方问那以后是她重要还是卡布利艾露7代重要。”
    不二抽了抽嘴角,“他不会说是卡布利艾露7代更重要吧?”
    大石肯定了不二的回答。
    几人沉默着,越前倒是感同身受,“卡鲁宾肯定是更重要一点的。”
    在这样闲聊中,时针不知不觉地指向了七点,木质推门突然被小幅度地拉开了点,刚收起几个陶瓷盘的河村忙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的人。对方带着顶黑色的冷帽,围着条宽大的围巾,上面落了不少雪,她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扫了两眼坐在榻榻米上的两桌人。
    他略皱起眉头,不满私人聚会被打扰,但仍旧耐着性子解释了下,“抱歉,今日已经打烊了。”
    对方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声,关上门前又小声说道,“门牌显示还在营业。”
    大多人都还在边吃边聊,没怎么注意到这个意外插曲。不二看到河村将碗碟放在吧台上,拉开门要走出去时,问了声,“阿隆,怎么了?”
    “没事,门牌忘记反过来了。”河村出门将营业中的门牌改为休息中,门口的挂帘在风中飘荡着,明亮的寿司店像是雪夜中指引旅人归途的暖灯,他拉上门,阻隔了飞舞的雪花,“雪下大了啊。”
    手塚是背对着门坐着的,菊丸和桃城的大嗓门灌入他的耳朵里,遮掩了不慎闯入的人的声音,他侧过头看着倒映在和纸上的人影缓步走过时,似乎听见了那人在轻轻感叹好冷。
    他莫名地心脏抽动了下,今天气温在零下,是会冷。
    大石看着手塚突然放下筷子,起身穿鞋拿起搭在吧台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他有些疑惑地阻拦,“手塚?”
    手塚拉开门,风卷着雪挤进小小的寿司店,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语速倒是快了些,带了点急切的意味,“大家,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很紧急,先走了。”
    大石一头雾水,“欸!不是......”有那么急吗?
    不二摸着下巴,睁开眼看着门被迅速拉开又关上,“嗯...手塚有点怪啊。”
    手塚步子迈得大,不过几步路,他就在一众打伞躲雪、匆匆行路的人群里一眼锁定了那走得慢悠悠的人,是很熟悉的背影,像旧金山的晃然一瞥,也像那个常在夜里做客他的梦境又在清晨无情地蹁跹离去的人。
    对方正在打量街道和建筑,她伸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拍掉了落在围巾上的雪,湿冷的雪水正在汲取她指尖的温度,她不得不拉下点围巾,手握拳抵在嘴边取暖。
    怎么会有的人一出现就能占据他的全部视线,他几近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侧脸,他想,真是万幸,能再次见面。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没再看家庭餐馆的今日套餐推荐菜单,半转过身和他对上了视线,她有些缓慢地放下手,又缩了下脖子将脸往围巾下埋去,那双灰蓝的眼睛倒是始终看着他,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没理会旁边的人投来的视线,只是朝着仍旧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人走去,然后顺从自己的心意,紧紧地拥住她,手塚发出近乎叹息般的喟叹,“找到你了。”
    被箍在手塚怀里的上杉无声地笑了,可眼圈却开始泛酸,她轻抓住他的外套,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其实她来日本,无关樱花与红枫,只是想见他。
    她大概知道了喜欢的心情。
    某天她在湖边偶然看见湖面泛起了波澜,她突然想同他诉说,这里起风了,波光粼粼,草木清新。她察觉到自己对他抑制不住的思念,也完全明白了夏目漱石的那句话,为何今晚月色真美会是一句情话。
    手塚送给她的那枚制服第二颗纽扣也被她带到了美国,学的累了,她有时会看着这颗纽扣发呆,可一想起对方只说留作纪念时,又觉得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手塚比她高了很多,她埋进他的颈项时,能感受到动脉搏动的温热,也闻到了很淡的木质沉香的气味,她耳侧的头发因为他贴近的呼吸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她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忍不住蜷缩起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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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番外(成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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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杉正呈大字型静静地躺在床上,当她的脑海里再次闪现昨晚她和手塚在街头旁若无人的拥抱时,她突然卷起被子翻身趴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小腿扑打了几下床垫,手塚国光向来是克制守礼的,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可昨天他的拥抱里带着强势的占有欲,他好像变了些,可她却觉得这样很好。
    她用头撞了下枕头,话又说回来,她的大脑可以别再回放了吗?
    他们昨天在路上聊了很多,比如她一到美国就被偷走了装有手机平板和电脑的背包,报警也没能找回来导致断联的事情、再比如她的高中生活、毕业后的环游旅行以及大学的忙碌。
    而手塚则简单说了说他在德国训练的那两年生活,大概就是经常进行封闭式的训练,训练量很大,时常累得犯困,为了跟上学习进度,有时还半夜定闹钟爬起来学两个小时再回去睡。
    她觉得奇妙,明明分别了许久,但再次相见时,却还能像从前那般自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