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帐。

    “然后我手上流传的婆婆家的那本也算是历史古文之一,我利用它掌握了关于制作匣兵器的窍门,在不需要投靠现在匣兵器的绝无仅有黑手党武器制作商和科学家的情况下,制作了彭格列匣子……”

    她念念有词,终于把手帐上记载的零零散散的日记和事情翻译完毕,把各种碎片拼凑在一起,终于是完全明白了自己十年后的工作。

    那个十年后的自己,既是彭格列总部中重要的人,又是能和彭格列十代商议制作彭格列匣子的拍档,接下来,和云雀合作,在社交界露面,同时兼顾翻译的工作……

    这么了不起的自己,肯定是能让云雀认可的人吧——而那个自己和云雀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一定是和云雀充满默契且互相信任的拍档吧?

    所以,云雀才会因为她的死而展露出形同寂寞失落的表情。

    ……

    “真是的……”知岁有些无奈又不高兴地抱紧了手中的枕头,又把头埋进枕头之间嘀咕: “……好遥远啊。”

    距离那样成熟有为的自己,距离能被云雀认可的自己……好遥远。

    就这样待在自己房间内阅读着古书,知岁轻易地在云雀财团的设施里度过了数天,然后,她敏锐地感觉到——战争,开始逼近了。

    听草壁说,彭格列那边已经集齐了守护者,并且打算潜入密鲁菲奥雷的日本基地了——她知道的就这么多,因为每当她想问更清楚的时候,草壁就会被云雀的怒瞪击退结束该回合。

    ……

    “时刻终于来到了!云雀!明天将是我们年长组展现威风的好时机啊!”

    一日,知岁从书房内听见客厅处传来笹川了平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穿越过来就只见过草壁和云雀以及云雀家的飞机头的知岁就好奇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偷偷地爬到客厅附近。

    “我不要。”云雀斩钉截铁地拒绝。

    ……在云雀冷淡地拒绝后,客厅似乎才安静了一瞬,又传来茶几被打翻的声音。

    “你冷静点!笹川先生!”是草壁拼了命制止笹川了平的声音。

    “放开我!你这个从国中就没有长进的家伙!”笹川生气地说。

    “我的目的又不是和你们群聚。”与笹川的热度成对比,云雀的语气冷淡自若的,让暴躁的笹川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唔……”

    ……

    明天?明天就是决战的时刻了吗?

    唔,她也的确感觉到云雀和平日稍微不同了些,大概也是在为战斗做准备吧……虽然他嘴上说不和他们一起合作,但云雀肯定是暗地里为彭格列推波助澜了……

    ……

    “草壁,情况如何?明天突袭作战的模拟结果出来了吗?”

    就在讨论之中,不知谁挑起了这个话题。

    “是,我用超级计算机试算了明天的作战成功率……从敌人设施的规模来推算,再输入密鲁菲奥雷成员的平均战斗力,配合上各种要素…成功率只有0.0024%,而且是加上拉尔米尔奇的高估数字……”草壁这样汇报道,语气不怎么乐观。

    只有0.0024%成功率的作战吗?就连加上那个云雀,加上笹川的战斗能力…也只有这个不到一个百分比的成功率?知岁蹙起眉头,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那穿着浴衣悠闲地逗弄着云豆的云雀的姿态——她完全想象不到那个人败北的可能性。

    但,这个数字代表的是近乎不可能的成功吧?

    这样想着,知岁就一个人默默地把年长组的人说话内容听完,又溜回自己的房间去。

    ……

    夜。

    知岁从房间内溜出来,又跑到厨房里去。

    ——因为过分担心,刚才那一顿晚饭她并没有吃进去什么,想来这天晚上她是不可能睡着了,就干脆给自己煮宵夜。

    这样想着,她就在冰箱里东翻西找,找到了一包冰冻馄饨。

    这包馄饨早已被开封,但才吃了一半就被放着不管了,袋子里还剩下一半,而且是自己一直爱吃的牌子——没想到十年后都存在啊。这样想着,知岁就毫不犹疑地拎着那包馄饨走到料理台。

    打开包装,知岁慢悠悠地把馄饨倒进烧开的热水中,又开始准备盛馄饨的器皿——可她刚一迈步,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被什么人往后扯了一把,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被拉进来者的怀里一手揽住。

    ……

    突然被从后抱住,一阵夹杂了沐浴露以及榻榻米香气的味道扑鼻而来,后背贴着来人的胸膛,在肢体触碰间,知岁明显地感觉到那人肌肤微热的温度和气息,让她也感觉自己的体温在迅速上升。

    “云,云雀……?”

    抱住她的对象不难猜,因为她认得现在抱住她的这只手上的浴衣。

    但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而且是个和自己关系挺好的男性,平日再冷静的知岁此刻也是羞得满脸绯红,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

    被云雀结实的手臂紧紧抱着,知岁终于紧张得心跳加速起来,她伸手爬上他的手臂,又试图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等…云雀你喝醉了吗?”

    这样说着,她确实是嗅到了云雀身上不明显的酒气,后者感觉到怀里的人的不情愿,就没有继续把她搂住,反而是不急不慢地松了手。

    对啊,刚才貌似听见了什么,成年组要喝酒这样的话……云雀也稍微喝了点吧,但…就算再怎么喝醉,还是……

    “……给我煮一份。”

    云雀的话把知岁从思考中唤回现实,他这样淡淡地吩咐道: “多撒葱花。”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满脸绯红的知岁在厨房。

    ……

    坐在客厅的茶几前,云雀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刚才,他从浴室里出来,听到厨房的动静后就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然后,看见料理台上的馄饨,还有那似曾相识的背影,记忆竟擅自与一个月前那天晚上接轨了,他忽然把那个十年前的她当成自己惦记的对象,意识在那个瞬间变得有些混沌,就作出了刚才那个行为。

    是她的气味,也是她的背影,看见那家伙就不自觉地唤起了他和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记忆——

    云雀恭弥清晰地知道此刻住在他家的并非是那个成熟的橘名知岁,也并非拥有这十年来记忆的她,但这段日子以来只要见到十年前的她,记忆和意识都有些混沌。

    那个人就在眼前,但不是他想要的她。

    那种感觉,第一次教会了他孤身一人的寂寞。

    ——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橘名知岁的感情从漠不关心的人变成了“想要的人”。

    这一点,也是从他失去了那刻才开始知晓的。

    他想要那个十年后的橘名知岁回来,失忆了的他不要,十年前的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