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跑得还挺整齐,调整呼吸,保持节奏,各个干劲满满,谁也不想在第一次见面就在老师同学面前留下“不行”的印象。
    十几圈后开始有人掉队,肺叶里的血腥味通过每一次呼吸冲到嗓子眼,喘息越来越粗,脚步越来越重,精神和肉体已经疲惫,完全靠自身的身体强度硬撑着。
    再跑十几圈,就有人歇菜了,眼冒金星,往草坪上一摔,开摆。
    第一个人倒下,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刷刷刷倒下一堆人。
    不多时,草地横七竖八躺满“尸体”。
    白银台还跑在第一梯队,状态保持得不错。
    之前她在健身房打工,跟牛蛙教练请教过如何长时间高强度锻炼而不累。后来到达让莱特手下,工作强度没那么大了,也时不时跟达让莱特先生一起锻炼,保持体能。
    “太无聊了,我想去山上看星星。”
    高原坐在一旁无所事事,抬头见星光正好,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想看就去,他向来随意所欲。
    他掏出智脑拨通置顶号码,朝电话那头mua mua撒娇,几分钟后他的Omega伴侣牵着爱犬皮卡丘溜达过来。
    皮卡丘是将近两百斤的獒犬,黑白两色,毛绒绒的脸蛋很可爱,两只眼睛如同黑豆镶嵌在上面,脖子上还戴着萌萌的蝴蝶结。
    只不过站起来比人还高,一身的腱子肉让人不敢靠近它。
    高原接过爱犬,把牵引绳一扔: “去吧!皮卡丘。”
    给平淡的跑圈加点强度。
    没有了束缚,獒犬以风一般的速度跑起来。
    它四肢矫健,后腿随便一蹬就飞出去三四米远。它追着跑圈的人,谁跑在最后,屁股上就是它毫不留情的一口。
    整体圈速被强行提升,本来还有人半死不活地跑着,不求跑得快,只求跑得久,这下全撒开膀子拼命了。
    被咬的人面部扭曲瘫倒在地,屁股上很痛,但痛不过内心受到的伤害。被狗追着跑,没跑过,被咬了一口,太丢脸了!
    他们可看到了,操场旁边全是围观的群众,脸上挂着嘿嘿的笑,手上分明举着智脑,他们狼狈的样子铁定被记录下来,已经同步转播到校园网,甚至星网上了。
    躺在地上的人纷纷庆幸还好自己躺得快。
    几十圈跑下来,铁做的人体力也该耗尽了,强行刺激如同打肾上腺素,短暂时间内极度兴奋,过了时间就萎了。
    幸存者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白银台。
    她一回头,看到后面空无一人,紧迫感顿时拉满。
    “白白,加速跑起来!”意识空间里,青鸟急得嘤嘤叫,恨不得把自己的长腿卸下来助她一臂之力。
    狗头几次接近她,又被她极限拉开距离。摄像头自带的闪光灯下,尖利的牙齿闪着凶残银光。
    啊——
    糟糕,她的脚滑了一下。
    愣神间,她的身体失去控制权,被皮卡丘扑倒在草坪上。宽大的脚掌搭在她身上,肉垫软乎乎的,一双清澈豆豆眼与她对视。
    眨巴眼睛,不等她拒绝,皮卡丘“呲溜呲溜”用口水给她洗了把脸。
    白银台: “……等,等下。”
    这是什么情况?
    高原带着牵引绳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第一名的奖励。”
    皮卡丘摇着尾巴回到主人身边。
    “我们皮卡丘可是一只赏罚分明的好狗。”高原大力揉搓狗头,语气中带着自豪。
    清汤大老爷,狗好人坏。
    在他眼里,无论什么比赛,只有第一名才稍微看得过去,其他名次都是废物,属于是极端top癌患者。
    今天落在后面被狗咬屁股的人,怪只能怪他们实力不济。还有躺地上的,别以为躲过一劫,他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教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
    今天实在太累了,白银台晚上选择留在宿舍休息。
    学院安排的宿舍条件其实很不错,双人间套房,精装修,一人一个卧室,加上公共的客厅厨卫。
    宿舍是学校免费提供的,只不过入住后,需要给服务机构缴纳的物业费太高,平时又有门禁限制,不太方便白银台打工早出晚归,她就一直在外面独自租房。
    而且,她的室友是谈慕容。
    此刻室友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企图闷死自己: “呜呜……”
    呜咽声如泣如诉,在面积不大的客厅里如同立体声环绕播放。
    察觉到身边有人路过,还会骤然间大上两声,声控的音量,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太丢脸了呜……”
    白银台举着热牛奶走过。
    她已经哭了有半小时左右,白银台没法将声音隔绝在耳塞外面,魔音灌到耳朵里,脑瓜子嗡儿嗡儿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