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什么有什么。
    至于国土面积,南越、狄国、东芜先后并入版图,大祁的疆域已然登顶。
    吏治也清明。
    贵族和奴隶平民的矛盾也慢慢削减。
    僧侣虽仍有特权,祁邖正在着手回收他们的优待……
    一切都在向良好的方面发展。
    祁峟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快乐。
    思来想去,他觉得一定是他思考太多而拥有太少的缘故。
    于是他把叫得上名的郎中、文人才子、淑女才女、将军、游侠、商贩……悉数召集入京。
    一个个考察奖赏。
    合眼缘的留下,不合眼缘的打哪来回哪儿去。
    慢慢地,祁峟将他想见的人全部见了一遍,将喜欢的人都留在了身边。
    他终于快乐了。
    果然想得太多、有得太少是人生第一大痛苦事。
    祁峟是一个自恋的人,他认为自己是最貌美英俊的皇帝,理应留下画像供人观瞻。
    于是他让画师给他画了千百来张写实画像,他把这些画像分出去,赏赐给他亲爱的大臣,疯魔程度到了……人手一幅的地步。
    他还在每幅画上亲自题诗、写字、盖戳。
    便是他如此挥霍了一批画,剩下的画作也大大的有。
    为了不让自己的肖像画浪费,祁峟命人把这些东西糊在了宫灯上。
    自此,雍和殿的每一盏灯上都有他祁峟的身影,笑的、皱眉深思的、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
    神情应有尽有。
    祁峟若是知道他的肖像画会传世万年、并被制作成各式各样的表情包,他一定很后悔:早知万年后他如此受欢迎,当年为什么没有再多画几幅!
    祁峟若是知道他的肖像画一幅千金,他一定会更加后悔:为什么他画了好几千幅,传世的才几百幅!
    为什么!
    若是这几千张绘画和亲笔诗全部存世,那世界上就要多好多好多有钱人了。
    明明他的百姓都有机会暴富的!
    祁峟死后,祁邖继位。
    祁邖不是祁峟的亲子,只是他的远房堂妹,却是他政治意志的坚定继承者。
    贵族出身的祁邖也对血缘构建的特权感到厌烦、对飘渺不可琢磨的神权感到恶心。
    她进一步消除了僧侣的影响力与免税免役特权。
    将西羌纳入版图。
    自此,大祁不再是四面环敌的内陆国家,成了三面倚靠高山、一面环海的大国。
    它盘踞在世界的东方,侵占了东北半球的所有宜居土地。
    祁国的语言是世界公用的官方语言,文字是世界公用的官方文字。
    祁国的骑兵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祁国的海兵无一败绩。
    总之,在两任叛逆皇帝的率领下,祁国再没出过正常的君主,却是封建朝代史上最恢弘盛大的篇章。
    当工厂和资本家出现,工人和无产阶级出现,君主立宪和民主共和风靡整个世界,数不清的皇帝皇后走上断头台……,祁姓的末代皇帝凭借祖辈的功勋、和较为健全的法制、民本思想,逃过一死。
    成了最普通、最不惹眼的工人一枚。
    宫廷的所有财富,尤其是祁峟祁邖时代的物品,成了祁朝的代表,入驻各个博物馆,供人观瞻。
    祁峟、祁邖,人尽皆知的好皇帝。
    感天动地的兄妹情。
    本来想凑够77章,四十万字完结的,现在感觉难……
    这两天写了好几章,全删了,都是些配角的生平走向(商皎商熙、熙宁郡王、王鹤亭、盛林越、盛骄阳、盛靳、孙春花、红玉、赵晓溪,还有祁邖、祁岘、祁峁峁)
    我正文没铺开这些配角的戏份,没展现出独一无二的友情和亲情,也没有写出理想者因为共同的目标团聚……,所以番外不该详写他们。
    很遗憾没写出来立体的配角和复杂的人情。
    至于主角,自正文展开,他的人生就是顺风顺水的,他旁观过无数的困难,却不曾亲历过。
    他漂浮在半空之上,心地柔软善良,是彻头彻尾的既得利益者。
    写既得利益者搞事业,歌颂封建皇帝维系统治的手段高明,我大抵还是……暂时做不到……毫无芥蒂。
    第75章 番外三
    阴曹地府。
    祁氏皇帝团聚。
    太祖皇帝板着脸等候祁峟,太宗、熹宗、仁宗、哀帝陪坐在侧。
    祁峟嬉笑着环视地府,没瞧见孝贤女帝,主动开口道:“孝贤先祖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我不是追封了她的帝位吗?”
    太祖愤怒地拍了下桌子,鼻孔出气道:“不孝子。”
    太宗威严地板着脸,语气疏离,“祁小峟,你既然追封了我女的帝位,怎么不记得给她添尊号?”
    祁峟对手指,糟糕,忘记了。
    心虚……
    太宗见祁峟窘迫,忙转移了话题,看着亲外孙熹宗皇帝道:“望了也罢,单是有这份心,祁小峟就比某些人强。”
    祁峟高兴了,他亲昵地跑到太宗皇帝面前,一把抱住了太宗皇帝,“老祖宗夸奖我,我会当真的。”
    太宗马背上夺天下,天然喜欢祁峟这种活力洒脱的小孩,他高兴地抚摸祁峟的发旋,感慨道:“有祁小峟,是我们大祁的福气。”
    太祖白了俩人一眼。
    熹宗哀帝的白眼更是翻上了天。
    三人异口同声,“自作多情。”
    太宗冷眼剜过去,熹宗哀帝立马噤声。
    太祖是开国皇帝,是太宗的亲生父亲,向来没有爹怕儿子的道理,于是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祁峟,见这小子身姿挺拔、五官周正,精神气极度饱满,与纵欲声色的前任、前前任形成鲜明对比,才缓了语气,轻飘飘开口:
    “你挖了你父亲的皇陵?”
    祁峟,“挖了。”
    太祖,“你不心虚?”
    祁峟,“心虚什么,不挖我就是亡国之君了。”
    太祖:……
    太祖悻悻摸了摸鼻子,冷眼剜过仁宗,“你给你孙子留的家底,你羞愧不羞愧?”
    仁宗沉默,自觉皇帝做得挺好,于是他斜睨哀帝,“你给你儿子留的家底,你羞愧不羞愧?”
    哀帝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于是他问祁峟,“我儿,父皇陵墓里的遗产,你满意不满意?”
    祁峟害羞点头,“满意极了,谢谢父亲爱我。”
    哀帝一边心疼被挖走的钱,一边得意儿子的出息,于是他招呼祁峟,“我儿,到父亲这儿来。”
    祁峟不乐意去。
    太宗也不乐意放人,“祁小峟,跟老祖宗待一块儿。”
    祁峟没有拒绝的道理。
    太祖皇帝继续审判祁峟,“你的继承人是你堂妹?”
    “你儿子呢?你弟弟呢?”
    祁峟,“没儿子,弟弟不争气。”
    太祖皇帝气得吹鼻子瞪眼,“那也不能传位堂妹,还是旁支的堂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那种。”
    熹宗又不乐意了,“老祖宗您什么话,邖儿是我儿的孙女,怎么就是旁支了。”
    太祖懒得理他,继续审判祁峟,“你父亲爷爷也不争气,皇位不也坐稳了?”
    “你十弟十八弟如何不够能耐?”
    这话问道哀帝心坎上了,哀弟也心疼皇位传到自家儿子手上断代了,于是他跟着搭腔,“你十弟十八弟如何不够能耐?”
    祁峟理直气壮,“我不想让十弟十八弟做亡国之君,他们还小,担不起骂名。”
    哀帝气极,“你不喜欢你弟弟们就直说,扯什么歪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家越来越强大!”
    祁峟无语。
    太宗替祁小峟解围,“这独霸一方的国家,小十小十八俩艺术家能堪大任?”
    “能力不足的皇帝是会被皇权反噬的。”
    熹宗深以为然,“皇爷爷说得对。”
    太宗白他一眼,“你不叫外公,改叫爷爷了?有点长进。”
    熹宗:……
    熹宗看着姗姗来迟的母亲,嘤嘤道:“娘亲,外公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