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恶劣地不肯给她快乐,反而拉长欢爱的节奏,让她难耐,却又无法到达满足的那一点。
    她摇头,因为他的故意,迷醉的神情里有著一抹恼怒,她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噢!」他受痛。
    这个小刺猬!
    宝儿不让他得逞,在他身下扭动著娇躯,结果受不住的反而是他。低吼
    一声,他全凭本能地加快速度,与她一同街上感官的高峰……
    在极致的时候,宝儿刻意别开脸,任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是道别,他真的猜对了。
    很奇怪的,有些事不必开口说,他们之间就是心知肚明,说不说,早就不重要,也不必追问到底。
    再见。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即使离开他,他还是永远在她心底。不管是不是宿命,她难以言喻的感情,早就全都系在他身上,涓滴不剩。
    薰屋的五个姊妹淘终於又聚在一起,她们霸占花语的家——因为只有这里有的吃、有的暍。至於楼下咖啡屋的生意,就交给那三个臭皮匠了。
    「所以,你就回来了?」听完全部的事,宁净第一个问。
    「嗯。」宝儿点头,啜暍她最爱的拿铁。
    没住在这里,最可怜的事就是喝不到花语煮的咖啡。所以宝儿一回来,趁著「说故事」的空档,连喝了两杯,这是第三杯了。
    「宝儿,你好伟大、又好可怜哦!」花语听完,差点飚泪。
    为了小薰的安全,宝儿牺牲自己。最後却发现小薰的安全根本不用她担心,她白白被人占去便宜,呜!
    「宝儿……」姚瑶一脸担忧。
    「又没什么,你们干嘛这种表情?」宝儿笑出来,「他也不错啦,至少我没吃太多亏。」
    换个角度来想,这辈子有个像殷逢远这样的情人也是不错的。最起码,让她有机会识情,也有机会懂欲。
    那天缠绵过後,两人相拥著昏然睡去。直到傍晚,宝儿困倦地睁眼,发
    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周身都被棉被包的密实。
    被子里,是一丝不挂的身躯,胸前还有他刻意留下的吻痕,抵死缠绵的结果,就是——浑身酸痛。
    她拖著长长的被子走到浴室,放奸温水在里头泡了一会儿,将自己打理乾净了,才穿好衣服走出来。
    然後她发现整栋屋子静悄悄的,他不在吗?
    还真是巧。每回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他都「正巧」不在。这不知道该说是他们两个太心有灵犀,还是老天爷故意要「成全」他们的——因为他们不适合在一起,所以要离开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
    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她没留下只字片语,只是带著属於自己的东西离开,彷佛从没存在过。
    「可是,你真的想离开他吗?」小薰深思地望著她。
    「留或离开,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足我要不要就可以。」决定权,向来不在她手上。
    「咦?我有没有听错?」宁净掏掏耳朵,一脸新奇。「从来不服输、独立自主的宝儿,刚刚真的说了那种没志气的话?」
    「什么没志气?」宝儿佯怒地推了宁净一把。
    「本来就是啊!」宁净振振有词,「以你的个性,如果你喜欢他,想留在他身边,绝对没有人阻止得了你,如果你不喜欢他,想走,我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留得住你。」
    宁净说到重点了。
    宝儿到底想留,还是想走?
    四双眼睛全都好奇又期盼地望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这种注目,真是让宝儿受宠若惊。
    缓缓地,她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们全惊叫。
    「不知道。」宝儿一脸无辜,继续暍她的拿铁。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宝儿在想什么。哪有人想不想留在一个男人身边,自己却不知道的呢?
    「宝儿,你喜欢他吗?」姚瑶坐到她身边,小小声地问,
    「不喜欢。」她笑意深深,却摇摇头。
    她不是喜欢他,是——爱他。在五年前离开他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很笨地爱上了他。她不肯承认,但心里却是想著他的。
    「噢。」姚瑶一脸失望。
    可是宁净和小薰却看到了宝儿眼底的深情。
    「宝儿,你……」宁净吓了一跳。
    爱上一个人并不奇怪,可是对方是一个狂妄到不行的男人,宝儿又有著大女人脾气,怎么会……
    「我决定了。」宝儿突然说了这句,弄得在场四人全部看著她,一脸紧张。
    她决定什么?
    「瑶瑶,你明天要跟高桥回日本对不对?」宝儿先转向姚瑶。
    「对啊。」姚瑶点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招待我去日本玩,高桥应该不会介意吧?」如果他敢介意,她就怂恿姚瑶不要跟他回去。
    「呃……嗯。」姚瑶只能点头。
    再来——
    「小语,你过不久也要去香港对不对?」
    「嗯。」花语点头。
    因为霍瑞克定时得回香港处理公事,他当然是把花语带著身边,避免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带坏花语。
    「那我到时候去香港找你。」有霍瑞克这个饭店大亨当凯子,她这一趟
    去香港,绝对可以住到很高级的饭店!
    「哦。」花语只能点头。
    最後,「宁净……」宝儿还没说,宁净已经举手阻止。
    「放心,二十天後我去美国的时候,你尽管来,齐峻不敢不招待你的。」
    「谢谢。」宝儿非常满意。
    可以出国连玩一个月,食宿行都不用花自己的钱,真的是太幸福了!看来,那三个臭皮匠也不是真的那么没有用处嘛!
    「算我一份。」小薰开口。「宝儿,我跟你一起去,这样他们应该会招待的更甘愿一点。」起码她和宝儿两个人有伴,也就没有落单的电灯泡会去
    打扰他们三对各自的恩爱时光,这样一来,那三个臭皮匠应该就要感恩了吧!
    「也对。」宝儿和小薰对望一眼,交换过有默契的眼神。
    他们双双对对,幸好她们两个还有彼此,要不然当别人甜蜜亲爱的时
    候,她们可就太凄凉了。
    她走了。
    一进门,不必上楼确认,殷逢远便已经知道,因为屋里的空气,少了属於她的味道。
    不想告别,是因为走的毫不眷恋吗?
    是他待她不够奸、是这栋房子不够舒适、是她不愿留下,还是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思绪猛然顿住。
    不论答案是什么,她都走了。
    他提著晚餐上楼,望著空荡荡的房间,他走近床铺,抚著上头还留著余温的棉被……
    殷逢远莫名地觉得生气。他只是去买晚餐而已,她却走了?
    他直觉不愿意她走,但要她回来的理由又在哪里?如果他想的只是占有她,那么,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再来一次相同的条件交换、再来一次离别,意义又在哪里?更何况,现在他已没有筹码要求她留下。如果宝儿想留下,也不会选择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
    走了,也罢!
    殷逢远深吸口气,开始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公事与投资上。
    年关将至,因为大老板的拚命,让翔殷上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存著侥幸的心理,混水摸鱼。
    表面上看起来,老板致力於管理公司。可是跟随殷逢远已久的程伟,却还是看得出异状。
    老板会一个人在办公室,望著窗外望到失神:在出门视察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过身,没看见任何东西时,又怅然地转回身。
    程伟心里明白,老板是在想宝儿小姐。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老板想她,又为什么让她走?
    可是老板什么都不说,他这个身为下属的只能关心,没有发言的权利。
    幸好这个时候,二老板回来了。
    叩叩叩。门板被敲了三声,殷逢远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