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赢的,为了我们。”
    “别躲着我。”
    骗子,大骗子!
    那边传来愤怒的女声,“我不想看见你!”然后是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厄莎大步流星地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松了一口气。
    我应该要走了,如果想要不被发现,我应该用跑的,可是腿好软,跑起来一定会摔,那太丢脸了,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很狼狈了。
    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把眼泪全都擦掉,腿僵硬得不像自己的,我只能尽力控制它不一步三颤。
    走快点,再快点,马上就可以走到通风的长廊了,被风一吹,人就有精神了。
    然而我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还有他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越走越快,脑子都快跟不上腿了,他却还是追上了我,拦在我面前。
    “让开。”我不想抬头看他。
    “听着,我对今天的迟到非常抱歉,我被棘手的事缠上了,我……”
    “我知道,请你让开,以后也不用什么辅导了,我们互不相欠。”
    我的语气生硬得像石头,眼睛酸涩得不行。
    “你……都听见了?”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我抬头看他,“听见了。”
    没有都听见,但是自己靠实力猜出来了。
    头顶传来有些自嘲的声音,“你也觉得我是一个混蛋,对吧?”
    “我一向这么觉得。”我换了个方向要走,又被他拦住。
    “对不起,今天迟到这么久,我送你回去吧,我们下回再把今天的补上。”
    我希望他和我大吵一架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道歉,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使不上力。
    “不要。”我不能说长句子了,我感到我的声音有点哽咽,这是软弱的表现。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弯下腰来看我,被他这一举动吓得退后两步。“你怎么哭了?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我眼睛进沙子了。”还能有谁!就是你这个始乱终弃四处乱撩背信弃义朝三暮四的大混蛋!
    “我给你吹吹?”他嘴上问着,手却已经钳住我的肩膀。我恨我晚上只吃了一点点东西,现在没有足够的力气一下推开他。
    好吧,也许也有一些主观上的不想推开。
    “放开,松手,别碰我。”我觉得抵御情绪洪水的堤坝在崩溃边缘了,但还是咬着唇使劲瞪着他。
    “到底怎么了?好吧,我对我的迟到行为真的很抱歉,如果我有别的什么让你不高兴,你……你也告诉我,好吗?”
    不高兴,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好,你是个自私自利又傲慢的混蛋!”
    “我承认。”
    “你有血统歧视还经常欺负同学!”
    “我承认,但我现在不这样了。”
    “你……你刻薄,还臭美,喜欢炫富。”
    “好吧,你说得对。”
    这家伙竟然还敢笑!
    “你……在跟别人不清不楚的时候,还在跟前女友纠缠不清,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
    “等会,我什么时候玩弄别人感情了?我哪里来的前女友?我说了和潘西只是朋友!”
    “还不承认?我都听到了,你抛弃了厄莎,让她难过,然后现在……现在又来……”又来钓我!你这混蛋!等我回去想明白怎么搞你,你就完蛋了!
    情绪和气氛都到了,眼泪决堤也是控制不住了,我恶狠狠地抹了几下,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看起来比我还惊讶。“你在想什么啊?她是我的远房表妹。”
    “啊?”我酝酿好的谴责都被堵在喉咙里。
    “什么抛弃不抛弃的,我们都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之前也不是很熟。”
    “啊?”我还沉浸在震惊里,任由他带着我到长椅上坐下。
    “说起来有点复杂,她的祖上和我的祖上有点亲戚关系,她的妈妈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算了,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会想办法搞到我们两家的族谱。”
    我感觉我的大脑不太够用,又冷又热被风一吹更不清醒了。
    他伸过来企图给我擦眼泪的手被我拍开,“那她说的什么原谅,什么伤害,是什么意思?”
    马尔福之前也表现出不记得她的样子,好奇怪。
    “说来话长,她小时候跟现在长得不大一样,有点像……克拉布和高尔?我们只是远房亲戚,平时不怎么走动的,几年都见不上面。”
    难怪,我在马尔福的记忆里没见过她,而马尔福本人也认不出来,因为她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她讨厌我,因为,好吧,我是个混蛋,我小的时候,嘲笑过她,但是这事很快就被我忘了,但她还记得。”
    听起来是马尔福干得出来的事,我附和:“你确实是个混蛋。”
    “我现在有在改了!”他为自己争辩,我冷笑道:“有待商榷。”
    “我昏迷刚醒的那天,在你来之前,她来过了,那会我躺在床上,她还想给我来个昏睡咒,被我发现了。”
    “还想?”
    “你以为我第一次是怎么昏迷的?”他勾起唇角。
    这么一看,马尔福昏迷时喊“厄莎”也情有可原。
    “然后你们大打了一架?”我不自觉地靠近他。
    “没有,她大骂了我一顿,我昏迷刚醒,根本反应不过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后来我试过去找她几次,试图跟她道歉,她都不肯原谅我,然后就是你刚刚看见的这样了。”
    有理有据,很有几分可信之处,我想起舞台剧的后台,我给那时还在我身体里的马尔福扎头发,随口说我有妹妹,他没否认。
    他确实有妹妹,但是妹妹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赛尔温是二十八个纯血家族之一,他们祖上有点亲戚关系再正常不过。
    厄莎,小熊座……
    “那我问你有没有人叫小熊马尔福时你干嘛否认?敢骗我?!”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你问的是马尔福家的人啊,她又不是。”
    哦,对哦,她姓赛尔温。
    “那她送来的那些饮料和吃的,都有问题咯?”难怪克拉布和高尔吃了之后天天跑厕所,还变瘦了。
    “这你都知道?”
    “那当然,我是谁啊!”好吧,我有些得意起来了。
    “哼哼,狐狸尾巴翘上天了。”我不理会他伸过来揉揉头发又捏捏脸的爪子。
    “等会!我想起来,我们俩把身体换回来的那天,那个失控的游走球一直追我,好像是被人操控的一样,会不会是她?后来我在走廊上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很苍白,走路都走不稳。”
    一年级的时候奇洛就是这样害哈利的。
    “有可能,她很有天赋,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不是做不到。”
    刚想敢做,这孩子还挺有前途。
    只是我这个倒霉蛋,又给马尔福挡了一枪,他欠我的我看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让她一直这样讨厌你?”
    “慢慢想办法吧,毕竟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臭白鼬大混蛋。”我拢了拢我的袖子,好冷……但是体温升高又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热。
    是因为身旁这个人吗?
    “干嘛一直骂我?”他倒委屈起来了,“对了,你今天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吃醋吗?”
    脸一直热热的,所以随着他的靠近,我的脸竟然也没有再升温了。
    我怔怔看着他,思考了好半天。吃醋?我凭什么吃醋?以什么身份吃醋?
    “……”沉默就是我的回答。
    “你今天的头发很好看。”他终于注意到我的头发,但是已经晚了。好看的辫子已经变成毛毛躁躁的拖把了,不仅难看还扎人。
    我又有点委屈还生气,但我的眼睛干干的,嘴也懒得张开。可这个人还要不依不饶地问:“是为了我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