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撑着胳膊,半撑起上半身看他,试探道:“要不今晚先别……”
    卫衍没说话,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盛媗:“……”
    她重新躺下去,噘着嘴抗议道:“反正不是第一回 了,又不是没试过……”
    卫衍看盛媗一眼,挑了下眉,先没说话,给她把鞋袜脱了。
    盛媗打了个滚儿,把腿收到床上,刚要掀开被子卷进去,小腿被卫衍突然一把按住。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下一刻,男人箍着她一双细细的小腿用力,直接把人给拖了过来,而后他欺身压过去,支着一只胳膊撑在她上方。
    盛媗心跳骤然加速,卫衍垂目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笑意轻浅,说出的话却好像委屈得不行:“夫人这么说,可真叫人伤心,不是第一次,夫人就对我没兴趣了吗?”
    盛媗:“……”
    卫衍:“可是为夫的第一次也是给了夫人……”
    盛媗听不下去了,忙一仰头,堵住了他的嘴。
    卫衍得逞,笑得眉眼俱弯,就势舔砥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
    情到浓时,盛媗早把自己刚才喊累的事给抛到脑后了,谁知某人却记仇得很,关键时刻抽身而去。
    盛媗:“……”
    她转头看他,也不说话,细细喘着气嘤咛了两声。
    卫衍卷着臂弯里的人往怀里带了带,从背后吻了吻她的耳垂,故作体贴地轻笑道:“不是说今日累了吗,早些睡吧,别的事……明日再说。”
    盛媗:“……”
    盛媗知道,只要她撒撒娇,他什么都肯依她,偏今日她不想,于是索性撑起身,在卫衍诧异的目光中反客为主,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盛媗俯下身,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娇娇软软的声音故意装的凶巴巴:“我现在有力气了,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卫衍被她这副样子逗得低笑出声,不等他开口,身上的人堵住了他的嘴,像只生气的小猫一样,开始胡乱啃人。
    盛媗在这种事情上一贯很被动,初次掌握全局,实在不得章法,连她自己都有些恼,卫衍却乐在其中,上扬的嘴角始终没落下去过。
    半晌,盛媗快失去耐性的时候,卫衍才重新掌握回主动权,一手抱着腰上的人,一手按着她后脑勺,没借用任何助力,只凭过人的腰力,抱着人直接坐了起来。
    说来好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日已经不短了,他却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媳妇,没有成婚,便总觉得不踏实。
    如今……终于得偿如愿了。
    唇齿相依,盛媗被亲得晕晕乎乎,卫衍将她细声的嘤咛尽数吞没,心里想:“从此以后,这就是我的人了。”
    ……
    红烛燎燎,帷幔摇摇,新婚燕尔,金屋莺娇。
    *
    三日后的归宁,因为盛景聿要送卫南霜回卫国公府,盛府没人,盛媗和卫衍便干脆也一起回了卫国公府。
    卫思思扯着卫南霜和盛媗陪她玩,卫衍找了机会,和柳氏单独说话。
    柳氏不知为了什么事,到了后堂正疑惑,就见卫衍双手交叠,以手背触额,躬身弯腰,给她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大礼。
    “阿衍,你这是做什么……”柳氏小时候总这样叫卫衍,后来他大了,便不这样叫了。
    柳氏扶了他一把,卫衍却弯着腰不肯起,他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哑声说道:“珚珚的兄长之前一直反对我和珚珚的事,后来突然不再阻止,我知道,是因为您帮我在他面前说了话。”
    柳氏一愣,之前去找盛景聿被盛媗和卫南霜撞上那回,她正是为了卫衍的事而去,之后又专门找过盛景聿一回。
    卫衍:“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但您来国公府后不久,就已经对我很好。对那时的您来说,我还是原配的儿子,是抢走您心上人的女子的儿子。但您还是对我很好。”
    盛媗把卫南霜对她说过的、那些她以为是盛景聿说的话,都告诉了卫衍,但卫衍没说,那些话不可能是盛景聿说的——“与其说是他把我们当做别人,不如说,是他一直觉得,他自己是那个“别人””,这样的话,只可能是出自从小对他细心照顾有加的柳氏。
    柳氏说不出话来,卫衍性子淡漠,便是对他好,他也从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她也没想过要他感激。
    可真正听到,又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母亲。”卫衍俯身更低,“多谢您。”
    私下里,这是卫衍头一回这样叫她,柳氏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她是高兴的,高兴这个孩子终于肯对家人敞开心扉,更高兴他这孤苦的一生,终于走到苦尽甘来时。